第一百五十一章 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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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腹將領如蒙大赦,連忙應下,匆匆退了出去。
阿骨啜望著帳頂,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大淵……本王子一定會回來的!下一次,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還有那勞什子妖法,本王子也要讓它掌握在我大漠勇士手中!
夜幕降臨,青石關大營之內。
帥帳之外,燃起了數堆巨大的篝火,火光衝天,將半邊天空都映得通紅。
臨時搭建起來的案幾上,擺滿了烤得滋滋作響的全羊和成壇的烈酒,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肉香與酒氣。
趙毅果然信守承諾,設下了慶功宴。
那些死裏逃生的殘兵們,此刻早已忘卻了傷痛與疲憊,一個個圍著篝火,赤膊揮拳,放聲高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盡情宣泄著劫後餘生的喜悅與激動。
連日來的壓抑與絕望,在這一刻化為烏有,化為震天的歡呼。
趙毅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臉上多了幾分酒後的紅暈,更顯豪邁。他舉著一隻碩大的牛角杯,正與幾名幸存下來的高級將領放聲談笑,不時爆發出粗豪的笑聲。
鍾懿被安排在趙毅下首的第一個位置,這已是極高的禮遇。
隻是,他看著眼前這般粗獷豪放的宴飲場麵,聞著空氣中濃烈刺鼻的酒肉氣息,聽著傳來的陣陣喧嘩與時不時爆出的粗鄙之語,眉頭卻幾不可查地微微蹙起。
作為一名習慣了現代文明禮儀的靈魂,這種軍中宴飲對他而言,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他端起麵前的陶碗,裏麵盛的是渾濁的劣酒,刺鼻的氣味讓他有些不適。
他更習慣於細品香茗,而非這般豪飲。
這便是古代軍營的慶功宴麽?
當真是……別開生麵。
喧囂震天,觥籌交錯。
將士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勝利與慶功宴衝昏了頭腦,一個個麵紅耳赤,高聲叫嚷,隻是,這喧鬧之下,又有幾分真心,便無人知曉了。
趙毅紅光滿麵,顯然酒已過數巡,他一把攬過鍾懿的肩膀,力道之大,險些將鍾懿瘦弱的身板帶個趔趄。
他高舉牛角杯,對著帳內眾人甕聲甕氣地吼道:“弟兄們!此番青石關大捷,擊退北狄數萬狼崽子,守我大淵疆土,誰是首功?!”
他目光炯炯地掃視一圈,不等眾人回應,便自顧自地一拍鍾懿的背,震得鍾懿胸口一陣發悶。
“是鍾鼎!鍾賢弟!若非賢弟神機妙算,以‘開山震天雷’震懾敵膽,又設奇謀重傷了那阿骨啜,我等今日,焉能在此痛飲?來!都給老子滿上!敬鍾賢弟一杯!”
一眾將領,無論是真心欽佩,還是礙於趙毅的威勢,此刻都紛紛起身,高舉酒碗,七嘴八舌地向鍾懿敬酒。
“鍾大人神勇!”
“鍾大人智計無雙!”
鍾懿被這陣仗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本就不善飲酒,更不習慣這種粗豪的場麵。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端起麵前那碗渾濁的劣酒,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隻覺辛辣刺鼻,直衝腦門。
這些人,當真是……熱情得有些過頭了。
與此同時,大營夥房之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油燈的光芒將小小的夥房映得溫暖。
石鐵柱正和幾個在守城戰中結下過命交情的殘兵兄弟,圍著一個小泥爐,爐火燒得正旺。
案板上,幾碟家常小菜已經備好,雖不比帥帳內的全羊豐盛,卻透著一股樸實的情誼。
“鍾大人定是吃不慣那些油膩膩的玩意兒,”石鐵柱一邊小心地給一條剛出鍋的清蒸魚淋上些許醬醋,一邊憨厚地笑著,“俺尋思著,還是這幾樣清淡些的小菜,合他的口味。”
“鐵柱哥說的是!”
一個斷了左臂,用布帶吊在胸前的年輕漢子用力點頭,眼中滿是敬佩。
“若不是鍾大人,俺這條小命早就交代在東門了!這救命之恩,俺們幾個嘴笨,也說不出啥好聽的,就想著做幾道家鄉菜,表表心意。”
另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正在笨拙地用單手切著一塊臘肉,聞言也咧嘴一笑。
“沒錯!鍾大人那‘開山震天雷’,嘖嘖,真是神仙手段!俺們以後,就跟定鍾大人了!”
眾人正說得熱鬧,夥房的破舊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一個麵生的年輕小兵探進頭來,怯生生地問道:“請問……哪位是石鐵柱石大哥?”
石鐵柱聞聲回頭,有些疑惑:“俺就是,小兄弟有事?”
那小兵臉上帶著一絲恭敬,又有些緊張。
“石大哥,崔將軍有請,說是有要事相商。”
“崔將軍?”石鐵柱眉頭一皺,心中嘀咕,那姓崔的,找俺能有啥好事?
先前那斷臂漢子立刻警覺起來,壓低聲音。
“鐵柱哥,那崔凜不是什麽好鳥!先前義肢的事兒就處處刁難,現在鍾大人風頭正勁,他該不會是想尋你的晦氣,給鍾大人難看吧?”
“是啊,鐵柱哥,小心有詐!”刀疤臉也附和道,眼中滿是擔憂。
石鐵柱心中也是一凜,但轉念一想,今日是慶功宴,趙將軍和鍾大人都在,料那崔凜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做什麽。他擺了擺手,故作輕鬆地一笑。
“怕啥?今日這般大喜的日子,他崔凜就算想找茬,也得掂量掂量!俺去去就回,你們把菜看好,別涼了,等會兒還要請鍾大人嚐嚐俺們的手藝呢!”
那幾名殘兵見他如此說,雖仍有些不放心,卻也不好再多言。斷臂漢子想了想,道:“鐵柱哥,你且去。若是一炷香的功夫你還不回來,俺們就去稟報趙將軍和鍾大人!”
“好!”石鐵柱應了一聲,拍了拍手上的油漬,跟著那小兵走出了夥房。
夜風微涼,吹散了些許酒氣。
石鐵柱跟著那小兵,七拐八繞,越走越偏僻。
他心中漸漸升起一絲不安,正想開口詢問,忽然隻覺後頸猛地一痛,眼前瞬間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石鐵柱悠悠轉醒。
他晃了晃昏沉的腦袋,隻覺手腳都被粗麻繩緊緊捆縛著,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