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默把"智慧城市"競標案扔到林紓桌上時，會議室的氣壓低得能擰出水來。老張抱著文件夾站在一旁，嘴角掛著不易察覺的冷笑——這個項目需要對接政府十幾個部門，流程繁瑣到能逼瘋頂級項目經理，而陳默特意安排了林紓和老張"公平競爭"。
    "一周後，誰的方案通過，誰就是項目負責人。"陳默敲了敲桌子，鍍金鋼筆在陽光下閃過冷光，"老張跟了我五年，經驗豐富；林紓嘛，最近挺"開竅"，正好練練手。"
    這話聽似公平，實則暗藏殺機。林紓知道，陳默早就授意老張暗中使絆子，而老張手裏，大概率有他泄露給競品的"特殊資源"。
    當晚加班，小王抱著一堆文件衝進林紓辦公室："紓哥！老張那邊找了個"專家顧問"，居然是前市政信息科的退休科長！"
    林紓正在畫項目流程圖，聞言頭也不抬："哦？張科長喜歡每天早上喝茉莉花茶，下午三點準時去公園下象棋，對嗎？"
    小王目瞪口呆："你怎麽知道？！"
    "我不僅知道，"林紓放下筆，調出一份泛黃的會議紀要，"還知道他三年前負責的智慧交通項目，核心算法存在漏洞，被當時還是實習生的我寫過匿名報告。"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老張找他當顧問，怕是想抄當年的舊代碼吧？"
    接下來的幾天，林紓沒像老張那樣忙著跑關係，反而泡在市政檔案館，調出了近十年所有智慧城市相關的招標文書。他發現一個規律：每次涉及多部門協作的項目，評審專家最看重的不是技術多炫酷，而是"跨部門溝通機製"——這恰恰是老張這種隻懂技術的人最薄弱的環節。
    競標會當天，老張果然拿出了一份包裝華麗的方案，還請了張科長坐鎮講解。輪到林紓時，他沒帶任何ppt，隻拎著一個文件夾走上台。
    "我沒有炫酷的技術演示，"林紓翻開文件夾，裏麵是手繪的跨部門協作流程圖，"但我做了件事：給市政信息科、交通局、環保局的信息化負責人，各打了一個電話。"
    他調出三張聊天記錄截圖，分別是三位負責人對項目的具體需求反饋，其中一條來自信息科李科長："小林啊，要是方案裏能把我們科那套老係統的接口兼容問題解決了，就太好了！"
    老張的臉色瞬間變了。他請的張科長是退休的，根本不知道現任科長的具體需求。而林紓不僅知道，還提前解決了最棘手的接口問題——用的正是當年他寫給張科長的那份匿名報告裏的優化方案。
    "另外，"林紓拿出第二份文件，"我根據各部門的工作時間軸，畫了份"非工作時間溝通機製"——比如環保局下午四點要開例會，我們可以把溝通時間定在三點半；交通局早上八點半早會，我們就提前發備忘錄。"
    評審專家們看著那份詳細到分鍾的溝通計劃表，紛紛點頭。陳默坐在主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眼神複雜地看著林紓——這個方案沒有任何超越時代的技術，卻精準戳中了所有痛點，像一麵鏡子，照出了他和老張急功近利的浮躁。
    "林紓的方案，考慮更周全。"最終，評審組長宣布結果。
    走出會議室時，小王激動地想擊掌，林紓卻悄悄對他說："別急，看看老張口袋裏是不是多了份"競品方案"。"果然，小王眼尖地看見老張匆匆忙忙把一份文件塞進抽屜，正是競品的智慧城市方案框架——那是陳默讓他用來"參考"的，卻成了競標會上暴露野心的證據。
    林紓沒有立刻揭穿，隻是在下班時，把一份匿名舉報信投進了公司的意見箱。信裏沒有提老張，隻附了張截圖：競品方案裏某個數據模型，和老張三年前負責的一個內部項目高度相似。
    他知道，陳默最恨的不是背叛，而是"沒用的背叛"。當老張既沒拿下項目，又暴露了泄露公司資源的可能時，等待他的，將是比被罵"廢物"更難堪的結局。
    而林紓，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城市的燈火，第一次覺得自己離"奪回一切"的目標如此之近。但他也清楚，這隻是開始——陳默的反擊，才剛剛拉開序幕。至於蘇晴，她剛才在評審會結束後，悄悄塞給他一顆巧克力，說："恭喜你，紓哥。"那顆巧克力的甜味，一直甜到了他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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