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有一車蘋果的時候，千萬不要用一整個蘋果，去換別人手裏的一個爛桃子。
    你可以，給他一個新的蘋果。”
    “這……這……這……”
    “智者”赫爾墨斯，那位“機械神教”德高望重的白袍主教，此刻，看著眼前那個被林風托在掌心，散發著柔和聖光，運轉得比自己胸口那顆還要更加完美的，嶄新的……機械心髒。
    他那張總是掛著溫和慈祥微笑的臉，徹底凝固了。
    他那雙經曆了無數風雨、早已看淡一切的渾濁的眼睛裏，第一次露出了一種小孩子看到了自己最心愛玩具的那種無法掩飾的……震驚與……狂喜！
    “你……你……”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顫抖，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淨化’？！你，竟然，能夠‘淨化’我們‘神教’的聖物？！”
    “淨化？”
    在場的技術狂人墨痕，立刻發出了不屑的嗤笑，“老頭，你搞錯了。
    我們領袖，那不叫‘淨化’！”
    他看著赫爾墨斯那張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的老臉，用一種充滿了無上優越感的語氣糾正道。
    “那叫……‘格式化’！”
    “是把你們那些被亂七八糟的血肉能量汙染了的，所謂的‘聖物’，還原成它最原始、最純淨的……‘出廠設置’！”
    轟——！！！！！！
    這個解釋，比剛才那顆嶄新的心髒，更具衝擊力！
    如果說，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代表的是“財富”。
    那麽，擁有“淨化”和“格式化”這種能力，那代表的就是……可以源源不斷地印鈔的……“鑄幣權”！
    赫爾墨斯，徹底瘋了！
    他看著林風，就像在看一個行走的、神明！
    一個能讓所有“機械神教”信徒都為之瘋狂的……真正的，“機械之神”！
    “把它……把它給我！”
    他伸出那隻幹枯的手，不顧一切地就想去拿林風手中的那顆“新”心髒，他的眼中充滿了病態的狂熱！
    “條件！你開！任何條件！隻要我能做到！我們‘和平派’……”
    “等等。”
    林風卻在他即將觸碰到那顆心髒的瞬間，緩緩地收回了手。
    “主教大人，”林風的臉上掛著一副和煦的、人畜無害的微笑，“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麽。”
    赫爾墨斯一愣，臉上的狂熱瞬間冷卻了下來。
    “我們之間的‘交易’，還沒有結束。”
    林風把玩著手中那顆完美無瑕的機械心髒，就像在把玩赫爾墨斯那顆同樣正在瘋狂跳動的心。
    “按照約定，你，應該先，把你想要的‘籌碼’，告訴我。”
    林風的語氣很溫和，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商量一筆公平的買賣。
    但，在場的無影和墨痕卻同時感到了一股涼意。
    他們知道，他們的領袖，這個玩弄人心於股掌之間的魔鬼……又要，開始他的……“表演”了。
    “是是是！您說的對！”
    赫爾墨斯如夢初醒，他立刻從極度的狂熱中清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失態了。
    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重新恢複了那副謙卑的學者姿態。
    “君王閣下，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那顆‘鷹眼’。”
    他真誠地說道。
    “我需要用它裏麵最原始的數據，去向‘齒輪之城’的元老會，證明‘懲戒者’派係的謊言！
    我需要用‘真相’，去結束這場，無意義的聖戰！”
    “隻有這樣，我們‘和平派’，才能重新掌控‘神教’的話語權！”
    “才能與您，達成，真正的，戰略同盟！”
    他的話，說得情真意切，充滿了對和平的向往，和對撥亂反正的決心。
    然而……林風，卻笑了。
    “主教大人。”
    他看著赫爾墨斯那雙充滿了“真誠”的眼睛，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說的，都對。”
    “但，你有沒有想過……”
    林風的眼神，突然變得如同刀鋒般銳利！
    “……萬一。”
    “你的那套‘真相’，在那些已經被狂熱衝昏了頭腦的‘元老’麵前……”
    “……說不通呢？？”
    這個問題，像一把錐子，狠狠地紮在了赫爾墨斯的心上！
    是啊！
    萬一呢？
    萬一那些元老，為了維護“神教”的“威嚴”，寧願將錯就錯呢？
    萬一，他自己帶著這顆“罪證”回去之後，反而被打成“異端的同情者”呢？
    那他，不但無法阻止戰爭，反而會把自己和整個“和平派”都搭進去！
    “這……這……”
    赫爾墨斯那顆睿智的大腦，第一次陷入了混亂。
    “所以啊，”林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如同魔鬼般，充滿了誘惑力的微笑，“想要讓一群聽不懂‘道理’的人，去聽話……”
    “……光靠‘證據’，是不夠的。”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那個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
    “……你還需要，給他們，一個，他們無法拒絕的……”
    “……‘恐懼’。”
    恐懼？
    赫爾墨斯不解地看著他。
    林風沒有再說話。
    他隻是緩緩地將他那隻空著的左手，伸向了自己儲物空間的另一個角落。
    然後，當著赫爾墨斯那雙逐漸瞪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
    當著在場所有“方舟”高層那已經徹底麻木了的神經！
    他緩緩地掏出了……一顆同樣完好無缺的、閃爍著詭異紅光的……“……‘鷹眼’！”
    而且！
    還不是一顆！
    是……第二顆！
    第三顆！
    第四顆！
    ……
    整整，十顆！
    一模一樣的、閃爍著“最高級別加密”紅光的、來自於“機械神教”精英戰士的……高科技電子義眼！
    如同，一串風幹的葡萄！
    被他隨隨便便地提在了手裏！
    這些，全都是在清掃戰場時，從那些倒黴的改造人屍體上，“無限掠奪”下來的……戰利品！
    “轟——！！！！！！！！”
    赫爾墨斯的大腦，在看到這足以讓任何一個“機械神教”成員，都當場心肌梗塞的一幕時……徹底空白了！
    他……他……他竟然，把他們“神教”最引以為傲的尖端科技造物……當成了……路邊撿來的，破爛玻璃珠子？！
    還他媽的，收集了一整串？！
    這……這已經不是在打臉了！
    這是把他，把整個“機械神教”的臉，都按在地上，用砂紙來回地瘋狂摩擦啊！！
    “現在，”林風提著那一長串還在閃著紅光的“鷹眼”，走到了已經徹底石化的赫爾墨斯麵前。
    他將那顆已經被他“動過手腳”的，“鷹眼”，從那一串裏麵，摘了下來。
    遞到了赫爾墨斯的麵前。
    然後，他用一種充滿了“善意”和“體貼”的語氣，微笑著說道。“主教大人。”
    “這個，是你的‘證據’。”
    “拿著它，回去，告訴你們的元老會，‘真相’。”
    然後，他又晃了晃自己手裏那剩下的九顆“原裝”的、完好無缺的“鷹眼”。
    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和善”了。
    “而這些……”
    “……是我的‘恐懼’。”
    “如果，你的‘證據’，說服不了他們……”
    林風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深淵般冰冷。
    “……那，就由我……”
    “……用我的‘恐懼’……”
    “……來，幫他們，做出……”
    “……‘正確的選擇’。”
    赫爾墨斯，看著林風遞過來的那顆已經被動過手腳的“證據”，又看了看他手裏那一串足以引發“神教”內部滔天巨浪的“恐懼”。
    他，徹底地明白了。
    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在跟他談“結盟”。
    他是在用一種更加高級、更加……不容置疑的方式……在，“收編”他。
    收編他，和他身後，整個“機械神教”的……“和平派”！
    他，別無選擇。
    他，也不敢，有別的選擇。
    他顫抖著伸出手，接過了那顆“證據”。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麽。
    卻被林風，提前打斷了。
    林風轉過頭，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了那個他之前在洞窟深處打開的、那個通往未知的……秘密階梯。
    他對著身旁的墨痕，平靜地下達了一個新的、讓在場所有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指令。
    “墨痕。”
    “我們那艘‘天空戰艦’的第一塊外部裝甲……”
    “……是不是，還缺一種，能夠吸收能量的，特殊塗層？”
    “去。”
    “……用我們這位新‘盟友’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