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羅盤認主,百傀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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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怨毒,順著指尖瘋狂湧入。那祭壇中央懸浮的“引煞羅盤”,其材質非金非玉,漆黑如深淵凝結,表麵流轉著暗淡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紅紋路,觸手的感覺,如同撫摸一塊在極寒地獄深處凍結了億萬年的凶獸頭骨,寒意不僅侵蝕皮肉,更直透神魂,帶著一種要將靈魂都拖入永恒冰獄的惡毒意誌。雲黯的手掌剛一觸及,一股源自洪荒的凶戾氣息便如億萬根淬毒的冰針,狠狠紮入他的經絡,沿著手臂瘋狂蔓延,幾乎要將他的神魂凍結、撕碎!
四周,是令人窒息的死寂。那些堆積如山的殘破禁器——斷裂的神劍,崩口的魔刃,布滿裂紋的法寶殘片,扭曲的鍾鼎,碎裂的印璽——方才還在怨氣風暴中瘋狂嗡鳴、碰撞,如同被囚禁萬年的凶魂在咆哮,在彼此撕咬,發出金鐵交擊、鬼哭神嚎的混亂交響。可就在雲黯指尖的鮮血,因羅盤邊緣那比神兵更加鋒銳、帶著天然詛咒氣息的棱角而滲出,並滴落在那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盤麵上的瞬間,所有的喧囂驟然凝固。
不是停止,是某種更可怕的蓄勢待發。怨氣風暴停止了無序的衝撞,不再是無頭蒼蠅般的狂亂旋渦,而是化作九條粘稠如實質的暗紅色巨蟒,由純粹的殺伐怨念和破碎器靈意誌凝聚而成,圍繞著祭壇緩緩盤旋、收縮,發出低沉而令人牙酸的“嘶嘶”聲,如同億萬亡魂在深淵底部沉重喘息,鎖定了新的獵物。那旋渦的中心,便是引煞羅盤,此刻它正貪婪地、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吞噬著雲黯那滴蘊含至寶碎片奇異氣息的鮮血,盤麵上那些沉寂的暗紅紋路驟然亮起,如同被點燃的熔岩脈絡!血液滲入之處,紋路如同血管般搏動,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嗡——!”
不是聲音,是直接在靈魂最深處炸開的衝擊!如同太古神魔的喪鍾在顱內敲響!雲黯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景象,祭壇、殘兵、厲刑布下的冰傀殺陣、這片死亡墳場……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破碎、燃燒、染血的天地!一個由無盡怨念構築的毀滅煉獄!
他看到天穹如同被巨爪撕裂的破布,燃燒著永不熄滅的黑色魔焰,巨大的、拖著長長火焰尾跡的星辰碎片如同隕落的諸神,哀嚎著砸向下方燃燒的大地,每一次撞擊都引發滅世般的震蕩;他看到身高萬丈、頭生彎曲巨角、渾身覆蓋著仿佛能吸收光線的漆黑鱗甲、背生遮天骨翼的魔神,手持一柄燃燒著粘稠如血、不斷滴落融化星辰的黑色火焰巨斧,咆哮著劈開混沌的蒼穹,那咆哮聲浪帶著最原始的毀滅意誌,如同實質的音波巨錘,狠狠砸在雲黯的識海壁壘上,幾乎要將他的精神世界震成齏粉;他看到駕馭著由純粹法則神光構築的戰車、身披流淌著星河光輝的金甲、麵容模糊卻散發著神聖威嚴的巨人,揮灑出如銀河傾瀉般璀璨的秩序鎖鏈,與那魔神轟然碰撞,每一次撞擊都讓空間大片大片地塌陷、湮滅,露出其後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的虛空亂流,法則碎片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四濺飛射……
更可怕的,是視野中無處不在的、形態各異、早已失去靈光、卻依舊散發著無邊怨毒和毀滅執念的破碎兵器!斷裂的巨劍隻剩下半截劍身,劍柄纏繞著早已腐爛的布條,卻兀自震顫著,發出渴望飲血的嗡鳴;隻剩半截槍杆的魔槍,斷裂處犬牙交錯,縈繞著永不消散的詛咒黑氣;布滿裂紋、幾乎要碎成齏粉的法印,其核心一點黯淡的靈光卻死死凝聚著,釋放著禁錮靈魂的寒意;扭曲變形的巨錘、崩斷了鋸齒的魔刃、碎裂了鏡麵的寶鏡……它們不再是實體,而是由純粹的、積累萬古的殺伐怨念和殘破器靈那瘋狂的不甘意誌凝聚成的毀滅洪流!這洪流咆哮著,翻滾著,裹挾著神魔隕落時的滔天恨意與憤怒,如同滅世的狂潮,以無可阻擋、碾碎一切的恐怖氣勢,狠狠撞向雲黯意識核心那最後一點微弱的清明!
“呃啊——!”現實中,雲黯的身體劇烈地、不受控製地痙攣起來,如同遭受了最殘酷的電刑,每一寸肌肉都在扭曲抽搐。七竅瞬間滲出殷紅的血絲,順著慘白的臉頰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祭壇石麵上,發出輕微的“嗤嗤”聲,瞬間被石麵吸收,不留痕跡。他的識海如同暴風雨中即將徹底傾覆的孤舟,被那怨念洪流衝擊得支離破碎,壁壘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神魔的咆哮在耳邊重疊回響,無數兵器碎片切割意誌的痛苦清晰無比,死亡的冰冷觸手仿佛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將他拖向無底的深淵。
放棄?沉淪?成為這無盡怨念的一部分,化為這神魔戰場上一縷微不足道的殘魂?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悄然滋生,但立刻被一股更凶戾、更桀驁、燃燒著血與火的意誌狠狠碾碎!厲刑那張猙獰扭曲、寫滿貪婪的臉龐在混亂的幻象中驟然放大;玄冥宗修士屠戮親族時冷漠的眼神和衝天而起的火光;體內那神秘至寶碎片被覬覦時傳來的灼熱刺痛感……所有的一切,化為最熾烈的仇恨燃料,點燃了他靈魂深處最後的不屈之火,那火焰帶著焚盡一切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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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去!我的命,輪不到你們收!”雲黯在意識風暴的中央,發出一聲無聲卻撕裂靈魂的咆哮。他死死守住識海中央那一點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清明,調動起前世今生所有的意誌力,將其化為暴風眼中唯一不動的錨點!而他的依仗,便是那半星辰化的左臂!那來自虛空晶石、融合了星辰殘骸、經曆過空間亂流淬煉的異變肢體!
現實與幻境仿佛在這一刻產生了玄奧的交疊。現實中,他那呈現半透明狀、內部流淌著璀璨銀色星輝脈絡、骨骼上隱隱浮現神秘暗金紋路的左臂,猛地爆發出刺目的銀光,如同握住燒紅的烙鐵般,狠狠按在了冰冷刺骨的引煞羅盤之上!一股源自星辰、屬於宇宙亙古的冰冷秩序感,順著臂骨瘋狂注入羅盤核心。
幻境裏,那點清明的錨點驟然爆發出同樣璀璨的銀光!不再是被動承受那怨念洪流的衝擊,而是主動地、凶悍地將其撕扯、吞噬、同化!每一道破碎兵器意念的衝擊,都像是一柄淬毒的巨錘砸在他的意誌上,帶來撕裂靈魂、碾碎真靈的劇痛,但同時,那衝擊中所蘊含的、屬於神魔戰場最本源的煞氣、殺伐真意、那些殘破器靈對自身“存在”的執著烙印、甚至是一絲法則崩解時的碎片……也被他強行吸收、消化、融入自己的意誌洪流之中!
痛!超越肉身極限千萬倍的痛苦!仿佛靈魂被投入了磨盤,反複碾磨成粉,又在劇痛中強行重組。意識在毀滅與新生之間反複橫跳,無數次瀕臨徹底崩潰的邊緣。但在這非人的折磨中,一種奇異的明悟也如冰水般澆灌而下。他“看”到了那些兵器破碎前的驚世一擊的軌跡,感受到了神魔隕落時的滔天恨意與不甘所蘊含的力量本質,更觸摸到了一絲操控這無邊禁器怨煞之力的……鑰匙!那鑰匙,便是祭壇中央,那枚吞噬了他鮮血、與他左臂星辰之力產生共鳴的引煞羅盤!
現實之中,祭壇上懸浮的引煞羅盤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幽暗光芒!那光芒深邃如宇宙初開的奇點,瞬間壓過了周圍翻騰的暗紅煞氣。盤麵上那些暗紅的紋路徹底活了過來,如同岩漿般流淌、匯聚、扭曲,最終在盤心形成一個急速旋轉的、深邃如星璿的微型旋渦。旋渦中心,一點微弱的、屬於雲黯的神魂烙印,如同風中燭火,卻頑強地紮根其中!
“轟隆——!”
整個禁器之塚劇烈震動!如同沉睡了萬古的凶獸被徹底驚醒!方才還如九條暗紅巨蟒般盤旋、蓄勢的怨氣風暴,驟然變得狂暴而有序!風暴不再是混亂的旋渦,九條巨蟒昂首咆哮,身軀猛地膨脹、凝實,化作了九條鱗甲猙獰、頭角崢嶸、完全由實質化怨煞之氣構成的暗紅巨龍!龍首高昂,龍睛燃燒著毀滅的紅光,齊齊對準了祭壇之上的引煞羅盤,發出無聲卻撼動整個空間、讓無數殘兵殘骸隨之共鳴的咆哮!那咆哮是臣服,是認可!萬兵殘骸隨之發出低沉而統一的嗡鳴,如同億萬戰士在向新生的統帥叩首!無數殘破的刀劍槍戟微微低垂,鋒芒所指,皆為祭壇方向!
認主,完成!
就在這掌控之力加身、如同洪水般湧入雲黯意識的刹那,一股沛然莫禦、凍結時空、讓靈魂都為之顫栗的恐怖威壓,如同九幽寒獄整個傾倒下來,轟然降臨!這威壓帶著極致的惡意和赤裸裸的貪婪!
“小畜生!交出鑰匙!那不是你該染指的東西!”
厲刑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間的魔神,驟然出現在祭壇正前方的半空中!他周身翻滾著粘稠如墨、不斷滴落冰晶的玄冥寒氣,腳下的空間都被凍結出細密的白色裂紋。他須發皆張,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刻滿了刻骨的恨意和誌在必得的瘋狂。右臂那由熾熱岩漿與萬年玄冰詭異融合凝結而成的巨爪,此刻更是散發著焚滅萬物與凍結靈魂的雙重恐怖光芒,爪尖滴落的熔岩與寒氣交織,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最可怕的,是他手中托舉著的那尊漆黑小塔!
塔分九層,非金非石,材質仿佛取自九幽之底最陰寒的冥鐵,塔身銘刻著無數扭曲掙紮的魔魂虛影和凍結萬靈的冰獄景象。塔簷懸掛著九枚不斷搖曳、發出淒厲魂嘯的冰魄鈴鐺!正是厲刑性命交修、耗費無數心血祭煉的本命法寶——玄冥鎮獄塔!此刻,小塔雖隻有尺許高,卻散發出鎮壓天地、冰封萬古、讓元嬰修士都心驚膽戰的恐怖氣息。塔底,一圈肉眼可見的慘白色寒光波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猛地擴散開來!但這漣漪所過之處,空間不再是水麵,而是變成了堅不可摧的萬載玄冰!
“嗡——!”
寒光過處,空間發出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負的呻吟!光線被凍結、扭曲,如同哈哈鏡中的景象;聲音被徹底吞噬,死寂得可怕;連那剛剛被引煞羅盤統禦、狂暴而有序的怨煞風暴都仿佛被瞬間按下了暫停鍵,巨龍的身軀遲滯,翻騰的煞氣凝固!雲黯隻覺得周身一沉,如同被億萬斤的玄冰從四麵八方包裹、擠壓,血液幾乎凝固成冰渣,真元運轉變得如同推動萬斤巨石般艱澀無比。這不僅僅是物理上的禁錮,更是法則層麵的鎮壓!鎮獄塔的寒光領域,直接鎖死了這片空間,斷絕了一切遁法可能!連他左臂內流淌的星辰之力,都仿佛被凍僵的河流,光芒黯淡,運轉遲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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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陣!封天鎖地!給本座碾碎他!抽魂煉魄!”厲刑的咆哮如同九幽寒風刮過,帶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絲對雲黯左臂以及引煞羅盤毫不掩飾的貪婪。他死死盯著雲黯,尤其是他那隻按在羅盤上、此刻光芒被壓製卻依舊頑強存在的星辰左臂,眼中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將那手臂連同羅盤一起熔煉。
隨著厲刑一聲令下,祭壇周圍,早已如同森然冰川般列陣的百具冰傀,動了!
這些由玄冥宗秘法、耗費海量珍稀寒玉與冰魄煉製的傀儡,通體由萬年不化的極地寒冰雕琢而成,關節處鑲嵌著幽藍的、不斷汲取寒氣的符文,眼眶中跳動著冰冷的、毫無情感的幽藍靈魂之火。它們動作整齊劃一,僵硬卻迅捷無比,如同最精密的殺戮機器。百具冰傀同時抬起覆蓋著厚重冰甲、閃爍著符文寒光的手臂,掌心對準祭壇中心的雲黯。
“喀嚓!喀嚓!喀嚓——!”
令人頭皮發麻、牙根酸軟的凍結聲密集響起,如同冰川斷裂!冰傀掌心噴湧出濃稠的、散發著絕對零度寒意的慘白凍氣!這百道凍氣並非各自為戰,而是在空中瞬間交織、融合,無數道慘白氣流如同活物般相互纏繞、編織,形成一張遮天蔽日、覆蓋了整個祭壇區域的巨大寒冰蛛網!網線由純粹的玄冥寒氣本源構成,閃爍著幽藍的、代表死亡與終結的符文,每一根網線都足以瞬間凍結金丹修士的真元、魂魄,將其化為永恒的冰雕!冰網甫一成形,便帶著凍結空間、封鎖萬物、斷絕生機的恐怖威勢,如同天傾,朝著祭壇中心的雲黯當頭罩下!與此同時,冰網覆蓋範圍內的空間,在鎮獄塔的強力加持下,變得比百煉精金還要堅固凝滯百倍,徹底封死了雲黯所有騰挪閃避的空間,連空氣都凝固成了固體。百具冰傀腳下,更亮起複雜玄奧的冰藍色陣紋,如同巨大的陣盤,源源不斷地將地脈寒氣注入頭頂的冰網之中,使其威力不斷攀升,寒意刺骨錐心!
絕境!真正的天羅地網,十死無生!
前有厲刑托塔鎮壓空間法則,上有冰傀結陣封天鎖地,斷絕生機!那百傀玄冰網尚未真正落下,恐怖的寒意已經讓雲黯的血液幾乎凍結,呼出的氣息瞬間凝成紅色的冰晶粉末,眉毛、頭發上掛滿了厚厚的白霜,皮膚表麵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殼。體內的真元如同陷入萬載玄冰泥沼的奔流,運轉速度暴跌至幾乎停滯。星辰左臂上的銀光也被壓製得隻剩下薄薄一層,如同風中殘燭。死亡的陰影,冰冷、沉重、帶著厲刑獰笑的倒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無可逃避地籠罩下來。
厲刑臉上露出殘忍而快意的獰笑,岩漿巨爪微微抬起,爪尖凝聚起一點毀滅性的暗紅光芒,隻待冰網落下將雲黯凍結成齏粉,便要一舉擒拿,搜魂奪魄,奪取那夢寐以求的“鑰匙”和這控製禁地、統禦萬兵的引煞羅盤!
然而,就在那足以凍結靈魂、滅絕生機的玄冰巨網距離祭壇頂端不足三丈,雲黯甚至能清晰看到網線上每一個流轉的、代表死亡與終結的幽藍符文,感受到那要將神魂都凍裂的絕對寒意時——
祭壇之上,那引煞羅盤中心的星璿漩渦,猛地逆向旋轉了半圈!如同一個被強行扭轉的宇宙奇點!
雲黯眼中那冰冷的銀色火焰與暗紅煞氣核心瞬間壓縮到極致,如同超新星爆發前的坍縮!然後轟然爆發!他按在羅盤上的左臂,所有的星辰脈絡徹底點亮,手臂的皮膚、肌肉仿佛變得完全透明,顯露出內部璀璨如星河、結構複雜玄奧到令人目眩的銀色骨骼!骨骼之上,無數細密的、仿佛天然生成的暗金色古老紋路驟然浮現、亮起,散發出一種亙古、蠻荒、統禦時空的恐怖氣息!這股氣息,甚至短暫地撼動了玄冥鎮獄塔的絕對鎮壓領域!
引煞羅盤中心的星璿旋渦,猛地停止了旋轉,然後在雲黯燃燒的意誌和左臂星辰骨紋的驅動下,反向爆發出一個極其短暫、卻無比強烈的時空脈衝!
“咚!”
如同沉寂萬古的混沌之心,猛地搏動了一下!
一股無形的、超越了聲音和光芒、直接作用於時空本源的奇異波動,以引煞羅盤為中心,瞬間掃過整個禁器之塚!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巨手強行拉扯、扭曲!
那即將拍落、帶著焚滅與凍結雙重法則的岩漿魔爪,其恐怖的下落軌跡,在雲黯的感知中,驟然變得無比緩慢!魔爪上翻騰的、每一個岩漿氣泡的破裂與新生,流動的寒氣紋路如何與熔岩交織湮滅,甚至蘊含的毀滅法則在爪尖凝聚、流轉的細微軌跡,都清晰無比地映照在他被脈衝強化到極限、急速運轉的神識之中!每一個破綻,每一個能量流轉的節點,都如同黑夜中的燈塔般醒目!
而更驚人、更恐怖的變化,發生在他身後!
那些被引煞羅盤引動、正在瘋狂衝擊冰傀陣勢和厲刑護體寒光的萬件殘破禁器,在這一記源自羅盤核心、被雲黯以星辰左臂骨紋和全部神魂意誌引導的“時空脈衝”下,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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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不再是無序的毀滅狂潮,而是……瞬間組成了森嚴的、充滿毀滅美學的戰爭陣列!
斷裂的巨劍懸停,劍尖吞吐著微弱的殘存劍意,精準地對準了岩漿魔爪腕部一處因冰火能量衝突而產生的細微能量紊亂節點;隻剩半截槍杆的魔槍斜指,槍身古老的符文瘋狂流轉,蓄積著最後的破滅魔氣,矛頭直指魔爪掌心一處相對薄弱的熔岩核心;布滿裂紋的青銅古盾旋轉著,瞬間組合拚接,在魔爪最鋒銳、凝聚了厲刑全力一擊的爪尖前方,形成了一麵巨大的、布滿龜裂紋路卻散發著厚重蒼茫氣息的防禦陣列;猙獰的骨刀、扭曲的殘鐧、布滿裂痕的破印、隻剩下鏡框的碎鏡……所有擁有實體攻擊能力的殘兵,如同被最高明的、洞悉一切的戰陣統帥指揮的死亡軍團,瞬間在空中結成了一個立體而精密、層層遞進、充滿了毀滅與殺戮美學的攻擊陣列!目標隻有一個:撕裂厲刑含怒一擊的破綻!
而那些擁有特殊詛咒、侵蝕、遲滯、迷魂等詭異能力的禁器碎片,則化作一片無聲無息、陰險致命的暗流,如同跗骨之蛆,纏繞向厲刑本體護體寒光的縫隙,以及那旋轉不休、散發著強大鎮壓之力的玄冥鎮獄塔的塔基連接處!
“破!”
雲黯的喉嚨裏,擠出一個沙啞、撕裂、卻如同億萬金鐵同時交鳴、帶著決死意誌的音節!這音節仿佛引動了整個禁器墳場的共鳴!
“咻咻咻咻——!!!”
萬兵齊鳴!蓄勢待發的攻擊陣列,如同繃緊到極限的滅世弓弦驟然鬆開!無數道凝聚了萬古怨煞、破碎法則、殘存神魔意誌和雲黯決死信念的攻擊洪流,撕裂了被短暫扭曲、遲滯的時空,精準無比、如同手術刀般狠辣地轟擊在岩漿魔爪的幾處致命節點,以及厲刑周身防禦那因全力催動魔爪和鎮獄塔而出現的、極其細微卻致命的薄弱之處!
“轟轟轟轟——!!!”
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集中、更加致命百倍的爆炸,瞬間在狹小的空間內疊加、爆發!如同千百顆太陽在眼前同時炸裂!暗紅、慘白、幽藍、金鐵……各種毀滅性的光芒瘋狂交織、湮滅、吞噬!空間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發出密集到令人絕望的碎裂聲!無數細小的空間裂縫如同黑色的閃電般在能量對撞的核心點瘋狂迸現、蔓延,又被更狂暴的能量瞬間撕扯成更大的虛空裂口!刺耳的尖嘯、冰塊爆裂的巨響、金屬扭曲的呻吟、亡魂不甘的哀嚎、法則崩解的嗡鳴……無數毀滅性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撕裂耳膜、震蕩神魂、湮滅生機的恐怖音爆風暴!
九條煞氣巨龍在雲黯意誌的引導下,放棄了與冰網的全麵對抗,而是如同最狡猾的毒蛇,集中所有力量,悍不畏死地衝擊、撕咬著玄冰巨網最核心的陣眼連接處——那是由數十具冰傀共同維持的能量樞紐!那看似堅不可摧、凍結萬物的巨網,在蘊含著神魔戰場本源煞氣的瘋狂定點衝擊下,劇烈地顫抖、變形!網線上流轉的幽藍符文如同風中殘燭般急速明滅,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爆鳴,大量符文在煞氣的腐蝕下直接崩碎、湮滅!構成巨網本源的玄冥寒氣,被那汙穢而狂暴的怨煞之力瘋狂侵蝕、消融!
百具冰傀組成的陣勢猛地一顫!如同被巨錘狠狠砸中了核心!維持冰網的寒氣輸出驟然紊亂,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反噬回流!前排的十幾具冰傀,體表的萬年寒冰竟發出了令人心悸的“哢嚓”聲,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眼眶中的幽藍靈魂之火劇烈搖曳、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徹底熄滅!整個冰傀大陣的運轉,出現了致命的遲滯和缺口!
厲刑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化為極度的驚怒與難以置信!“螻蟻!安敢?!”他托舉鎮獄塔的手猛地向下一壓!更加磅礴、更加精純、幾乎要將他自身都凍結的玄冥寒氣不顧一切地注入塔中!塔身幽光大盛,九枚冰魄鈴鐺瘋狂搖動,發出尖銳刺耳的攝魂魔音!試圖強行穩固冰網,鎮壓那狂暴的煞氣,同時將更強大的“鎮封”之力如同無形的億萬枷鎖,再次狠狠壓在雲黯身上,要徹底碾碎他的反抗!
然而,雲黯的反擊,那匯聚了萬兵之力、洞穿了時空縫隙的致命洪流,已經避無可避地轟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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