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破界妖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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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穀內,死寂如鐵。
頭頂原本澄澈的蒼穹,此刻被一層不斷增厚、流淌著暗金色符文的透明晶壁牢牢禁錮。空氣凝滯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粘稠的鉛汞。那是周天星鬥大陣啟動的前兆,仙界無上偉力降下的無形枷鎖,正一寸寸碾碎這片古老妖域最後殘存的生機。
“來了…”玄龜老祖的聲音從穀底最深處的禁地傳來,帶著億萬載歲月沉澱下的疲憊與決絕,在凝固的空氣中震蕩,“三日?嗬,那金蟬終究是低估了仙庭的殺心。”
雲黯立於禁地邊緣的石崖上,青袍在無形的空間重壓下緊緊貼附身軀,勾勒出緊繃的線條。體內元靈珠深處,那枚新生的混沌青蓮道種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蓮瓣每一次開合,都在他周身虛空蕩開一圈圈肉眼難辨的透明漣漪,勉強抵禦著外界越來越恐怖的空間封鎮之力。他抬頭,目光穿透越來越渾濁的晶壁穹頂,仿佛看到了遙遠的星海深處,無數冰冷的仙庭戰艦正引擎全開,撕裂虛空,朝著這片被標記的獵場疾馳而來。獵影閣星圖中那無數瘋狂移動、匯聚的紅點,是催命的符咒。
“破浪!”
玄龜老祖的斷喝如同洪鍾大呂,猛地撞碎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轟隆——!
萬妖穀核心的祭壇轟然炸裂,碎石塵土衝天而起,卻被無形的空間晶壁狠狠壓回地麵。煙塵彌漫中,一股源自太古洪荒的蒼涼氣息驟然爆發,強行撐開一片短暫的、不受晶壁禁錮的領域。
一艘巨舟,緩緩從崩裂的大地深處升起。
它通體呈現出一種暗沉如血的幽黑,並非金屬光澤,更像是某種洪荒巨獸的骸骨與堅韌皮膜熔煉而成。龐大的舟身布滿深深淺淺的溝壑與撞擊凹痕,那是跨越無盡時空留下的勳章。猙獰的撞角並非人工鍛造,而是一根巨大得令人心膽俱裂的獠牙,末端殘留著幹涸的、顏色詭異的汙漬,散發著揮之不去的血腥與煞氣。船舷兩側,延伸出數十對仿佛巨大昆蟲節肢般的副足,尖端閃爍著幽冷的寒光,微微屈伸,每一次動作都引得周圍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這就是“破浪”——妖族失落於曆史塵埃中的上古遺寶,橫渡星海、搏擊虛空風暴的方舟!
“登舟!”玄龜老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龐大的本體虛影在祭壇上空一閃而逝,顯得黯淡了幾分。強行召喚並驅動這艘沉眠的妖舟,消耗的是它本就不多的本源壽元。
萬妖穀殘存的妖眾,無論化形大妖還是懵懂小妖,此刻眼中都爆發出絕境中最後的希冀之光。它們化作一道道顏色各異的妖風、遁光,不顧一切地衝向那艘散發著古老庇護氣息的巨舟。悲鳴、嘶吼、幼崽的哭喊交織在一起,匯成一股絕望中求生的洪流。
雲黯身形一晃,如一道融入陰影的輕煙,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破浪號那高聳如懸崖的船首甲板之上。腳下粗糙的“甲板”傳來溫潤又堅韌的觸感,如同活物。他掌心微握,感受著元靈珠內混沌青蓮道種與這艘妖舟之間產生的一絲微弱共鳴——那是空間法則層麵的奇異呼應。
“小友,”玄龜老祖的聲音直接在雲黯識海中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破浪’沉寂太久,強行啟動,其核心妖爐難複舊觀,更無法長時間抵禦周天星鬥大陣的封鎮與仙庭艦隊的轟擊。老朽需全力駕馭此舟,衝擊界膜的重擔,恐要落在你身上了。”
一幅由純粹意念構成的結構圖瞬間湧入雲黯腦海,那是破浪號內部核心妖爐與外部防禦陣列的關鍵節點,尤其標注了那根支撐整艘妖舟空間跳躍能力的“虛空脊骨”。
“晚輩明白。”雲黯傳音回應,目光銳利如刀鋒,掃過下方混亂登舟的妖群,最終定格在頭頂那片越來越厚重、流淌著毀滅符文的晶壁穹頂。時間,不多了。
嗚——!
低沉、蒼涼、仿佛來自遠古巨獸喉嚨深處的號角聲,猛地從破浪號核心處響起,瞬間蓋過了所有喧囂。整艘巨舟通體一震,船身表麵那些古老的溝壑與傷痕中,驟然亮起暗紅色的脈絡,如同沉睡的巨獸開始蘇醒,血液在幹涸的血管中奔騰!
轟!
破浪號尾部,三對巨大的、形似蝠翼的幽暗光翼猛地展開,狠狠一扇!
狂暴的空間風暴瞬間在光翼後方形成,發出撕裂布帛般的刺耳尖嘯。巨舟龐大的船體爆發出與其體積不符的恐怖加速度,如同掙脫大地束縛的洪荒巨獸,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悍然撞向頭頂那層禁錮一切的晶壁!
哢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生靈的耳中。堅固無比的空間晶壁在破浪號那根猙獰獠牙撞角前,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蔓延開數十裏!暗金色的符文瘋狂閃爍,試圖修補,卻被破浪號攜帶的蠻橫動能和古老空間力量強行撕開一道巨大的豁口!
冰冷的星光,夾雜著宇宙虛空的死寂寒意,從豁口處洶湧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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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
豁口之外,並非預想中璀璨的星河,而是——令人窒息的毀滅景象!
數十艘龐大如移動山脈的仙庭巡天戰艦,早已列成森嚴的陣型,冰冷地懸浮在豁口之外,如同守候在蛛網邊緣的毒蜘蛛。它們通體覆蓋著反射幽光的金屬裝甲,艦首巨大的炮口陣列閃爍著令人心悸的能量光芒,構成一片死亡的鋼鐵叢林。
為首一艘旗艦,艦體上烙印著巨大的仙庭徽記,其主炮口直徑足以吞沒一座小山,此刻,那黑洞洞的炮口深處,刺目的白光正在瘋狂匯聚,毀滅性的能量波動讓整片虛空都在顫抖!
“開火!誅滅妖孽,片甲不留!”一個冰冷、毫無情感、如同金鐵摩擦般的聲音,通過某種擴音法陣,震蕩著整片虛空。
嗡——!
巡天旗艦主炮積蓄到頂點的光芒猛地一縮,隨即,一道直徑超過百丈、純粹由毀滅性能量構成的熾白洪流,撕裂了黑暗的虛空,帶著湮滅一切的氣息,朝著剛剛衝破晶壁、船體還在劇烈震蕩調整姿態的破浪號,狠狠轟來!
光柱所過之處,空間扭曲、塌陷,留下久久不散的焦黑灼痕。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了整艘破浪號。
甲板上,剛剛因衝破晶壁而升起一絲希望的妖眾們,臉上瞬間血色褪盡,隻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那毀滅光柱的威能,足以將破浪號連同穀中萬妖徹底化為宇宙塵埃!
“老祖!”有化形大妖發出淒厲的嘶吼。
玄龜老祖的虛影在船樓頂端劇烈晃動,顯然在拚命調動妖舟防禦,但那倉促間升起的暗紅色護罩,在這道蓄謀已久的滅世主炮麵前,顯得如此單薄脆弱!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船首之上,雲黯的身影動了。
他沒有退,反而迎著那毀滅性的熾白光柱,向前踏出一步!
“嗡!”
元靈珠在他丹田內發出前所未有的嗡鳴,核心處那株混沌青蓮虛影驟然暴漲,瞬間透體而出!不再是虛影,而是凝如實質!
青翠欲滴的蓮莖撐天而起,巨大的蓮瓣層層疊疊,在雲黯頭頂上方急速旋轉、盛放。每一片蓮瓣都晶瑩剔透,流淌著混沌初開般的鴻蒙氣息,無數細密玄奧的銀色空間符文在蓮瓣表麵飛速流轉、生滅。
雲黯的雙眸深處,同樣映照出兩朵急速旋轉的混沌青蓮,仿佛他的神魂已與這道種徹底相融。他雙臂張開,十指以一種超越視覺極限的速度瘋狂結印,指尖劃過空氣,留下道道銀色的空間軌跡殘影。
“虛淵蓮轉,萬法歸墟!”
一聲清喝,如同大道綸音,在毀滅的轟鳴中清晰地響起。
頭頂那巨大的混沌青蓮猛地一滯,旋轉方向瞬間逆轉!蓮心處,一個深邃無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洞旋渦驟然生成!
轟——!
巡天旗艦那足以湮滅星辰的熾白主炮洪流,狠狠地撞入了混沌青蓮蓮心處的黑洞旋渦!
預想中的驚天爆炸並未發生。
那狂暴的毀滅光柱,如同泥牛入海,竟被那看似不起眼的黑洞旋渦瘋狂地吞噬、拉扯!蓮瓣上流轉的空間符文亮到了極致,整株青蓮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蓮瓣邊緣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雲黯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劇震,七竅之中同時滲出血絲!強行轉移如此恐怖的攻擊,即使有空間道種加持,也遠超他此刻的極限!
“呃啊——!”雲黯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額角青筋暴起,雙手結印的速度再快三分,仿佛要燃燒自己的神魂!
奇跡發生了!
那被混沌青蓮吞噬的滅世光柱,並未消失,而是被空間道種那玄奧莫測的力量硬生生扭曲了方向!
轟隆隆隆——!!!
熾白的光柱猛地從混沌青蓮後方另一片虛空噴薄而出,如同被折射的毀滅之矛,以更加狂暴的姿態,狠狠轟在了巡天艦隊側翼一艘猝不及防的護衛艦上!
那艘龐大的鋼鐵巨獸,護盾如同紙糊般瞬間破碎,堅固的裝甲被直接洞穿、撕裂、熔化成赤紅的鐵水!巨大的爆炸火光在冰冷的虛空中猛然綻放,如同盛開了一朵短暫而淒厲的死亡之花。破碎的艦體殘骸裹挾著殉爆的火焰,如同流星火雨般四下激射,撞向附近的友艦,引發一片混亂!
“什麽?!”巡天旗艦中,那個冰冷的指揮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
“成功了!”破浪號甲板上,死裏逃生的妖眾爆發出劫後餘生的狂喜吼叫,看向船首那道染血青影的目光充滿了狂熱與敬畏。
“快!全力驅動!衝出去!”玄龜老祖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顯然也被這逆轉的一幕震撼。破浪號尾部光翼瘋狂扇動,速度飆升,試圖趁著仙庭艦隊混亂的間隙,從那豁口徹底衝出!
然而,獵影閣的殺招,豈會如此簡單?
就在破浪號即將完全衝出晶壁豁口的刹那,異變陡生!
雲黯懷中,那把從無光手中奪得的影殺匕,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變得滾燙無比!他心中警兆狂鳴,下意識地將神念沉入匕首核心的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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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圖之中,那原本遍布各處的、代表獵影閣據點的密密麻麻紅點,此刻正發生著詭異而恐怖的變化!
它們如同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召喚,瘋狂地移動、匯聚!
每一個紅點都拉出一道猩紅的光線軌跡,在星圖那深邃的宇宙背景上,如同億萬條嗜血的毒蛇,朝著同一個中心點——破浪號當前的位置——急速收攏!
現實虛空之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
在破浪號前方、上方、乃至剛剛衝破的晶壁豁口附近,無盡的虛空背景上,驟然亮起了點點猩紅!
這些紅點起初如星辰微光,但轉瞬間就膨脹、拉長、連接!
無數道猩紅的光線從宇宙深處、從不可測的空間夾縫中激射而來,縱橫交錯,速度快得超越了時維!它們並非實體能量攻擊,而是一種純粹由空間坐標牽引形成的、針對性的空間禁錮與切割之網!
嗤嗤嗤——!
令人頭皮發麻的切割聲響起。
破浪號尾部,一隻正在瘋狂扇動提供動力的幽暗光翼,被數道驟然出現的猩紅光線無聲無息地劃過。那堅韌無比、足以撕裂空間風暴的翼膜,如同熱刀切過牛油,瞬間被切割成數段!斷裂的光翼化作潰散的能量流,發出淒厲的哀鳴。
同時,巨舟左舷一塊凸起的、用於空間錨定的巨大骨甲,也在猩紅光線交織掃過時,被整齊地削掉一大塊!碎片在虛空中翻滾,隨即被更多的猩紅光線絞成齏粉!
“天網!是獵影天網!”舵艙內,一位負責操控空間陣列的化形老妖發出絕望的尖嘯,它認得這傳說中專為獵殺虛空強者而設的恐怖陣法,“它鎖定了我們!所有空間節點都被標記了!逃不掉!”
整艘破浪號劇烈地顛簸起來,仿佛陷入了一張無形而堅韌的蛛網,速度驟降。猩紅的光線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如同一個巨大的、正在急速收縮的死亡囚籠,要將這艘承載著最後希望的妖舟徹底絞碎!
玄龜老祖的虛影爆發出怒吼,龐大的力量注入破浪號核心妖爐,試圖掙脫。但每一次掙紮,都引來更多猩紅光線的切割,船體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呻吟,防禦陣列的光芒急速黯淡。
雲黯站在船首,承受著巨大的反噬,嘴角鮮血不斷溢出。他死死盯著那在星圖中急速匯聚、在虛空中具現的猩紅巨網,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與暴怒交織升騰。獵影閣主!這必然是那個神秘閣主親自操控的獵殺之網!
不能被困住!一旦被這“天網”徹底束縛,等待他們的,將是巡天艦隊重新組織好的毀滅齊射,萬劫不複!
“老祖!”雲黯的聲音穿透混亂與轟鳴,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助我!衝擊前方界膜最薄弱點!”他抬手,指向猩紅巨網前方一處略顯稀疏、但能量波動異常混亂的區域,那裏是不同空間位麵交錯的薄弱點,也是唯一可能的生路!
“好!”玄龜老祖的回應沒有絲毫猶豫。破浪號核心妖爐爆發出瀕臨極限的轟鳴,所有能量孤注一擲地湧向船首那根猙獰的獠牙撞角!撞角尖端,凝聚起一點壓縮到極致的暗紅血芒,散發出破滅萬法的凶戾氣息。
與此同時,雲黯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他猛地一掌拍在自己心口!
噗!
一口滾燙的、蘊含著濃鬱生命本源與空間道種氣息的精血狂噴而出,並未灑落,而是被他雙手淩空一引!
這口心頭精血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團妖異的金紅色火焰!火焰之中,無數細小的銀色空間符文如同活物般跳躍。
“葬神棺,現!”
隨著雲黯的低吼,一塊巴掌大小、布滿古老裂痕與鏽跡的青銅碎片自他儲物戒中飛出。這正是他在影魔巢穴遺跡中所得的葬神棺碎片!
燃燒著金紅血焰的雙手,狠狠按在了青銅碎片之上!
嗡——!
碎片發出一聲低沉而蒼涼的嗡鳴,仿佛塵封萬古的神魔棺槨被強行喚醒!其表麵的鏽跡在血焰中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深沉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暗銅色本體。無數扭曲、詭異、充滿不祥意味的暗金色符文在碎片內部亮起,瘋狂吞噬著雲黯燃燒精血帶來的磅礴能量!
碎片迎風暴漲!
轉瞬間,一截長約丈許、散發著洪荒寂滅氣息的青銅棺槨虛影,在雲黯身前驟然浮現!棺槨虛影雖然殘缺不全,但其上鐫刻的古老魔神喋血、星辰隕落的圖案卻散發出令人神魂凍結的恐怖威壓,仿佛能埋葬諸天!
“給我——破!”
雲黯雙目赤紅,燃燒著精血與意誌的火焰,傾盡全身力量,朝著那截葬神棺虛影狠狠一推!
同一時刻,玄龜老祖也發出了震碎虛空的咆哮:“破浪!撞!”
轟!!!
丈許的葬神棺虛影,與破浪號船首那凝聚了整艘妖舟最後力量的獠牙撞角,一前一後,帶著玉石俱焚的慘烈氣勢,狠狠地轟在了前方那由無數猩紅光線交織成的“獵影天網”之上,更是重重撞在了天網之後那片劇烈波動的空間界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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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無聲。
絕對的死寂。
下一刻——
哢嚓!嗤啦——!!!
兩種截然不同的碎裂聲同時炸響!
堅韌無比的猩紅光線天網,在葬神棺虛影那埋葬一切的寂滅氣息衝擊下,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蛛絲,發出刺耳的斷裂聲,瞬間被撕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而葬神棺虛影餘勢不衰,連同破浪號的獠牙撞角,狠狠地鑿在了那層波動的空間界膜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種令人靈魂都感到撕裂、惡心的扭曲感!
那層空間界膜,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堅韌膠質,先是向內深深凹陷出一個巨大的漏鬥狀深坑,緊接著,在達到極限的瞬間——
噗!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破裂聲響徹靈魂深處。
界膜,被洞穿了!
一個邊緣流淌著混亂七彩流光、內部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的空間通道,在葬神棺虛影和獠牙撞角的前端,被強行撕裂開來!
“衝進去!”玄龜老祖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虛弱,卻充滿了狂喜。
破浪號尾部殘存的光翼爆發出最後的光芒,龐大的船體發出解體般的刺耳呻吟,帶著滿身的傷痕與燃燒的烈焰,一頭紮進了那漆黑混亂的空間通道!
就在船尾最後一點沒入通道的刹那——
嗡!
一道凝聚到極致、比之前旗艦主炮更加恐怖的熾白光芒,如同審判之矛,狠狠轟在了空間通道的入口處!
那是仙庭艦隊重整旗鼓後的全力一擊!
轟隆隆隆——!!!
毀滅性的能量在通道入口轟然爆發!
恐怖的空間風暴瞬間被引爆,如同億萬把無形的空間利刃瘋狂絞殺!已經進入通道的破浪號,如同怒海狂濤中的一片枯葉,被這股來自後方的毀滅性衝擊狠狠拍擊!
哢嚓!轟!
令人心碎的斷裂聲接連響起。
破浪號左舷近三分之一的船體,連同上麵絕望嘶吼的數百妖眾,在這空間風暴與能量餘波的夾擊下,如同被巨錘砸中的朽木,瞬間崩解、化為齏粉!
堅固的獠牙撞角遍布裂痕,尖端徹底碎裂!
尾部僅存的一隻光翼徹底折斷、熄滅!
整艘巨舟內部,刺耳的金屬扭曲、撕裂、爆炸聲不絕於耳,各處都噴出失控的烈焰與能量亂流。核心妖爐的轟鳴變成了瀕死的哀鳴,光芒急劇黯淡。
“能源核心…破裂了!”舵艙內傳來絕望的嘶喊。
雲黯被劇烈的拋甩狠狠砸在殘破的船首欄杆上,葬神棺碎片光芒盡失,縮回原狀落入他手中,冰冷刺骨。他口中鮮血狂湧,視線模糊,隻看到無盡的混亂流光在通道外瘋狂倒退,如同墜入一條通往地獄的湍急河流。
破浪號,這艘承載著最後希望的上古妖舟,徹底失去了動力,變成了一具巨大的殘骸,在狂暴失控的空間亂流中翻滾、解體,朝著通道深處那未知的永恒黑暗,絕望地墜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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