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風乍起流言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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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家巷,日子原本如村頭老井裏的水,平靜且緩緩流淌。但近日,一陣風,攜著些不明就裏的流言,悄然刮起。
    那天午後,李桃花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家門口做著針線活。她本就愛打聽個事兒,今兒個從鄰村探親回來的表嫂嘴裏,聽到了個不得了的“新聞”。據說,鄰村有個年輕媳婦,男人外出打工,她耐不住寂寞,和村裏的無賴好上了。這本是鄰村的事兒,可李桃花眼珠一轉,覺得有了嚼舌根的新話題。
    “你們聽說了沒?鄰村那事兒,嘖嘖,真是傷風敗俗。”李桃花故意提高了音量,就盼著能吸引旁人注意。不一會兒,幾個平日裏愛湊熱鬧的婦女就圍了過來。趙秀蓮也在其中,她好奇地問道:“啥事兒啊?快說說。”李桃花清了清嗓子,添油加醋地把那事兒講了一遍,末了還補上一句:“咱村可別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才好。”這話一出,眾人的眼神裏都閃過一絲異樣,彼此對視,心照不宣。
    王翠娥本在自家院子裏喂雞,隱約聽到外麵的議論聲,心裏“咯噔”一下。她想到自己和劉桂蘭,丈夫都不在身邊,不禁有些擔憂。她放下手中的雞食盆,來到門口張望,正看到那幾個婦女聚在一起,表情各異。李桃花眼尖,瞧見王翠娥,突然壓低了聲音,眾人便又小聲嘀咕起來。王翠娥心裏明白,這些流言蜚語一旦傳開,就像脫韁的野馬,難以控製,自己和劉桂蘭怕是要被無端牽連。
    劉桂蘭這日正在屋裏趕製一批繡品,兒子在一旁玩耍。她本就因為之前張大嬸說的改嫁之事心煩意亂,這時,同村的小姐妹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地把外麵的流言告訴了她。劉桂蘭手中的針線“啪嗒”一聲掉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怎麽也沒想到,這種毫無根據的事兒會憑空落在自己頭上。“這……這可怎麽辦?”劉桂蘭無助地喃喃自語。小姐妹安慰道:“桂蘭姐,你別往心裏去,這肯定是有人瞎編排,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劉桂蘭心裏清楚,在這小村子裏,流言的威力堪比洪水猛獸。
    流言越傳越邪乎,甚至有人說看到劉桂蘭和村裏某個男人偷偷約會,還有人說王翠娥收到陌生男人的信件。這些話像一把把刀子,刺痛著她們的心。王翠娥家的公婆聽聞這些傳言,對她的態度也漸漸變得冷淡。婆婆指桑罵槐地說:“有些人啊,男人在外麵拚死拚活,自己卻在家裏不檢點。”王翠娥委屈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想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找到李桃花,質問她為什麽要傳這些謠言。李桃花卻矢口否認:“我可沒說啥,都是大家自己傳的,你可別賴上我。”王翠娥無奈又氣憤,她知道,和這種人理論不出個所以然。
    劉桂蘭更是不堪其擾。兒子在外麵玩耍時,聽到別的孩子嘲笑他“沒爹的孩子,娘不正經”。兒子哭著跑回家,撲進劉桂蘭懷裏問:“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劉桂蘭緊緊抱住兒子,淚水決堤:“寶寶,別聽他們亂說,娘是清白的。”那一刻,劉桂蘭心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對兒子的心疼。她決定,一定要找出始作俑者,還自己和兒子一個清白。
    而此時,村裏一些原本就保守的老人,也開始對王翠娥和劉桂蘭指指點點。他們覺得,這兩個年輕女人丈夫不在家,肯定行為不檢點,敗壞了村子的風氣。村裏的氣氛變得壓抑而緊張,王翠娥和劉桂蘭每次出門,都能感覺到無數雙異樣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王翠娥整日以淚洗麵,她擔心遠在外地的丈夫聽到這些流言,會對自己產生誤會。她給丈夫寫信時,忍不住把這些委屈都傾訴了出來,信的末尾,她寫道:“二柱,你快回來吧,我實在受不了這些了。”劉桂蘭則四處打聽流言的源頭,她不放過任何一點線索。她找到那天在李桃花家參與議論的每一個人,希望能從他們口中得知些什麽。在不斷地追問下,終於有人透露出,李桃花是最早傳播這些謠言的人之一,而且她似乎添了很多油鹽醬醋。
    劉桂蘭怒不可遏,她帶著兒子直接去找李桃花對質。“李桃花,你為什麽要造我的謠?我和孩子招你惹你了?你憑什麽敗壞我們的名聲?”劉桂蘭氣得渾身發抖。李桃花卻還想狡辯:“我沒造謠,大家都這麽說,你別血口噴人。”劉桂蘭的兒子也大聲哭著說:“壞阿姨,你是壞人,為什麽說我娘壞話!”周圍漸漸圍了一些村民,大家看著這一幕,有的麵露尷尬,有的則繼續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就在這時,王翠娥也趕了過來。她站在劉桂蘭身邊,堅定地說:“李桃花,今天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這些謠言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的生活,你要是不道歉,我們就去村長那兒評理。”李桃花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心裏有些發虛。她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王翠娥和劉桂蘭會如此強硬。在眾人的注視下,李桃花猶豫了片刻,最終低聲說:“對……對不起,我不該亂傳謠言。”雖然道歉聲很輕,但王翠娥和劉桂蘭知道,這是她們反擊的第一步勝利。
    然而,盡管李桃花道了歉,可流言的陰影並未完全散去。仍有一些村民在背後小聲議論,對她們的態度也沒有完全恢複如初。王翠娥和劉桂蘭明白,要徹底消除這些流言,還需要時間,也需要更多的努力。她們決定,從現在起,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同時,她們也更加團結,互相鼓勵,共同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風波。在這個小小的山村裏,她們就像兩棵堅韌的野草,在流言的狂風中,努力挺直自己的腰杆,守護著自己的尊嚴和家庭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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