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推開通往靈能科技公司的玻璃門時，額角的血痂還沒完全幹透。
    靈霄界的月光和都市的霓虹在視網膜上重疊，他晃了晃神，手機在掌心震動得發燙——研發主管的未接來電從二十三個變成了三十七個。
    "林總！"前台小妹小周從工位上彈起來，手裏攥著一疊文件，"市監局剛送來駁回通知，說咱們的靈能科技公司注冊申請......"
    "擾亂修真秩序。"林墨掃過文件最末的紅章，指節抵著下巴笑了一聲。
    葉婉清跟著走進來，劍穗上的青玉在頂燈裏泛著冷光，她瞥了眼文件，眉峰微挑："舊派的手筆。"
    "李玄風的親信。"林墨閉了閉眼，破妄能力在識海翻湧，幾縷若有若無的神識波動從文件邊緣滲出來——是那日在靈霄界見過的，替李玄風探路的灰袍修士。
    他捏著文件的手指關節發白，旋即又鬆開，從白大褂口袋裏摸出塊巧克力，"師姐，他們怕咱們把修真玩出花來。"
    葉婉清接過巧克力，沒拆包裝，隻盯著他眼底跳動的光："需要我去青霄門借勢？"
    "不用。"林墨轉身走向實驗室，白大褂下擺帶起風，"越鬧大他們越有借口。
    既然注冊被卡，不如直接......"他在實驗室門前停住，指節敲了敲玻璃，裏麵老秦正舉著塊刻滿符紋的芯片，老花鏡滑到鼻尖，"提前發布第一代符籙手機。"
    老秦聽見動靜，把芯片往桌上一放："小林你可算回來了！
    這加速符文的頻率跟芯片電容打架，我調了七版程序......"他突然注意到林墨臉上的血痕，瞪圓眼睛，"你這是又跟誰幹架了？"
    "靈霄界的老古董。"林墨扯了把轉椅坐下，從背包裏掏出個金屬盒，裏麵是歸元鏡殘留的金紅符紋數據，"用這個改良波動模型。
    老秦，能在三天內把符文寫入芯片嗎？"
    老秦推了推眼鏡，接過金屬盒的手有點抖："我這輩子修了四十年電路，沒想過能給符咒裝電容......"他翻開盒蓋，瞳孔映著符紋流轉的光，"給我兩台示波器，保證讓這些鬼畫符在4g信號裏跑起來。"
    直播當天的會場擠得水泄不通。
    林墨站在聚光燈下，襯衫第二顆紐扣沒係，露出鎖骨處淡粉色的血痂——那是在靈霄界被輪回盤擦過的痕跡。
    他摸著講台上的符籙手機，能感覺到芯片裏加速符文在微微發燙。
    "接下來，我將演示......"
    "等等！"
    會場側門被踹開的聲響比擴音器還響。
    李玄風穿著玄色道袍，身後跟著五個灰袍修士，每人腰間都掛著明黃色的封印符。
    他撚著胡須冷笑："在都市玩這些旁門左道，當我正道守門人是擺設？"
    葉婉清的身影瞬間擋在林墨麵前，劍鞘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林墨越過她肩頭，看見李玄風袖中露出半張符紙——正是那日在靈霄界，用來封印修士神魂的材質。
    "爆。"李玄風低喝。
    五張封印符同時炸開。
    會場的燈光突然暗了三分之一，所有符籙手機的屏幕開始閃爍紅光，芯片裏的符文像被潑了墨汁，滋滋啦啦地湮滅。
    觀眾席響起驚呼，有個記者的手機掉在地上，電池部位冒出青煙。
    林墨的心跳快了半拍。
    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漂浮著細碎的靈力波動，帶著封印符特有的陰寒。
    吞噬體質在丹田蠢蠢欲動，他裝作踉蹌後退，右手悄悄按在講桌下的金屬貼片上——那是他提前布置的靈力收集陣。
    靈力順著指尖湧入識海。
    林墨閉了閉眼，眼前浮現出封印符的結構模型：主紋是"困"，副紋是"消"，最後一道隱紋......是"引"。
    他猛地睜開眼，掌心滲出冷汗——李玄風這招不是要毀手機，是要引動都市裏的靈氣亂流，把會場變成第二個靈霄界密室。
    "各位安靜。"林墨突然提高聲音，抓起桌上一塊損壞的芯片，"大家看這個。"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剛才的封印符能量被我......"他頓了頓，勾唇笑，"被我的設備記錄下來了。"
    屏幕上彈出三維模型，正是封印符的能量流向圖。
    李玄風的臉色瞬間發白，他身後的灰袍修士下意識後退半步。
    林墨敲下回車，模型突然倒轉，原本指向手機的箭頭全部反向，"其實我剛剛已經學會了你們的手法。"
    會場的燈光重新亮起。
    李玄風布置在四周的禁製結界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啪"地碎成光點。
    他踉蹌兩步，玄色道袍被冷汗浸透："你......你這是邪術！"
    "這裏是現代都市。"葉婉清抽出半寸青鋒，寒光掃過李玄風的喉結，"動手前，先想想《都市修士管理條例》第幾條允許你當街用法術。"
    李玄風的胡須抖了三抖，最終甩袖轉身："今日暫且記下，來日......"
    "來日方長。"林墨對著他的背影喊，手指輕輕敲了敲講台上的符籙手機，"不過現在——"他衝鏡頭眨了眨眼，"咱們繼續直播。
    接下來，我要現場繪製一張隱身符，然後......"他拿起手機，在芯片接口處插入一張空白符紙，"把它裝進這台手機裏。"
    台下的記者們重新舉起相機。
    葉婉清收回劍，瞥了眼林墨發亮的眼睛，到底沒忍住，低聲道："別玩太瘋。"
    林墨笑著點頭，筆尖蘸了蘸靈墨，在符紙上落下第一筆。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照在他手背上未消的血痂上，泛著珍珠般的光澤——那是屬於第十世的，破局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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