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把最後一道追蹤符文刻進芯片時，實驗室的掛鍾剛敲過淩晨三點。
    他推了推眼鏡，芯片表麵的熒光紋路在掌心流轉，像條被馴服的光蛇。
    這枚芯片裏除了偽造的"符籙加密傳輸協議"核心代碼，還藏著他用三天三夜改良的"虛實感知符"——影盟的幻術能騙過人眼，但騙不過靈氣殘留的波動軌跡。
    "老板，安保係統的偽裝程序已經覆蓋完畢。"實習生小周抱著筆記本探進頭來，黑眼圈比他還重，"監控盲區的攝像頭都調成了靜態畫麵，就算影盟的人查監控，也會以為這裏空無一人。"
    林墨指節叩了叩桌麵："等下你去休息室補覺，手機調震動。"見小周欲言又止，他扯了扯嘴角，"放心，我要的不是抓現行，是讓他們以為自己得手了。"
    小周走後，林墨摸出手機給葉婉清發消息："明晚十點，城南倉庫見。"發送鍵按下的瞬間，他盯著屏幕裏自己的倒影——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反常，像淬了星火的寒潭。
    第二天傍晚，"青霄科技即將發布跨時代符籙加密技術"的新聞彈窗準時出現在各大修真論壇。
    林墨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舉著攝像機的記者和偽裝成路人的修士，喉結動了動。
    這出戲碼他演得太熟了：上周故意在行業酒會上"醉"著說漏嘴，前天讓財務在采購單上留下三千萬的"漏洞"，昨天更安排研發部把"核心芯片"鎖進了安保最鬆的b區——所有破綻都像撒在貓麵前的魚幹，就等影盟的貓來叼。
    時針指向九點五十分，林墨躲進b區通風管道。
    管道裏有股陳年老灰的味道，他摸出定身符攥在掌心，心跳反而慢了下來。
    破妄能力在眉心微微發燙，像根細針紮著，那是危險逼近的預警。
    "叮——"
    門禁係統的提示音比預計早了三分鍾。
    林墨屏住呼吸，透過管道縫隙往下看：穿清潔工製服的女人正彎腰撿工具，發間銀簪上的曼陀羅紋路在燈光下泛著妖異的紫。
    是影舞。
    她的旗袍下擺沾著點泥，應該是從後巷翻進來的——和他推測的潛入路線分毫不差。
    影舞的手指剛觸到芯片盒，林墨的鞋跟已經磕響了通風口。
    "歡迎來到釣魚場。"他順著管道翻身躍下，落地時帶起一陣風，吹得影舞的旗袍下擺翻卷，"幻刺大人親自來偷芯片，是覺得我林某人的安保太鬆，還是影盟的情報網該換血了？"
    影舞的瞳孔驟然收縮成細線，銀簪"唰"地彈出三寸寒芒。
    她手腕一抖，實驗室裏瞬間騰起七八個重影，連空氣都被幻術扭曲成水波紋狀。
    但林墨早有準備——他在芯片周圍布下的"破幻陣"突然亮起金光，所有重影在觸及光膜的瞬間支離破碎，露出中央那個攥著芯片的真影。
    "你......"影舞的銀簪指向他咽喉，卻在觸及皮膚前被一道青竹纏住。
    那是葉婉清的傳訊符，順著林墨的袖口鑽出來，瞬間在兩人之間織成網狀屏障。
    "跑！"影舞咬碎口中的幻靈丹，實驗室的玻璃幕牆再次炸裂。
    但這次林墨沒追，他摸出手機調出追蹤界麵——芯片裏的紅點正以驚人速度向城南移動，軌跡末端還拖著一縷陰寒的黑氣。
    "幽冥子。"林墨對著手機說出這個名字時，葉婉清的腳步聲剛好從樓梯口傳來。
    她的青鋒劍還沾著未幹的血跡，顯然剛解決了外圍的影盟暗樁："查到了？"
    "嗯。"林墨把手機屏幕轉向她，紅點在"城南廢棄機械廠"的位置瘋狂閃爍，"影舞的氣息裏混著他的陰煞之氣。
    三年前昆侖秘境那筆賬，該算算了。"
    廢棄機械廠的鐵門鏽跡斑斑，葉婉清的青竹劍輕輕一挑就斷成兩截。
    裏麵的空氣帶著腐鏽味，林墨的破妄能力突然刺痛——左側倉庫的水泥牆後，有陣法波動！
    "小心。"他拽住葉婉清的手腕往旁邊一躲，一塊磨盤大的水泥塊"轟"地砸在兩人剛才的位置。
    牆後傳來沙啞的笑聲："林小友，別來無恙啊？"
    幽冥子從陰影裏走出來，他的道袍染著暗紅血漬，左眼蒙著塊黑布，露出的半張臉爬滿青紫色的屍斑。
    三年前林墨在昆侖秘境廢了他的元嬰，現在看這模樣，怕是用禁術強行續了命。
    "倒是你，"林墨盯著他腰間掛著的影舞銀簪，冷笑一聲，"偷了幻刺的法寶，是打算臨死前再當回縮頭烏龜？"
    幽冥子的黑布無風自動，露出的左眼泛著幽綠磷光："小友既然來了，不如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他抬手一揮，倉庫地麵裂開一道暗門，黴味混著紙灰味撲麵而來——地下實驗室的牆上，貼滿了被破解的符籙技術文檔，桌上擺著青霄科技未公開的設計圖，最裏麵的實驗台上，甚至擺著半塊和林墨手中一模一樣的追蹤芯片。
    "你以為這是終點？"幽冥子的笑聲像生鏽的齒輪，"告訴你個秘密——"
    "夠了。"林墨打斷他，指尖彈出一枚探測符。
    符紙在空氣中炸開，實驗室的空間突然泛起漣漪，一段段殘留的記憶影像浮現在眾人麵前：幽冥子和影盟長老密謀的畫麵，安若雪在實驗室裏刻下傳送陣的動作，甚至還有三天前林墨在通風管道布置符文時的側影......
    葉婉清的青竹劍"嗡"地出鞘："他們早就知道我們在布局？"
    "不。"林墨的鏡片蒙上一層冷光，他盯著影像裏最後一個畫麵——實驗室角落的攝像頭閃了閃紅光，那是他從未安裝過的型號，"有人比我們更早一步。"
    幽冥子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突然轉身撞向暗門，卻在觸到門框的瞬間被葉婉清的青竹纏住腳踝。
    但林墨沒有追，他蹲下身，指尖劃過實驗台上的芯片碎片——上麵有被高階修士強行抹除的靈氣痕跡，連探測符都隻能捕捉到零星畫麵。
    "走。"他扯了扯葉婉清的衣袖，"這裏已經被清理過了。"
    "清理？"葉婉清皺眉，"誰能在我們之前......"
    "噓。"林墨指了指天花板——剛才還亮著的應急燈突然熄滅，黑暗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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