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靈能科技大廈28層，林墨的手指在機械鍵盤上有規律地敲擊著，發出嗒嗒聲。
    監控屏幕的藍光映得他眼下泛青。
    當係統日誌滾動到第37頁時，一行血紅色代碼突然出現——0xffff0001，這是他用《九曜破妄訣》改良過的警報程序，專門用於捕捉非授權符文波動。
    “有意思。”他屈指輕叩桌麵，在藍光的映照下，他的瞳孔縮成了細線。
    三天前剛升級的符籙編程核心算法，理論上隻有研發組的五個人有權限。
    但日誌顯示，淩晨兩點十七分，有人用一組偽裝成實習生賬號的代碼繞過了三重驗證。
    更詭異的是，對方下載的不是完整的算法，而是中間關於“多線程符陣衝突解決”的部分。
    林墨從白大褂口袋裏摸出一顆薄荷糖，咬碎時，涼意瞬間在舌尖散開。
    他調出員工權限列表，指尖在“安若雪”三個字上停頓了一下——她是這個月新入職的材料學研究員，簡曆漂亮得有些過分，是劍橋大學材料學博士，論文裏提到的“靈玉晶格重組”理論，和青霄門秘傳的《鍛玉訣》有七成相似。
    “老鼠總得自己露頭。”他扯鬆領帶，站起身來，實驗室的通風係統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淩晨三點，大廈的走廊空無一人，隻有安全通道的應急燈在牆麵上投下昏黃的光斑。
    林墨走到茶水間，假裝接水時，用餘光掃了一眼牆上的監控——角落那個攝像頭的紅外燈，比平時暗了兩度。
    第二天午餐時間，研發部的玻璃隔斷裏飄著咖啡的香氣。
    林墨端著餐盤穿過工位區，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不鏽鋼餐叉。
    經過安若雪的座位時，他忽然“踉蹌”了一下，餐叉“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彎腰撿餐叉時，他運轉“破妄”，神識如細針般刺向對方的後頸——那裏浮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灰霧，像是被刻意掩蓋的修為波動。
    “對不住啊。”他直起身子，把擦幹淨的餐叉遞給安若雪，眼角瞥見她的耳尖微微發緊，“新來的同事？我是林墨，偶爾會來實驗室轉轉。”
    安若雪抬頭時笑得很得體，但指尖卻在桌下緊緊攥著工作牌：“我叫安若雪，上周剛入職。林總設計的符陣編譯器，我在劍橋時就拜讀過。”她的聲音如同浸了溫水的絲綢般柔和，但林墨分明捕捉到她喉結極輕微的滾動——這是練氣期修士強行壓製心跳的特征。
    當天傍晚，林墨在內部論壇發了一條帖子：“下周將測試高階符籙並行算法，需要誌願者協助調試。”配圖是半張代碼截圖，恰好露出“多線程衝突解決”的關鍵詞。
    他看著回複區迅速刷起的“報名”信息，低頭在手機上給葉婉清發消息：“今晚十點，研發部b區，準備收網。”
    深夜十點整，實驗室的智能門鎖發出“滴”的一聲輕響。
    林墨縮在服務器機房的陰影裏，透過單向玻璃看著安若雪的身影。
    她穿著白大褂，卻沒戴工牌，右手捏著一片漆黑的鱗片——那是影盟特有的“隱息鱗”，能屏蔽靈識掃描。
    “啪。”她將u盤插入接口的瞬間，林墨按下了牆上的開關。
    實驗室所有的燈光同時熄滅，隻有服務器的冷白光映出她驟然縮小的瞳孔。
    “找這個？”林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站在通風管道口，手裏晃著她方才下載的移動硬盤，“你要的‘多線程衝突解決’，其實是我用《太玄演數》寫的假代碼，真正的算法……”他屈指彈了彈硬盤，“在葉師姐的乾坤袋裏。”
    安若雪猛地後退，撞翻轉椅，後腰抵上了冰涼的實驗台。
    她突然笑了起來，指尖掐出一個複雜的印訣，實驗室的空氣中浮起淡紫色的霧氣：“林先生果然謹慎，不過……”霧氣中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音，“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人？”
    林墨的“破妄”突然刺痛，他旋身揮出一道淨靈符——身後的玻璃幕牆“嘩啦”一聲碎裂，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如夜梟般掠入，手腕上的銀鈴碎成一片清響。
    那是個穿著旗袍的女子，發間插著一根雕著曼陀羅的銀簪，眼尾的胭脂紅得像血。
    “影舞。”林墨認出了那身氣息——影盟最年輕的“幻刺”，三年前在昆侖秘境殺過三個化神期修士。
    他反手甩出三張定身符，卻見對方的身影在霧氣裏分裂成七八個重影，其中一道直取他頸側的靈脈。
    “師姐！”他低喝一聲，實驗室的天花板突然垂下九根青竹，正是葉婉清的“九嶷鎖仙陣”。
    影舞的指甲擦著林墨的耳垂劃過，在牆上留下三道焦黑的痕跡，隨即被竹枝纏住腳踝。
    她反手擲出一把柳葉刀，刀身裹著的黑霧卻在觸及林墨時突然消散——那是他方才吸收安若雪靈力殘跡時，順道吞噬的幻術屏障。
    “跑！”影舞咬碎口中的藥丸，兩人同時撞破窗戶，躍向夜空。
    林墨扒著窗框往下看，隻看到兩團黑影沒入城南方向的霧霾裏。
    他摸了摸被劃破的耳垂，指尖沾了點血，卻笑出聲來：“有意思，看來得給你們準備一份大禮。”
    淩晨一點，林墨坐在辦公室裏，盯著監控回放裏影舞消失的方向。
    他調出公司財務報表，在“新設備采購”一欄寫下“三千萬”，又在備注裏加了一行小字：“虛假交易——目標：影盟、黑水盟，或其他。”
    窗外的霓虹燈在他的鏡片上投下斑駁的光斑，他轉動著手中的追蹤符，符紙中央的紅點正朝著城南廢棄工廠移動。
    手機突然震動，葉婉清的消息彈了出來：“需要我帶人圍堵嗎？”
    林墨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最後按下“發送”：“不用。貓鼠遊戲，總得讓老鼠以為自己贏了第一步。”他關掉屏幕，黑暗中鏡片閃過冷光，“明天，該讓他們看看，什麽叫真正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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