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困仙陣徹底崩潰那刻，林墨指尖的數字符陣突然泛起幽藍微光。
    吞噬漩渦卷著殘餘的靈氣在他身後翻湧，原本清晰的空間坐標在代碼流裏扭曲成亂碼——這是他第一次用新悟的符陣強行撕裂空間，本想帶著葉婉清直接傳送回青霄門，沒成想算力預估失誤。
    “抓緊我！”他反手扣住葉婉清手腕，兩人眼前的景物像被揉皺的紙頁般扭曲。
    再睜眼時，潮濕的黴味撞進鼻腔，腳下的地麵硬得硌人，抬頭隻見四麵石壁上嵌著幾盞青銅燈，火舌吞吐間映出滿地暗紅符文，像被血浸透的蛛網，隨著他們落地微微震顫。
    “玄冥閣地下三層？”葉婉清抽回手，青竹劍嗡鳴出鞘，“我曾聽長老說過，這裏封印著上古血誓戰場。”她劍尖挑起一縷空氣，“靈氣不對，帶著腐鏽味，是被血契汙染過的。”
    話音未落，石壁突然炸開一道裂縫。
    幽冥子裹著黑霧撞進來，嘴角還淌著血——顯然剛掙脫靈管局的束縛。
    他身後跟著影舞，麵紗下的眼睛泛著妖異的紫，指尖掐著的幻蝶正簌簌抖落金粉：“小友好手段，連空間符陣都能亂開。不過——”她抬手一拋，金粉在半空凝成鏡麵，“這裏可是我的主場。”
    林墨隻覺太陽穴一跳，眼前的葉婉清突然變成青霄門掌門，正舉著《青霄戒》要砸他腦袋；石壁上的青銅燈化作黑水盟的骷髏旗，火苗裏竄出他被雷劫劈焦的幻象。
    他咬舌尖嚐到血腥，右手本能地摸向懷中——那枚用實驗室材料改良的鎮靈符還在。
    “破。”他捏碎符籙，金光如利刃劃開幻境。
    葉婉清的青竹劍已架在幽冥子頸側，影舞的幻鏡“啪”地碎成星屑。
    林墨擦了擦額角冷汗，突然聽見識海深處響起清越鳥鳴——是青鸞意識。
    “小心腳下的血契陣！”青鸞的聲音帶著急切，“這是你前世簽下‘輪回血誓’的投影之地。看石壁！”
    林墨低頭，那些暗紅符文突然活了般流動，在地麵拚出幅模糊的畫麵：遠古的山穀裏，白衣修士跪在刻滿咒文的石碑前，身後立著個黑袍人，手中握著柄染血的匕首。
    “滴”的一聲，畫麵像被掐斷的視頻，隻剩白衣修士轉身時的半張臉——和他鏡中模樣分毫不差。
    “發什麽呆！”幽冥子突然暴喝，手腕翻轉間彈出九根黑鱗鎖鏈。
    林墨躲閃不及，鎖鏈“哢”地纏上他腰腹，腐臭的氣息順著皮膚往骨頭裏鑽。
    葉婉清的劍氣掃過鎖鏈，卻見影舞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出詭譎軌跡，青竹劍竟偏了三寸，擦著林墨耳際釘進石壁。
    “師姐！”林墨悶哼著扯鎖鏈，吞噬漩渦在掌心凝聚，“幻術幹擾！她用你的劍穗當錨點——”話未說完，鎖鏈突然收緊，他聽見肋骨發出細響。
    “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幽冥子舔了舔嘴角的血，“夜梟大人要的是——”
    “夜梟？”林墨瞳孔微縮。
    這是影盟那位從未露麵的首領，青霄門情報裏隻提過他掌握著能篡改因果的秘術。
    幽冥子的話頭戛然而止，眼底閃過一瞬驚慌，顯然說漏了嘴。
    林墨趁機運轉吞噬體質，鎖鏈上的腐毒竟順著漩渦倒灌。
    他隻覺識海轟鳴，無數碎片般的記憶砸進來：白衣修士在雷雨中撕碎血契；黑袍人陰惻惻的笑聲；還有張泛黃的地圖，標記著“影盟總壇·無妄淵”。
    “原來……這場局是衝著重生後的血契來的。”他低笑一聲，鎖鏈在吞噬力下寸寸崩斷，“你們要的不是我，是我體內這枚青玉裏的——”
    “閉嘴！”影舞尖叫著拋出三枚淬毒飛針，卻被葉婉清的劍氣盡數擊碎。
    林墨望著滿地碎裂的鎖鏈，突然抓住葉婉清的手腕往石縫裏推：“師姐，靈管局的定位符在你儲物袋裏，帶著地圖先走。”
    “你呢？”葉婉清反手扣住他手腕，青竹劍在兩人身周劃出防禦圈，“要走一起走。”
    “我得試試能不能把這血契陣的秘密挖出來。”林墨扯出個帶血的笑，指尖快速在虛空劃動，數字符陣的藍光在兩人腳下亮起，“相信我，吞噬體質可沒這麽容易死。”
    影舞的幻蝶再次聚攏，幽冥子的黑霧已漫到腳邊。
    葉婉清盯著他發亮的眼睛，突然鬆開手，青竹劍擲出一道劍氣劈開上方石壁：“十分鍾，我帶靈管局的人回來。要是敢超時——”她躍上石壁的瞬間回頭，耳墜在火光裏晃了晃，“回來抄《青霄戒》二十遍。”
    林墨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低頭看向掌心。
    青玉在發燙，前世記憶的碎片仍在翻湧。
    他蹲下身，指尖按在血契符文上，吞噬漩渦裹著暗紅光芒流轉——這場局，該到揭開底牌的時候了。
    幽冥子的鎖鏈再次襲來，林墨抬頭輕笑，眼中倒映著石壁上逐漸清晰的古老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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