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火把被黑霧卷得忽明忽暗，林墨望著葉婉清消失的方向，喉嚨裏嚐到鐵鏽的味道。
    肋骨斷裂的刺痛順著脊椎蔓延上來，他反而笑了——這疼痛讓他清醒，比剛才被鎖鏈纏住時的混沌狀態好多了。
    “你這小夥子很會挑時候。”幽冥子的鎖鏈擦著他的左肩掃過，腐毒在空氣中拉出紫黑色的線條，“可惜你師姐的定位符，等靈管局的人趕到，這裏就隻剩一具屍體了。”
    林墨側身躲開，掌心的吞噬漩渦突然加速旋轉，竟然吸走了鎖鏈上一半的腐毒。
    這是他剛從記憶碎片中發現的竅門：吞噬體質不僅能吞噬靈氣，還能“吞噬”術法屬性。
    他彎腰時瞥見地麵上暗紅色的符文，瞳孔驟然收縮——那些被血浸過的紋路，正隨著時間的流逝向他的腳邊蔓延。
    “因果共振陣。”他低聲咒罵了一句，指尖在虛空中快速敲擊，就像在敲鍵盤，“用修士的精血作為媒介，能夠扭曲時空的流速……怪不得師姐的劍氣會偏移。”
    影舞的幻蝶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蝶翼上的磷粉在火光中泛著幽藍色的光。
    林墨早有準備，右手掐了個青霄門破幻訣，左手則摸向腰間——那是他用3d打印機改良的便攜式符文刻印器，金屬外殼還帶著體溫。
    “想拖延時間？”影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以為你能撐過十分鍾？”
    “撐不過就死唄。”林墨頭也不抬，將刻印器對準地麵的符文，“但死前總得拉幾個墊背的。”
    刻印器發出細微的嗡鳴聲，像激光筆一樣的藍光在石麵上遊走。
    他盯著手機屏幕大小的操作界麵，指尖在虛擬鍵盤上快速舞動——這是他給符陣添加的“補丁”，用二進製代碼重新排列了陣眼的能量流向。
    前世記憶中閃過的血契碎片，此刻正化作數據流在他的識海中滾動：“因果共振”的核心是“共鳴”，那他就給這共鳴加上一個“反向諧波”。
    鎖鏈再次纏上他的右腿，幽冥子的冷笑混雜著腐臭味鑽進他的鼻腔：“現在知道害怕了？晚——”
    “啪！”
    林墨突然按下刻印器的確認鍵。
    地麵上的符文突然炸開紅光，因果共振陣的能量洪流就像被戳破的氣球，反向灌進幽冥子的鎖鏈。
    那老家夥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鎖鏈“哐當”一聲落地，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胸口滲出黑色的血。
    “你改變了陣眼！”影舞的幻蝶突然消散，露出她蒼白的臉。
    這位影盟刺客終於慌了，指尖掐出殘影，“鏡像轉移——”
    “轉移不了。”林墨甩脫鎖鏈，反手甩出三張符紙。
    符紙在半空中炸開銀色的光網，正是他用納米機器人改良的“虛空捕捉網”，“你剛才用劍氣作為錨點幹擾師姐時，我往你的幻蝶裏塞了追蹤碼。”
    光網精準地罩住影舞的腰，她尖叫著揮出淬毒的匕首，卻被林墨的吞噬漩渦吸走了一半的力道。
    趁這個空隙，他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銀色儀器——這是他公司實驗室偷偷研發的“靈魂回溯儀”，外殼上還帶著新做的燙金標誌。
    “得罪了。”林墨將儀器貼在影舞的額頭上，藍色的電流順著她的太陽穴爬進識海，“我需要知道影盟總壇的位置。”
    影舞的瞳孔驟然擴散，記憶碎片像潮水一般湧進儀器：斷碑、黑霧、刻著“無妄淵”的青銅門……直到最後一段畫麵——
    “靈源山，山腳下第七棵老槐樹，根須下三尺處有傳送陣。”
    林墨的手指在儀器上快速操作，將這段記憶加密存進雲盤。
    他剛要收起儀器，後頸突然泛起涼意。
    那是被高階修士鎖定的感覺，就像有一把冰刀抵在脊椎上。
    “把東西交出來。”
    聲音就像浸在寒潭裏的鐵片，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響。
    林墨轉身時，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站在廢墟邊緣，月光從他掀開的兜帽下漏進來，照出半張輪廓分明的臉——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右眼卻泛著詭異的灰色，就像被抽幹了生氣。
    “黑曜。”林墨的喉嚨發緊。
    青霄門的情報裏提到過這個名字，影盟僅次於夜梟的二把手，擅長操控法則類術法。
    他剛才破解因果共振陣時動靜太大，到底還是把這尊大佛引來了。
    黑曜的右手抬起，掌心浮現出一把半透明的劍。
    那把劍沒有實體，卻讓空氣都扭曲起來——是法則具現。
    林墨甚至能看見劍尖所指之處，空間像被揉皺的紙一樣裂開細縫。
    “交出血契和記憶。”黑曜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否則你會比剛才那兩個更慘。”
    林墨後退半步，指尖悄悄摸向腰間的備用符袋。
    他能感覺到青玉在丹田發燙，前世的力量正順著經脈往上湧。
    但麵對法則級攻擊，就算有吞噬體質……
    “想跑？”黑曜的嘴角扯出冷笑，法則之劍突然加速。
    林墨隻來得及結一個青霄門的防禦印，便被那股力量撞得飛了出去。
    後背撞上石壁的瞬間，他聽見肋骨斷裂的清脆聲響，眼前閃過葉婉清離開時耳墜晃動的光——
    “師姐，這次可能要超過半小時了。”他咳出一口血，卻笑了，“不過《青霄戒》我先記著，等打完這架……再抄。”
    黑曜的法則之劍懸在他喉嚨上方三寸處，寒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林墨望著那團像灰霧一樣的劍身，突然想起實驗室裏還沒完成的“數字符陣2.0”。
    或許……還能再撐撐？
    遠處傳來警笛聲，混雜著葉婉清清冽的劍氣破空聲。
    但此刻林墨的視野裏，隻有黑曜逐漸逼近的法則之劍，和他眼底翻湧的灰霧——那是比之前所有戰鬥都危險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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