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問道印璽,命運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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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指尖在距離印璽半寸處停住了。
祭壇的風卷著星屑掠過他的發梢,道火在掌心燒得發燙,幽藍心火卻從胸口蔓延上來,在喉間凝成一絲清涼。
他閉上眼,睫毛在眼下投下細碎的陰影——這不是衝動做抉擇的時刻,他需要先聆聽規則的聲音。
“呼。”他吐出一口氣,氣息拂過印璽表麵流轉的星河。
自激活吞噬體質以來,他習慣用“拆解”的方式對待一切力量:改良丹方時會在腦海裏推演分子鏈重組,破解古陣時能將陣紋轉換成二進製代碼,就連上次對抗黑水盟的毒霧,他都用氣象學公式算出了擴散軌跡。
此刻這枚印璽,不過是更高維度的“符文係統”罷了。
指尖開始發燙。
不是溫度,而是某種信息洪流順著皮膚往識海鑽。
他想起第一次在古玩街摸到青玉時的震顫,想起用化學顯微鏡觀察靈草細胞時的驚歎——那些碎片突然串成線:丹方是物質重組的密碼,古陣是能量流動的算法,而這印璽……
“是文明的源代碼。”他喃喃自語,睫毛猛地顫動。
“放肆!”
如炸雷般的喝聲撕裂了祭壇的靜謐。
林墨睜開眼,左側不知何時站著個白袍修士,長須垂至腰際,袖口繡著褪色的星紋,指尖掐著的法訣正泛著幽綠——是源初境的氣息。
右側則是個機械異族,軀幹由青銅齒輪拚接而成,右眼是顆流轉的水晶,正發出刺耳的嗡鳴:“人類總以為能駕馭秩序。”
“我從未否認你們的理念。”林墨後退半步,讓兩人的身影與印璽呈三角之勢。
他注意到白袍修士的法訣在發抖,機械異族的齒輪間滲出暗褐色液體——前者是被冒犯的憤怒,後者是程序過載的焦慮。
“但單一答案的文明,最後都死在自己的完美裏。”
“你可知這是源初境的意誌?”白袍修士的長須無風自動,袖口星紋突然亮如白晝。
林墨笑了,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葉婉清第一次帶他進青霄門藏典閣時的場景:那姑娘抱著半人高的玉簡,耳尖沾著灰塵,偏要板著臉說“這是最低級的入門典籍”。
後來他才知道,那些被各脈視為珍寶的古法,在她看來不過是“需要優化的舊代碼”。
“源初境的意誌,是讓所有可能都存活。”他伸手按在胸口,幽藍心火透過衣衫灼出淡影,“就像我體內的吞噬體質,從不是要吞噬一切,而是讓被吞噬的東西在我這裏重生。”
機械異族的水晶眼突然暗了一瞬。
林墨捕捉到那抹閃爍——是數據斷點的特征。
他趁機調動吞噬體質,皮膚下泛起細密的銀紋,破妄能力如潮水般漫過印璽。
這一次,他“看”到了。
不是力量,而是軌跡。
印璽表麵每道紋路都是一條時間線,有的纏著血色荊棘單一進化的文明在第十代爆發內亂),有的開著七色花多元融合的族群用三百年跨越星門),還有的……他瞳孔驟縮——有根最細的金線,末端纏著團黑霧,正是他熟悉的“被抹去的變量”標記。
“數字符陣,啟動。”他低聲喝道,右手在虛空劃出熒光代碼。
這是他用三年時間,將修真法訣與編程邏輯融合的產物:每個符點對應一個函數,每道符線都是數據鏈路。
此刻那些代碼浮在他與印璽之間,像張透明的網,將印璽散出的能量波動逐一捕獲、轉譯。
識海裏炸開一片星光。林墨看見自己觸碰了印璽:
——選擇白袍修士的“古法正統”,百年後靈霄界靈氣枯竭,修士為爭奪資源自相殘殺,都市裏的靈能科技淪為戰爭工具;
——選擇機械異族的“秩序至上”,三百年後所有修士的識海被植入程序鎖,情感與創造力成為被清除的“冗餘代碼”,葉婉清的眼睛會像機械異族那樣失去溫度;
——選擇“吞噬融合”,眼前突然清晰起來:葉婉清站在青霄門新修的靈能實驗室裏,指尖捏著塊發光的芯片,扭頭對他笑道:“墨師弟,這次的符陣模型你說用java爪哇語言)還是python蟒蛇語言)?”遠處有穿西裝的修士在調試飛行汽車,有穿道袍的程序員在敲擊光腦鍵盤,連命書化身青鸞都抱著本《算法導論》看得入神。
“原來……”林墨的聲音發顫,數字符陣的代碼突然全部轉為金色,“這才是印璽真正的測試。”
“選擇者已就位。”
低沉的回響像滾過宇宙的悶雷。
印璽的光突然暴漲,林墨被震得倒退三步,後背重重撞在祭壇石壁上。
他抬頭,看見五道虛影同時睜開眼——他們原本混沌的麵容正在清晰,最中間那位的眉眼,竟與他鏡中模樣有七分相似。
“原來……”最右側的虛影喃喃自語,聲音像從極遠的地方飄來,“他是那條被抹去的變量。”
祭壇的星屑突然開始逆流。
林墨望著重新歸於平靜的印璽,掌心道火與幽藍心火正緩緩交融成奇異的紫金色。
他摸了摸發燙的耳垂——那是葉婉清的心火共鳴時才會有的征兆。
遠處傳來青鸞的驚呼:“婉清,命書上的金光……在重組!”
而在現實世界的青霄門密室裏,葉婉清的指尖正深深掐進石案。
她麵前的問道共識陣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那縷屬於林墨的命氣,此刻正化作一條閃著紫金光芒的龍,正撕咬著試圖束縛它的黑色鎖鏈。
“林墨……”她輕聲說道,掌心的幽藍心火突然裹上一層金邊,“你到底……”
話未說完,命書上的影像突然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正在浮現的金色小字:
“命運線程重連——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