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昭猜想，會不會方知聿和黎欽就在自己身邊，隻是她看不見也聽不見呢？
    “那你說，剛剛那朵花我摸到了會是什麽樣呢？畢竟在我眼中那就是朵普通的花？”金昭走向另一座雲梯，“在你眼中這些花又是什麽樣的？”
    程旭眯起眼去看，剛剛似乎有什麽東西藏在了那束花中，等她看清時伸手立馬將金昭拉開。
    “那朵花裏藏著一顆頭！”
    “是不是，頭發濕透，眼神灰暗？”金昭附在她的耳邊低語。
    “你見過？”程旭已經握住刀呈防禦姿態了，再看過去時，連那張臉都更加清晰了。
    金昭卻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聲音略帶蠱惑，“你看錯了，這裏的水汽會使人產生幻覺，那隻是一些腐爛樹皮和動物的頭骨”
    金昭直直地盯著那團黑影逐漸扭曲，漸漸幻化出流著膿水的潰爛臉皮，空洞的眼眶中湧出的鮮血幻化成觸手，密密麻麻地襲來。
    “冷靜下來了嗎？現在，我要放手了，你再好好看清楚”
    金昭的手緩緩拿下，程旭再次睜開眼看向花叢，果然隻是一些獸骨和耷拉在上麵的樹皮，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奇怪，我明明……”
    幾乎是瞬間，觸手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獸骨。程旭沒有看見這一切，金昭也並不打算告訴她這件事。
    這或許隻是一個猜想，毫無根據的猜想。
    “走吧，別在一個地方浪費時間”
    程旭再轉身看向金昭時，周身的環境再次變成了竹林，腳下是泥潭變成了青石板路，“跟著我走，別回頭”
    兩人一前一後地向山頂走著，誰也沒有回頭看。
    “你在迷宮裏有沒有發現打不開的門？”
    程旭仔細回憶著，“那幾扇像鏡子一樣的門打不開，我用刀試過了，那幾扇門就像裝飾一樣，門後就是牆。”
    “這樣啊……”
    “你呢，有什麽發現了”
    “和你一樣，剛來這裏，我的朋友們也跟我走散了，到現在都沒碰到”
    金昭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兩人一路再無言。巨大的嘈雜聲突然傳來，二人循聲看去，山頂不斷有石塊滾落下來。
    “不好，這個世界好像要塌了！門呢？不是說會出現嗎？！”
    程旭額頭有汗流下，腳下卻沒有慌亂，敏捷地躲避著石塊。“喂！金昭！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出去啊？”
    金昭停下了腳步，望著好像根本走不完的石階，果斷地轉身。“相信我嗎？”
    “不信你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程旭笑著看向金昭，金昭卻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算計，不過她現在顧不上這些，幹脆利落地撲向程旭，向著下山的方向倒去。
    程旭慌亂地掙紮卻沒掙脫開對方的臂膀，認命似的閉上眼。預料中的尖銳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是背部重重地撞上了平整的土地。
    “好了，睜眼吧，我們出來了”金昭一把拉起狀態外的程旭，“我要去下一個門找朋友了，再見”
    “等等！”程旭一把抓住金昭，用刀將她抵在牆上，“告訴我，你是怎麽出來的，我剛剛根本沒有看見門！係統說過隻有12名玩家，可我們有13個人！那兩個人肯定是被你騙了，死在了裏麵！你是不是和係統它們是一夥兒的！”
    “爹的智障……”金昭的臉上沒有被威脅的恐懼，“把你的刀收起來，我剛剛救了你一命。”
    “回答我！”
    “剛剛的門是我想象出來的。”
    程旭試圖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卻在金昭心如止水的眼神注視下漸漸冷靜下來，抵在脖子上的刀卻絲毫沒有放鬆。
    “你也看見了，門後的世界與其說真實，不如說荒謬，變化根本不正常。你看見的人臉，我剛進去的時候也看見了，還不止一次。或者說，那個臉其實是我們兩個想象出來的。
    水汽會讓人視線模糊，我剛進去時正在下暴雨，隱隱約約的水汽讓我覺得前方好像有張臉。你不覺得嗎？”
    仔細想想，門內的世界光線昏暗，程旭眼中的景象是漆黑的花叢隱隱有什麽在反光，又好像頭的輪廓，很自然地她就以為那是一個人。
    “那門呢？”
    “其實後麵的石階和竹林也是我想象的，所以……”
    “裏麵的世界，其實優勢在我？”程旭有些興奮，金昭卻搖了搖頭。
    “你沒有發現嗎？我們進去之後一個人也沒有遇到嗎？按理說既然是遊戲，肯定會有npc，多少會給我們提供點線索。可現在看來，並非所有門後都有線索，但是每道門都很致命。”
    一盆冷水直直地潑下，抵在喉間的刀頹然落下，程旭興致缺缺地將刀藏回懷中。
    “唉，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它坑了，走吧，繼續走吧，碰碰運氣。”金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所以我們現在算隊友了嗎？”
    不過穿魂繩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異常，姑且算他們倆現在仍然安全活著吧。
    “不算，算臨時同盟，我可能會為了活命隨時會背叛你哦”
    程旭不是善心泛濫的聖母，她好不容易活到現在，靠的可不是所謂的牢不可破的友誼。
    聽到眼前的人毫不心虛地說出這句話，金昭不置可否，畢竟她也有所保留，不過這個程旭倒是很對她的胃口。
    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往前走，越往前岔路越多，一路上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鍾表滴答的聲音，卻始終找不到這詭異聲音的源頭。
    在連續路過同一扇鏡門四次時，兩人停了下來，她們迷路了，但是似乎這一切都像是是人為。
    “我們一直在繞圈，不管是從哪個方向走，這扇門總會出現在麵前。”
    金昭的方向感很好，可這扇鏡門像魅影一樣緊緊跟著她們，每一次她們好不容易找到的方向，都會被悄無聲息地堵住。
    “程旭，打碎它，馬上！”
    “啊？好！”
    程旭幾乎來不及反應，手先一步掏出刀用力釘在鏡麵上，細細的裂紋瞬間將鏡門空間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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