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金昭拉著程旭蹲了下來，試圖用樓梯的護欄牆擋住自己，小心地觀察著樓內的情況。
    漆黑的走廊內傳來一陣小孩的笑聲，踩在積水上跑步的聲音逐漸靠近。
    金昭緊握匕首，等到聲音穿過黑暗的走廊時，隻有一個黃色的氣球飄了出來，黃色的笑臉似乎在嘲笑她們的大驚小怪。
    “又耍我？”程旭翻身跳進樓道內，牽起黃色的氣球遞給了金昭。
    “走吧，看著這一路能收集幾個。”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程旭開始絮絮叨叨，從出生說到自己工作，金昭知道她是在害怕。
    越往上走這個空間的情景愈發侵襲，除了樓房周邊沒有可以落腳的陸地，無盡的水域吞沒了一切。
    黑色的池水仿佛一堆粘稠的液體，給人一種看一眼就要陷進去的窒息感，皮膚上的潮濕感也一直揮之不去。
    “哢噠”
    “哢噠”
    “哢噠”
    金昭上樓的腳步一頓，程旭在戳了戳她的屁股道：“怎麽不走了？”
    “你仔細聽，別回頭。”
    兩人又上了一層。
    “哢噠”
    “哢噠”
    “哢噠”
    “聽到了嗎？”
    “嗯。”
    有第三個腳步聲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跟在她們後麵，她們走它就走，她們停對方也停了下來。
    “別回頭。”
    目前她們尚且不清楚這個空間的規則真假，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腳步聲跟著她們走了幾層樓後突然消失了，接著從頭頂響了起來。
    對方似乎在往下走。
    總是這麽耗著不是辦法，金昭拉著程旭緊貼著護欄牆，麵朝大樓站著，留下半個身道讓對方從她們旁邊下去。
    “嗬嗬——”
    詭異的笑聲從金昭的身後傳來，腳步聲停在了她們的身後便不走了。
    黏糊糊的潮濕感攀上她的手臂，她能感覺有什麽東西正趴在她的背上，努力擠開她的手指搶走了那個黃色氣球。
    氣球脫手的一瞬間那種黏膩感消失了，身後異樣感也減輕了。
    “下次再亂撿東西我就把你踹下去！”
    “我尋思逗你開心呢，小孩不都喜歡這個……”
    程旭轉過身來心虛地扣著手，明明比她小幾歲，金昭卻總是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活像她媽似的。
    “誒？你看見了嗎！”
    金昭順著程旭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對麵一棟高樓的樓上，是先前看見的牛舔頭。
    “喂！”
    金昭朝那邊揮了揮手，企圖讓對方看見她們，可對方好像在躲避著什麽，半蹲著前進著，不停地向身後張望。
    “思密達！聽得見嗎思密達！”程旭大聲喊著，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力，可結果還是一樣。
    “咋辦？現在過去一點也不現實啊。”
    在她們踏上樓梯的那一刻，池水就開始上漲，一開始不明顯，現在再看去，下層的三層樓已經被淹沒了。
    “規則不是說就我們兩個人嗎？那對麵是什麽？”
    “可能他算棒子？”
    “……”
    有點好笑，但是金昭覺得這個冷笑話有點冷。
    係統目前隻通報了兩個人的死亡，證明對麵那個牛舔頭的確是活人，可萬一對方本來就不是玩家呢？
    向下沒有退路，向上就是一個死循環。
    “誒？之前有那個嗎？”
    牛舔頭身後的牆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看起來像是畫上去的一樣。
    纖長扭曲的四肢，臉上鑿開兩個孔充當眼睛，沒有嘴巴和鼻子，像是探出頭一樣在牆上觀察著牛舔頭。
    “那是什麽東西……你說，會不會有什麽東西一直在跟著我們隻是我們看不見？看不見的東西算人嗎？”
    程旭沒有親眼見過詭，心底是害怕的。
    “不會，是詭的話就一點也不可怕了。”金昭撓了撓頭，這會兒她好像超度不了詭，“那什麽，我其實是個驅詭師，出去後我給你張名片吧。”
    “哈？你這個年紀就開始學這些了嗎？哈哈哈哈別唬我了。”
    金昭嚴肅的模樣反而逗笑了程旭，她本人是不相信這些的，雖然害怕但是總還是不太相信。
    “你有陰陽眼嗎？”
    “沒有啊，要那個幹嘛？”
    “沒那個你怎麽看見詭啊怪啊之類的？”
    這倒是給金昭問住了，她從來沒認真想過為什麽自己能看見詭怪，她好像生下來就能看見，可師父卻說她不是陰陽眼。
    “驅詭師都能看見詭怪吧，我不是很清楚，我都是靠味道來分辨的。”
    “感覺蠻新奇的，你真的會法術嗎？就是那種奇門遁甲啊，上天入地什麽的？”
    程旭已經沉浸在好奇的心情裏全然忘了周圍的恐怖了。
    “不會，我是體質練不了那個，我都是物理驅詭的，好評挺好的，絕對沒有回頭客的那種。”
    兩人一前一後地繼續向上走，盤旋的樓梯卻突然斷開了。
    “法器就能驅鬼嗎？那豈不是我上我也行！誒？怎麽不走了？”
    “沒路了。”
    這可不妙，池水還在不斷上漲，眼前卻沒路了，對麵那棟樓的牛舔頭也消失了，一切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賭一把？”金昭看向離她們最近的那層樓。
    “走！”程旭反倒有些興奮了，“誒，你聞到詭的味道了嗎？”
    “這個嘛，”金昭深吸一口氣，仔細辨認著氣味，“倒是沒有，我感受不到。”
    “ok！”程旭快速跳進樓道上，“你要這麽說我就不怕了，我來開路吧，你走我後麵！”
    “你怕詭？”
    程旭肉眼可見地支棱起來，全然沒有剛進來時的害怕。
    “是啊，詭看不見又摸不著，隻要不是詭，它敢出來我就敢幹死它，都有血條了我還怕什麽？”
    程旭燦爛一笑，自信開口：“我還蠻能打的！”
    看出來了，在踹教導主任的時候，程旭那一腳很明顯就是練過的，隻是……
    剛剛對方翻護欄時金昭不小心看到了對方胸口有道傷疤，看著像刀傷。
    她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雖然有點蠢，但是不失為一個好的臨時隊友。
    “啊——”
    漆黑的走廊裏再次傳來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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