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昭一把拉起地上的程旭，拉著她往前跑，可不論她怎麽跑，身後的稻草人始終在離她三米遠的地方跟著。
    “金昭！怎麽了！你跑慢點！”程旭在後麵跟著逐漸有些吃力，她看不見路，撞了好幾次牆，胳膊也被剮蹭出了幾道血印子。
    正說著，她忽然撞上了金昭的後背，“怎麽了，咋不跑了？”
    “沒路了。”
    她們跑到了死胡同裏。
    “你確定要一直這樣遮著眼睛嗎？”
    金昭看著身邊的程旭又看著鏡子裏的稻草人，下意識地向後靠著，試圖離程旭遠一點。
    “金昭！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我是假的！你躲什麽！”程旭摸索著抓住金昭的手臂質問她。
    “你不會是相信那條規則要丟下我了吧！”
    “閉嘴！你有本事先把蒙眼睛的取下來！”
    兩人吵了起來，誰也不讓誰。
    稻草人上前兩步，從鏡子裏出跳了出來，依舊重複著剛剛的那句話，似乎並沒有什麽攻擊性。
    “我不想！請你走開！”
    稻草人疑惑地歪著腦袋，思索過後，像人機一樣幹巴地笑了兩聲。
    “你……會想的……記得……告訴我……”
    說著遁入地下消失了。
    “它走了嗎？”程旭後退兩步。
    “你為什麽不敢看鏡子？剛剛來的時候就是這樣。”金昭盯著程旭的腳下，鏡子裏依舊沒有她。
    “我害怕，我不想！你要是覺得我累贅大可以一走了之！”程旭死死捂著眼睛上的綢布，生怕金昭將它扯下。
    “行，隨便你，一會兒在遇到這個我也沒辦法，你遮著眼睛根本不可能跑快。”金昭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我記得剛才的路線，再來一次吧。”
    這一次換成程旭拉著金昭往前走，剛開始她還需要摸著牆壁往前走，後來就像沒有遮眼一樣走得順暢極了。
    “對了，你現在變成木戈的模樣了。”
    “嗯。”
    “你走慢點，別摔著。”
    “嗯。”
    “你非要這樣嗎？”
    “哪樣？”
    金昭忍無可忍，狠狠甩開程旭的手，“你要非得這樣，我們就各走各的，你又不是沒拋下過我！你忘了你認識我的時候是怎麽說的了？”
    程旭手上一空，心底仿佛被針紮了一樣有些刺痛。
    她記得。
    她說，必要時她是可以拋棄隊友活下去的，並且她也這樣做過。
    為什麽換成自己被這樣對待了心裏就這麽不好受？
    “行吧，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就丟下我吧。”程旭轉身準備一個人離開。
    金昭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想要去拉住程旭，情急之下一把扯下了她遮眼的綢布。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
    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程旭驚恐地看著眼前隻有金昭一個人出現的鏡子，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鏡像消失了。
    下一刻，她的眼睛死死地閉上，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恐懼席卷全身。
    “對不起……我不是……”
    “沒事兒。”程旭搖了搖頭，難怪金昭會懷疑自己，任誰看了自己的隊友沒了影子不害怕？
    換做是她，她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那個不存在的玩家。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害怕我的？”
    “也不是害怕吧。”金昭扣著手指，“你這樣誰看了都得懷疑吧，不過你放心，我不是懷疑你的身份，我是怕你被掉包了，又遇上假的了。”
    兩人忽然相視一笑，金昭拉起癱坐在地上的程旭。
    “走吧，這破地方還挺大，想想咋出去吧。”
    ……
    黎欽和方知聿順著箭頭的方向在走廊裏繞了很久，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走完了狹窄的走廊，順著一個梯子爬上了去，來到一個寬闊的水池中央。
    身後的路消失了。
    “怎麽會這樣！”黎欽用腳踩了兩下腳下的瓷磚，是實心的。
    方知聿卻並不驚訝，水池的水剛剛沒過腳踝，藍色的池水中漂浮著許多海洋球，這種荒誕的感覺，像極了之前的空間。
    像果凍一般的水，這種觸感還真是新奇。
    沿著岸邊的指示標，兩人來到了一個蓄水池旁，深色的池水裏翻湧著東西，似乎是一條黑白相間的巨蛇。
    方知聿看了一眼就扭過頭去，摸著牆壁快速走過這段，重新回到沒有水的房間後才安心下來。
    “知聿姐，你似乎……很怕水？”黎欽之前就看出來方知聿的狀態不對勁，隻是為什麽……上一個副本裏她沒表現出來？
    “我……”方知聿嗓子有些沙啞，“可能是上個副本裏在那個湖底看到了不舒服的東西，在看到水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它。”
    畢竟在湖底時，她差點死了。
    “那你走我後麵吧，我來開路，遇到水池就提醒你閉眼。”黎欽側著身子走到方知聿的前麵，自信地笑了一下，示意方知聿放心。
    “嗯。”
    一路走來都很平靜，直到前麵的路徹底斷了。
    “這兒有條梯子，看來我們得從這兒下去了。”黎欽用腳踩了踩梯子，確定它牢牢固定在牆壁上之後第一個下去了，方知聿緊隨其後。
    下麵很黑，隻有微弱的光電在下麵告訴他們底下有路。
    不知爬了多久她們終於走了下來，眼前是一道被刻了記號的木門。
    是他們約定過的記號，有人已經先她們一步來到這裏了。
    “走吧，說不定還能遇上。”黎欽迫不及待地打開打開木門。
    被關在門內的水瞬間湧了過來將他們吞沒，方知聿沒來的反應嗆了一大口水，還好水隻淹到脖子就沒有再上升了。
    “怎麽會這樣！知聿姐你還好嗎！”黎欽擔心地看著不停咳嗽的方知聿，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
    門內的空間很大，牆壁上的白光將水底照的通亮，海草在水底漂浮著像極了一顆顆人頭。
    四周用玻璃將水隔開了，一條樓梯從水底延伸至前方的牆上，那道距地麵十米高的出口，可以看見有陽光照了進來。
    “那人不是木戈嗎！”
    黎欽指著門內忽然出現的木戈，他做了個跟上的姿勢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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