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字數:5262 加入書籤
“公孫大人拍著桌子笑,”陳阿嬌眉眼彎起,“說‘這數比軍糧賬還準,誰敢改動,便罰他去複耕荒田’。”
車過田埂,見王老實蹲在地裏數穗粒,指尖劃過稻芒,穗粒落進草帽,沙沙有聲。
見車來,他忙起身,褲腳沾的泥蹭在田埂上:“陛下!太後!”
他搓著泛紅的掌心,滿是泥:“俺家這稻,穗粒比去年多三成!”
他湊近道:“按分析機說的‘淺種三寸,密植半尺’,真成了!沒白費功夫!”
“李大叔家的畝產更高!”王老實朝田埂那頭喊,語氣滿是欣喜,“八石二鬥!”
李大叔從稻叢中探出頭,手裏攥著根稻穗:“王老哥,俺早說過,聽分析機的準沒錯!”
他笑著跑來,褲腳泥點甩落:“今早還與他打賭,說‘俺家畝產準比你家高’,如今輸了也樂意——多收的糧,夠打兩壇酒了。”
王小石頭從稻叢中鑽出來,手裏攥著把稻穗,穗粒散落沾在布鞋上:“爺爺!俺數了,這穗有一百二十八粒!”
他踮腳將稻穗湊向車邊,小胳膊伸得直:“比數據織機織的穗子還多三粒!先生說‘這叫超產’!能多換兩個銅板買糖吃!”
劉妧接過稻穗,指尖觸到糙實的穗粒,帶著陽光的暖意:“比去年的穗子沉實多了,能碾出的米,定然也多。”
大豐慶典坊中,黃月英正往錦紙大豐冊上貼數據單,冊頁以錦線裝訂,紅如稻穗,綠如稻葉:“這頁記陳留縣的數,比去年多收五千石。”
她學著縣丞的神態,語氣帶笑:“縣丞送數據來時,笑得合不攏嘴,說‘糧倉堆不下了,得新蓋一座,規模比縣衙門還大’,生怕旁人不知。”
桑小娥捧著最後一頁跑來,紙角微卷,沾著點墨:“太後!您看這頁——荒田變糧倉,人口未增,糧產卻多了三成!”
她喘著氣:“俺數了三遍,真沒數錯!公孫大人見了,直拍大腿說‘好!好!’”
陳阿嬌翻開冊子,裏麵夾著張泛黃的紙——是王老實的感謝信,字跡歪扭:“他說‘若非錦鋼犁、電報機,俺家荒田仍長野草,娃們得餓肚子’,”她摸著信上的稻穗壓痕,印子深深,“這痕與錦鋼犁刃紋重合,如同一枚印鑒。”
她眼中閃著光:“是科技與土地的約定,比什麽都真。”
黃月英往冊中插著信:“昨日整理,單是感謝信便收了半箱。”
她拿起塊繡帕:“這是張婆的,繡著‘鋼犁救荒田’,針腳雖歪,卻比什麽都暖。”
“她還說,”黃月英淺笑,“‘這帕子要傳給孫媳婦,讓她記著鋼犁的好,莫忘本’。”
科技豐碑前,紅布覆著碑身,風拂過嘩啦作響,如抖綢緞。
劉妧與陳阿嬌手觸紅布,碑上“科技興農,荒田無遺”八字亮起,錦鋼之光映得人眼微燙。
“此碑以複荒田時所煉之鋼鑄就,”陳阿嬌指碑基,“碑基融首架錦鋼犁犁頭——那犁頭,王老實之父曾牽引十年。”
她摸著犁頭紋路:“你看這血線紋——當年王老實之父拉犁,手上磨出的血浸在上麵,洗都洗不掉。”
犁頭嵌在碑基,紋路間沾著荒田的褐土,與碑身“生產力”三字相觸,竟透出淡淡金光。
王老實帶著農童們行禮,孩子們手中的“忠魂書包”繡著稻穗,鋼扣碰著碑身,嗡嗡作響。
“這書包,”王小石頭舉著書包對碑道,布麵磨得發亮,“是用第一匹錦鋼布做的,先生說‘要記著是誰讓荒田長出糧食’。”
旁邊的小丫頭舉著書包接話:“俺書包裏的書,講的便是如何用錦鋼犁,圖上的步驟,與俺爹用的一模一樣!”
“俺爹說,”她歪著頭,“學會了,將來能讓更多荒田長糧,讓所有娃娃都吃飽。”
老陶蹲在碑旁,摸著碑上紋路笑,指腹蹭過“荒田無遺”四字:“上回在數據宣講台說‘科技能讓荒田變糧倉’,還有人撇嘴,說‘鋼鑄之物,能比老把式強?’”
他拍了拍碑身,聲音洪亮:“如今該信了吧?這碑上的字,比什麽都有說服力!”
李大叔湊過來,手蹭著碑麵,鋼麵涼滑,能映出他的絡腮胡:“這鋼比俺家的鍋還亮,俺家那口鍋,也是用複荒田時煉的鋼打的,三年了不生鏽,燒菜還香。”
“俺婆娘總說,”李大叔咧嘴笑,“‘這鍋比你還經用,天天燒火都不裂,你倒好,幹點兒活就喊累’。”
荒田紀念館中,秀兒正往錦鋼展櫃裏擺放物件,玻璃罩擦得亮透,能映出她的花布鞋。
最左側是架破犁,木柄裂著縫,如道傷疤,鐵刃鏽成渣:“這是王老實之父當年用的,木柄是拉犁時磕在石頭上裂的,他說‘拉這犁,需三人牽引,汗能濕透三身衣,累得直不起腰’。”
“有回他累暈了,”秀兒聲音輕了些,“就趴在這犁上睡,醒來還說‘犁比床親,靠著踏實’。”
中間是錦鋼犁,刃口亮得能映字,犁身紋路勻整:“這是改良後的,比舊犁輕三成,一人便能牽引。”
她用布擦了擦犁刃:“王老實說‘一天能耕五畝,比以前多三倍,耕完還能喝兩盅,不用像從前那樣,累得倒頭就睡’。”
右側是台舊電報機,按鍵漆皮磨掉,露出銀亮的鋼:“這是首台荒田電報機,去年水災,便是它將消息傳到縣裏,救了潁川縣千畝稻。”
“縣丞說,”秀兒眼中閃著光,“‘早一刻傳信,便多收十石糧,這機救了全縣人的飯碗’。”
王小石頭扒著展櫃看,鼻子快貼到玻璃上,呼出的氣凝在罩上成霧:“你看這破犁,俺爺爺說,他小時候跟著拉犁,腳磨出血泡,還被犁柄磕過腦袋,現在還有個疤呢!”
他掀起額前頭發,果然有個圓圓的小坑。
他拍著玻璃,指錦鋼犁:“這鋼犁,俺爹拉著跟玩似的,還唱著歌呢!”
“唱的什麽?”秀兒逗他。
“‘鋼犁快,鋼犁強,荒田變糧倉,娃們有米嚐’,”王小石頭扯著嗓子唱,“先生說這便是‘科技讓荒田變了樣’,比數據織機織的圖還真!”
紀念館的錦紙留言冊堆在案上,百姓用錦線繡著感謝,針腳有的像稻穗,有的像鋼犁刃。
張婆的繡字歪扭:“謝鋼犁,讓俺家孫兒不用餓肚子,今年還能喝上米糊糊”,針腳裏嵌著稻殼。
“她說,”秀兒指著稻殼,“‘這是新收的稻,讓字也沾沾米香,記著這好年成’。”
李大叔的繡帕上,畫著小水泵,旁繡“澆水不用挑,比娶個好媳婦還省勁”。
秀兒指著帕角的牙印,忍俊不禁:“是他婆娘氣的,咬出來的,說‘你咋不說比我還中用?回頭讓你跟水泵過去’。”
劉妧翻到一頁,是趙家村趙二繡的:“電報救了俺們村的糧,去年水災傳信快,縣上防洪隊來得及時,沒淹著稻穗”,針腳微顫。
“他說,”劉妧輕聲念,“‘那天見稻穗沒淹,俺蹲在田埂上哭了,比娶媳婦還高興——這可是全家的指望啊’。”
她指尖劃過繡紋:“這針腳,與錦鋼犁刃紋一樣實,繡的人定是常摸犁的,手上有老繭,才繡得這般紮實。”
暮色漫過豐碑,碑上金光混著晚霞,如撒金粉,將周圍稻浪染成金色。
劉妧將大豐冊壓在“科技強國詔”上,朱砂印泥落在碑的紋路間,紅如穗尖顆粒,她輕按紙頁,沙沙作響:“你看這碑,”對陳阿嬌道,“從數據織機算收成,到這碑記功勞,科技真讓荒田成了珍寶。”
陳阿嬌點頭:“正如當年王老實之父說‘荒田能長糧’,如今不僅長糧,還長學問——娃娃們都在學用這些新物。”
“將來他們定比我們更有能耐,”劉妧望向遠處學堂,窗紙透出燈光,“能讓荒田長更多糧,讓日子更紅火。”
陳阿嬌展開“錦國大豐圖”,圖中糧倉如星散落大地,錦線從鋼犁牽向電報機,再連到織機,纏成密網,網眼繡著小稻穗:“封麵繡‘經緯萬年’,每個網眼都住著一塊田,從前荒疏,如今肥沃,將來還會更豐饒。”
她憶起一事:“阿月織坊的繡娘說,繡這圖時,用的都是新收的蠶絲,滑順得很,還帶著米香。”
“她說,”陳阿嬌淺笑,“‘聞著米香,繡著也有勁,知道這是好光景的圖’。”
衛子夫捧著《錦國大豐冊》進來,冊頁貼著片稻穗——是王老實剛從田裏摘的,還帶潮氣,穗粒上的土簌簌掉落:“今日統計,荒田已全數複耕。”
她翻到“增產”頁,紅筆寫“十倍”,旁畫著大大的笑臉:“公孫大人說,這都是科技的功勞,該讓更多人學。”
她念著奏報,紙頁被風吹得微動:“他還說‘應尊陛下為“科技文母”,再於鄉學設科技課,讓娃娃們從小便學,莫讓好物斷了傳承’。”
衛子夫合上冊子:“他拍著胸脯保證,‘將來荒田定能長更多糧,比如今還多!娃娃們比我們聰明,定會想出更厲害的法子’。”
王老實帶著農童們在碑前放風箏,風箏以錦紙糊成,畫著錦鋼犁與速生稻,線是錦鋼絲,牽著風箏往雲裏鑽。
風箏線碰著豐碑,嗡嗡作響,應和著田裏的稻浪沙沙聲。
王小石頭仰頭大喊,嗓子都啞了:“風箏飛上天啦!讓天上也看看,俺們的荒田,如今全是糧食!再也不用餓肚子啦!”
旁邊的小丫頭跟著喊,小手揮得歡:“將來還要長更多糧!讓所有娃娃都吃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