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是鏡麵世界？"我盯著眼前穿美團黃的自己，她手裏的外賣箱正在滲出黑色黏液。二十年前的劉海還沾著快餐店油漬，胸牌上卻印著"混沌外賣000號員工"。
    阿黃突然炸毛低吼，量子道袍上的符文亮如白晝。年輕的我歪頭笑道："大外公讓我給現在的你帶句話——"她突然掀開外賣箱，裏麵蜷縮著個嬰兒，眉心閃著和我同款的功德芯片。
    孟婆的機械眼彈出紅色警告："這是因果律具象化！她在用時間悖論......"話沒說完就被嬰兒啼哭震碎鏡片。整座佛堂開始時空折疊，十八羅漢金身變成我們三人的等身手辦，每個都貼著"次貸理財產品"標簽。
    "接住！"阿黃把半塊羅盤甩給我。青銅表麵突然浮現外婆的遺照，她眼角流下的血淚在羅盤上匯成生辰八字。我福至心靈地咬破手指，在虛空畫出記憶裏的辟邪符。
    年輕的我突然慘叫，美團製服下爬出數據觸須。嬰兒懸浮到空中，瞳孔裏跳動著蘇柏年獰笑的臉。供桌上的香爐突然爆開，香灰在空中聚成黑衣人虛影："沒想到吧？你才是第一個混沌外賣騎手！"
    記憶如洪水決堤——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我蹲在外婆算命攤下玩手機。黑衣人往我後頸貼符咒時，阿黃還是隻小奶狗。外婆衝出來搶人，被五個紙紮人按著剜走了羅盤......
    "原來你偷換了我記憶！"我攥著羅盤的手發抖，嬰兒突然裂開成無數份電子合同。每份都顯示我在不同時間線簽下的賣魂協議，簽約對象是各個年齡段的自己。
    阿黃突然人立結印，狗爪子拍碎三清像。藏在神像裏的服務器暴露出來，主板紋路竟是縮小版的黃泉路。孟婆趁機把自拍杆插進cpu："老鐵們，現在眾籌砸了這黑心服務器！"
    直播間突然降下雷暴，每道閃電都是用戶彈幕。年輕的我突然抽搐，外賣箱裏飛出十八張閻王令。黑衣人虛影狂笑："這些是你親手送的催命符，感覺如何？"
    我低頭看羅盤，血淚匯成的八字突然倒轉。外婆的遺照變成編程界麵，光標閃爍處正是黑衣人算法的命門。阿黃化作金光撞向我胸口，量子道袍突然裹住全身，眼前跳出個全息投影鍵盤。
    "汪！"翻譯：用你生日當啟動代碼！）
    我瘋狂敲擊虛空，每個按鍵都迸發金色漣漪。佛堂地麵浮現巨大星盤，每顆星都是時間線上的我。黑衣人突然慘叫，虛影被吸進羅盤縫隙。年輕的我開始像素化，外賣箱裏的嬰兒合同變成阿黃幼崽的照片。
    "不——"黑衣人最後的聲音從服務器傳出，"我明明修改了所有時間線......"
    阿黃一爪子拍碎主機，佛堂瞬間靜默。孟婆從冥幣堆裏爬出來，洛麗塔裙變成乞丐裝："直播間人數破億了！閻王爺都給我刷了十個地獄火！"
    突然，整座大廈開始傾斜。我們順著破碎的落地窗跌出，卻掉進個巨大的股票k線圖。陰燭線變成絞索纏住腳踝，陽燭線噴出岩漿般的電子合同。
    "小心！"外婆虛影從羅盤裏鑽出，龍頭拐杖化作數柄長矛。阿黃脖頸處的半塊羅盤突然飛向雲端，與另半塊拚成完整太極圖。陰陽魚眼射出光柱，照出藏在烏雲裏的黑衣人本體——竟是輛巨型美團電瓶車！
    電瓶車頭的配送箱突然打開，飛出無數個我的克隆體。她們手持pos機圍過來，每台機器都顯示著我欠下的九萬億功德值。孟婆突然把自拍杆掰成兩截，露出裏麵的桃木劍芯："姐妹，接住這個！"
    我握住劍柄的瞬間，羅盤太極圖印上手背。克隆體們的pos機突然爆炸，電瓶車配送箱裏掉出個青銅鼎，鼎身刻著所有被證券化的亡魂姓名。
    阿黃仰天長嘯，化作山嶽大的混沌真身。巨爪拍下時，我看到黑衣人胸口羅盤崩碎，露出裏麵跳動的金色狗牌——那分明是阿黃當年被奪走的神格！
    "結束了。"我揮劍斬斷最後的數據鎖鏈，功德芯片從後頸脫落。天空降下金色暴雨，每滴雨水都是被超度的數字亡魂。黑衣人消散前突然輕笑："你確定贏的是自己？"
    手機突然震動，收到條來自二十年前的短信：【餛飩外賣已接單，配送員：劉xx】。抬頭時，阿黃正用獸瞳倒映出我身穿美團製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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