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數據庫被入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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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哇——嗚哇——!”
    實驗室裏,尖銳刺耳的警報聲毫無預兆地炸開,像一把冰錐狠狠紮進人的耳膜裏,瞬間蓋過了所有儀器的低鳴。頭頂原本柔和的照明燈管也瘋了似的閃爍起來,一明一滅,把整個空間切割成跳動的、令人心慌的碎片。
    “我靠!”雷炎正埋頭搗鼓顯微鏡下那片薄得像紙的塗層樣本,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他手一抖,鑷子尖差點戳穿樣本。他猛地抬頭,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瞪得溜圓,下巴上那圈沒空打理的胡茬也跟著抖了抖。
    幾乎是同一秒,旁邊工位上正皺著眉核對數據的劉曉霞像被彈簧彈起來一樣,“騰”地站直了身體,手裏厚厚一遝實驗報告“嘩啦”掉了一地。她臉色瞬間煞白,條件反射般扭頭看向實驗室中央那塊巨大的主控屏幕——平日裏溫順地流淌著曲線和數據的地方,此刻一片刺目的、令人心驚肉跳的血紅!
    “數據庫!是核心數據庫被強行突破了!”劉曉霞的聲音都劈了叉,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人已經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向主控台,手指在冰冷的金屬控製麵板上快得隻剩殘影,“防火牆……全被撕開了!該死的!”
    雷炎也顧不上他那寶貝塗層了,把鑷子往桌上一扔,哐當一聲響,幾個大步就跨到了劉曉霞身邊。他個子高,微弓著背,布滿熬夜痕跡的臉幾乎要貼到屏幕上。屏幕上瘋狂跳動的入侵路徑像一群嗜血的毒蛇在亂竄,他緊咬著後槽牙,腮幫子繃出硬硬的線條,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試圖追蹤那入侵者的鬼影。
    “查監控!快!”雷炎的聲音又低又急,像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
    劉曉霞沒吭聲,手指在另一塊觸控屏上閃電般劃過。幾秒鍾後,旁邊一個監控窗口被迅速放大——清晰的畫麵裏,一個穿著實驗室標準白色大褂的身影,像一道沒有重量的幽靈,正以一種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悄無聲息地從核心數據服務器的機櫃後麵一閃而過,消失在監控鏡頭的邊緣死角。那身影的動作流暢得詭異,顯然對這裏的布局了如指掌。
    “又是他們!”劉曉霞盯著那瞬間消失的白大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股冰冷的怒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陰魂不散!像附骨之蛆一樣甩都甩不掉!”她立刻切換操作界麵,調出實時的數據流出記錄,一串串被加密打包的數據流正像決堤的洪水般瘋狂湧向一個無法識別的境外節點。“他們在搶什麽?目標是什麽?”
    雷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指令,追蹤程序啟動。屏幕上的紅色入侵警報依然刺眼,他盯著那串被標紅的數據包標簽,臉色鐵青得像刷了一層冷硬的鐵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是古茶樹基因圖譜……”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裏壓抑著風暴,“還有……我們剛突破瓶頸的熒光劑提純核心工藝參數……全被複製了!”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屬控製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三個月前,在那個充滿死亡氣息的通風管道裏,他曾用手機照亮內壁上刻滿的詭異符號。當時隻覺得是某種記錄,卻萬萬沒想到,那些宛如天書的符號,竟然就是此刻正被人瘋狂竊取的、足以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基因密碼!那些冰冷的符號,此刻正化作洶湧的數據洪流,奔流向未知的黑暗深淵。
    一股寒意瞬間攫住了劉曉霞的心髒。她想起三個月前陳主任倒下的血泊,想起通風管道裏那具穿著白大褂的冰冷屍體,想起黑暗中摸索到的、刻在金屬內壁上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紋路……那些噩夢般的片段此刻清晰得可怕。她猛地抓住雷炎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他的外套裏,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急切:“不行!絕對不行!那份配方,那些圖譜,還有熒光劑的數據!它們太危險了!落到那群瘋子手裏,天知道他們會造出什麽禍害人的東西!會死多少人!”
    雷炎反手用力握住她冰涼的手指,那力道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監控畫麵最後捕捉到白大褂身影的方向,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屏幕。“源頭!”他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像淬了火的鋼珠砸在地上,“去茶山!真正的答案,一定還在那裏!那些符號的秘密,源頭就在古茶樹上!”他鬆開劉曉霞的手,一把抓過椅背上搭著的那件洗得發白的舊外套,胡亂往身上一套,“走!現在就走!”
    “等等!”劉曉霞一把拽住雷炎的外套後擺,力道大得差點把他拉個趔趄,“你就這麽空手去?莽夫啊你!”她飛快地掃了一眼還在瘋狂閃爍報警的主控台,語速快得像連珠炮,“對方能這麽精準地摸進來,連新突破的熒光劑參數都打包帶走,擺明了是衝著我們核心成果來的!茶山那邊肯定也不幹淨了!我們這樣赤手空拳衝過去,不是送菜上門嗎?”
    雷炎被拽得停住腳步,煩躁地耙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那你說咋辦?幹等著?等他們把古茶樹連根刨了帶走?”
    “動動腦子!”劉曉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手上動作卻沒停。她迅速俯身,從自己辦公桌最底下一個帶密碼鎖的抽屜裏摸出兩個黑色的小方塊,像老式充電寶,但外殼異常堅固,上麵沒有任何標識。她塞了一個給雷炎:“拿著!強信號幹擾器,最新款的,範圍不大但功率夠猛,靠近了用,能讓那些靠電子信號吃飯的玩意兒當場變磚頭!”接著,她又掏出兩個小小的銀色金屬管,隻有口紅大小,塞進雷炎外套口袋,“高濃縮辣椒噴霧,改良過的,射程三米,噴一下,大象都得捂眼睛打滾!別當普通防狼的用!”
    雷炎掂了掂手裏沉甸甸的幹擾器,眼神裏總算有了點踏實感:“行啊劉工,你這百寶箱藏得夠深的!”
    “少貧!”劉曉霞沒理他,手指還在個人終端上飛快操作,眉頭緊鎖,“我剛才嚐試反向追蹤那個數據接收點……是個‘幽靈服務器’,跳板繞了七八個國家,根本抓不到尾巴。這幫人技術太老道了,絕對不是普通商業間諜的級別。”
    “管他什麽級別!”雷炎把幹擾器塞進褲兜,眼神重新變得銳利,“隻要源頭還在茶山,隻要那幾棵老茶樹沒被他們禍害完,我們就有機會把東西搶回來!對了,”他忽然想起什麽,從自己脖子上扯出一條細細的銀鏈子,鏈子末端墜著個不起眼的、打磨成光滑弧麵的小金屬片,像某種奇特的吊墜,隱隱泛著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淡綠色幽光,“這個你貼身戴著。”
    劉曉霞看著那枚小小的、帶著微弱熒光的“吊墜”,愣了一下,隨即眼圈有點發紅:“這是……你用那個熒光劑……”
    “嗯,”雷炎難得地聲音低了些,有點不自在,粗魯地把鏈子往她手裏一塞,“提純後的穩定晶體,特殊波段激發才會顯形。萬一……我是說萬一,走散了,或者信號全斷,這東西在黑暗裏就是燈塔。靠近了,用手機特定的閃光模式掃它,能當臨時通訊器用,加密的,距離短點,但安全。”
    劉曉霞緊緊攥住那枚還帶著雷炎體溫的“吊墜”,冰涼的金屬邊緣硌著掌心,那點微弱的熒光卻像帶著滾燙的溫度。她飛快地把鏈子套在自己脖子上,將吊墜塞進衣領,緊緊貼著皮膚。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眼神重新變得冷靜銳利:“知道了。走吧!車鑰匙在桌上!”
    崎嶇的山路像一條被隨意丟棄的灰色帶子,在陡峭的茶山腰上蜿蜒盤旋。雷炎把車開得幾乎要飛起來,老舊吉普車的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吼,每一次顛簸都像是要把人的五髒六腑從喉嚨裏甩出來。
    “慢點!雷炎!你開慢點!前麵是急彎!”劉曉霞死死抓住頭頂的扶手,整個人被顛得左搖右晃,胃裏翻江倒海,臉色發白地喊道。窗外,陡峭的崖壁飛速後退,看得人頭暈目眩。
    “慢不了!”雷炎眼睛緊盯著前方狹窄的、被濃密樹影遮蔽的山路,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繃得緊緊的,“剛才王處長電話裏怎麽說?茶山那邊監控全斷了!連護林員老張頭都聯係不上!這他媽能是巧合?肯定是那幫人動手了!再晚一步,等著給那幾棵老茶樹收屍吧!”他一腳油門踩得更深,吉普車猛地向前一躥,輪胎碾過一塊凸起的石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劉曉霞被晃得差點撞上車窗,她咬著牙穩住身體,從包裏掏出個人終端,屏幕上的地圖定位信號斷斷續續,代表茶山核心區的那個紅點區域,完全被一片代表信號丟失的灰色覆蓋。“信號幹擾還在持續……範圍很大,他們是有備而來。”她憂心忡忡地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衣領下的那枚冰涼吊墜。
    就在車子咆哮著衝過一個近乎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時,前方山路的正中央,赫然出現了一棵被山洪衝倒的巨大枯樹!樹幹粗壯,枝椏橫生,像一具猙獰的巨獸骸骨,徹底堵死了本就狹窄的道路!
    “該死!”雷炎瞳孔猛縮,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猛踩刹車,同時狠打方向盤!
    “吱嘎——!!!”
    刺破耳膜的輪胎摩擦聲在山穀間淒厲地回蕩。吉普車在巨大的慣性下瘋狂甩尾,車尾狠狠撞在路邊的山石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車身劇烈一震,終於險之又險地斜停在枯樹前幾米處,揚起漫天塵土。
    車廂裏一片死寂,隻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安全氣囊沒有彈出,但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雷炎和劉曉霞撞得七葷八素。
    “咳咳……你……你沒事吧?”雷炎晃了晃嗡嗡作響的腦袋,第一時間扭頭去看副駕的劉曉霞。
    劉曉霞捂著撞得生疼的額頭,眼前金星亂冒,但意識還算清醒。她搖搖頭,強忍著惡心感:“還……還行。車呢?還能動嗎?”
    雷炎嚐試發動車子,引擎發出一陣無力的咳嗽聲,徹底熄火了。他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動不了了!底盤肯定卡住了!下車!”
    兩人解開安全帶,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踉蹌著推開車門。山風帶著濕冷的草木氣息撲麵而來。眼前這棵攔路的枯樹巨大無比,人力根本無法挪動。更讓人心頭一沉的是,枯樹倒伏的斷口處,能看到清晰的、新鮮的鋸痕!這絕不是意外!
    “是人為的!”劉曉霞蹲下身,手指拂過斷口處細碎的木屑,臉色凝重,“他們算準了我們會來,想把我們堵死在這半山腰!”
    雷炎沒說話,他迅速觀察四周地形。山路一邊是陡峭向上的山壁,布滿濕滑的苔蘚和藤蔓,另一邊則是深不見底、霧氣彌漫的懸崖。他抬頭望向雲霧繚繞的山頂方向,眼神決絕:“車過不去,就用腿爬上去!沒別的路了!”
    他走到懸崖邊,探頭往下看了看,深穀裏霧氣翻湧,根本看不到底。“這邊太陡太險,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他立刻否定了這個方向,轉而看向陡峭的山壁,“隻能從這邊硬爬上去!翻過這片陡坡,應該能繞開這段被堵死的路,我記得上麵有條護林園踩出來的小路,直通古茶樹那片山頭!”
    劉曉霞也走過來,看著那幾乎垂直、濕滑無比的山壁,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怎麽爬?連個抓手的地方都沒有!”
    “沒得選!”雷炎的語氣不容置疑。他脫下礙事的外套,塞進車裏,露出裏麵緊身的工裝背心,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眼神像搜尋獵物的鷹隼一樣掃視著山壁。“看到那些凸起的岩石縫沒有?還有那些粗點的樹根、藤蔓,那就是路!跟緊我,踩我踩過的地方!”
    他不再廢話,選了個看起來相對穩固的落腳點,猛地一躍,雙手牢牢扣住一塊微微凸起的岩縫,雙腳蹬在濕滑的石壁上,整個人像一隻壁虎貼了上去。“上來!踩我肩膀!”他回頭對劉曉霞低吼。
    劉曉霞看著腳下深不見底的懸崖,心髒狂跳。她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恐懼都壓下去,學著雷炎的樣子,脫掉外套,隻留輕便的t恤。她走到雷岩下方,踩上他堅實的大腿,再借力攀上他弓起的肩膀。雷炎悶哼一聲,穩穩地承受著她的重量。
    “抓穩了!”雷炎低喝一聲,手臂肌肉賁起,猛地向上發力!劉曉霞借著這股力量,雙手拚命向上探去,險險抓住上方一根從岩縫裏頑強伸出來的粗壯樹根!
    “抓住了!”劉曉霞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好!穩住!往上爬!別往下看!”雷炎在下方指揮,自己也開始尋找下一個支點。
    接下來的攀爬,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濕滑的苔蘚,鬆動的石塊,尖銳的岩角……冰冷的山風刮在臉上,帶走汗水,留下刺骨的寒意。有好幾次,劉曉霞腳下打滑,碎石嘩啦啦滾落懸崖,嚇得她失聲尖叫,全靠雷炎眼疾手快地在下邊托住她的腳踝才穩住身形。
    “左邊!對,抓住那根藤!別怕,纏了兩圈,結實著呢!”
    “右腳踩實!那石頭是穩的!用力!”
    “慢點!呼吸!別慌!”
    雷炎的聲音在身後不斷響起,沉穩有力,成了劉曉霞在絕壁上唯一的依靠。她咬著牙,指甲摳進泥土和石縫裏,磨破了也渾然不覺,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爬上去!必須爬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當劉曉霞的手終於扒住山頂邊緣一塊平坦的岩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身體翻上去,癱倒在相對平緩的地麵上時,她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肺部火辣辣地疼,連手指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雷炎緊隨其後,也氣喘籲籲地爬了上來,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緊貼在結實的後背上。他顧不上休息,立刻警惕地掃視四周。這裏已經是茶山高處,雲霧更濃,能見度很低,周圍是茂密的、一人多高的野茶樹叢,鬱鬱蔥蔥,寂靜得隻剩下風聲和兩人粗重的喘息。
    “我們……繞過來了?”劉曉霞撐著坐起來,聲音沙啞地問。
    雷炎點點頭,目光銳利地掃過腳下的野茶樹叢。突然,他眼神一凝,蹲下身,撥開幾片濃密的墨綠色葉片。隻見靠近根部位置的幾株茶樹莖稈上,赫然出現了一種極其詭異的扭曲!莖稈像被無形的手擰過,呈現出不自然的螺旋狀,葉片邊緣則布滿了細密的、仿佛被強酸腐蝕過的焦黑斑點!
    “你看這個!”雷炎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帶著冰冷的寒意。
    劉曉霞湊近一看,臉色劇變:“這……這是基因層麵的破壞!像是被某種定向的生物誘導劑強行改變了生長形態!他們在拿古茶樹做實驗!”她立刻拿出個人終端,開啟微型掃描探頭對準病變的莖稈,“快,取樣!我要分析成分!”她迅速從隨身的工具包裏取出無菌采樣袋和小鑷子。
    就在這時——
    “噗!”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什麽東西被戳破的聲音,從左側濃密的茶叢深處傳來!
    雷炎和劉曉霞的動作瞬間僵住!兩人交換了一個驚駭的眼神。那不是風聲!更像是……裝了消音器的槍械擊發的聲音!
    雷炎反應快如閃電,幾乎是聲音響起的瞬間,他就猛地撲向劉曉霞,抱著她向旁邊的茶樹叢後滾去!同時,他反手從褲兜裏掏出了劉曉霞給他的那個黑色強信號幹擾器,狠狠按下了頂端的紅色按鈕!
    “滋啦——!”
    一陣高頻的、令人牙酸的噪音瞬間爆發開來,以幹擾器為中心,形成一個無形的電磁場!
    “砰!砰!”
    就在他們剛剛滾開的位置,兩顆子彈帶著灼熱的氣流狠狠鑽進泥土裏!泥土和破碎的茶葉四濺!
    “有狙擊手!”劉曉霞被雷炎壓在身下,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恐懼讓她渾身冰冷。
    “幹擾器起效了!電子瞄準鏡暫時廢了!”雷炎低吼,迅速判斷著子彈射來的方向,“在那邊!十點鍾方向!距離大概六十米!躲在那個大石頭後麵!”
    幹擾器發出的刺耳噪音在寂靜的山頂回蕩,暫時壓製了對方的遠程精確打擊能力。但危機遠未解除!濃密的茶叢深處,傳來急促的、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不止一個!正快速向他們藏身的這片區域包抄過來!
    “他們圍過來了!”劉曉霞的聲音繃得緊緊的,她從工具包裏摸出那根銀色的金屬管——高濃縮辣椒噴霧,緊緊攥在手心,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雷炎眼神凶狠,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孤狼。他飛快地掃視四周環境。身後是陡峭的來路,退無可退。前方和左右都是茂密的茶叢,敵人正從三個方向逼近。唯一的掩體就是這片相對密集的茶樹叢。
    “不能硬拚!”他壓低聲音,語速快得像機關槍,“他們人多有槍,我們隻有噴霧和幹擾器!得想辦法衝出去!目標是古茶樹核心區!還記得通風管道裏那些符號的排列規律嗎?像不像茶樹枝椏的走向?”
    劉曉霞愣了一下,腦中瞬間閃過那些刻在冰冷管道內壁的詭異線條。經雷炎一點,那扭曲纏繞的形態,竟真的與眼前這些古老茶樹虯結的枝幹有幾分神似!
    “你是說……那圖譜本身就是一張地圖?”劉曉霞瞬間明白了雷炎的意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對!核心就在那片區域!”雷炎的目光鎖定了正前方茶叢深處,那裏地勢似乎更高,霧氣也更濃,“衝過去!幹擾器撐不了多久!跟我來!”
    他不再猶豫,猛地從藏身的茶樹後躍起,像一頭敏捷的獵豹,沒有選擇直線衝刺,而是利用茂密的茶樹叢作為掩護,忽左忽右地做著不規則的戰術規避動作,同時將手中的幹擾器高高舉起,持續發出刺耳的噪音!
    “走!”他對著劉曉霞低吼。
    劉曉霞一咬牙,也猛地從掩體後衝出,緊隨雷炎身後。她緊握著辣椒噴霧,心髒在胸腔裏擂鼓般狂跳。
    “噠噠噠!”沉悶的、裝了消音器的點射聲再次響起!子彈“噗噗噗”地打在兩人周圍的茶樹樹幹和泥土上,枝葉紛飛!
    幹擾器幹擾了精確瞄準,但子彈的覆蓋麵依舊致命!雷炎隻感覺左臂外側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傳來,衣袖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鮮血湧了出來!
    “雷炎!”劉曉霞驚呼。
    “別管我!快跑!進前麵那片霧!”雷炎頭也不回,忍著劇痛,速度絲毫不減,反而將幹擾器舉得更高,噪音更加尖銳刺耳!
    兩人在槍林彈雨中亡命狂奔,濃密的茶樹枝葉抽打在臉上身上,留下道道血痕。身後的腳步聲和槍聲越來越近,壓迫感令人窒息。
    終於,前方出現一片更加濃鬱的、近乎乳白色的霧氣區域,能見度驟降到不足五米!雷炎毫不猶豫,拉著劉曉霞一頭紮了進去!
    冰冷的霧氣瞬間包裹了兩人,隔絕了視線,也暫時隔絕了身後的追殺。但危險並未遠離。
    “噓!”雷炎猛地停下腳步,將劉曉霞拉到一株異常粗壯、形態極其扭曲怪異的古茶樹後。他捂住流血的手臂,側耳傾聽。
    濃霧中,傳來敵人謹慎而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壓抑的交談聲,用的是某種聽不懂的外語,但語氣中的焦躁和殺意清晰可辨。他們失去了目標,正在霧中展開搜索隊形。
    雷炎靠在冰冷潮濕的樹幹上,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混著血水從額頭滑落。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臂的傷口,不算深,但血流不止。他撕下內襯衣角,草草纏住傷口止血。
    劉曉霞看著他染血的胳膊,心疼得直抽氣,急忙從工具包角落翻出小卷醫用膠帶想幫忙加固。
    “別動!”雷炎突然按住她的手,眼神死死盯著前方霧氣深處的一個方向,壓得極低的聲音帶著一種極致的警惕,“看那邊!霧在動!”
    濃得化不開的白霧深處,一團模糊的影子在緩緩移動,無聲無息,像漂浮的幽靈。那影子並非筆直向前,而是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忽左忽右的飄忽姿態,朝著古茶樹核心區最中心的位置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