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劉曉霞的手腕，手心全是汗。那團影子在霧裏飄得特別邪乎，不像是走路，倒像被風吹著動似的。劉曉霞往我身後縮了縮，聲音發顫：\"那... 那是什麽東西？人能這麽走？\"
    \"別出聲。\" 我把她往茶樹後麵拽了拽，胳膊上的傷口被扯得生疼，\"看清楚再說。\"
    那影子慢慢飄近了，能看出是個白大褂，跟監控裏閃過的身影一模一樣。但邪門的是，他腳不沾地似的，離地能有半尺高，飄過的地方茶樹葉子都往下掉，跟被凍過似的。
    \"媽呀...\" 劉曉霞倒吸口涼氣，手裏的辣椒噴霧差點掉地上，\"這不是人吧？\"
    \"是人是鬼都得躲。\" 我按住她的手，\"幹擾器還開著不？\"
    她趕緊摸了摸口袋：\"開著呢，不過快沒電了，剛才爬山耗太多電。\"
    正說著，那白大褂突然停住了，腦袋 \"哢噠\" 轉了個一百八十度，臉直勾勾對著我們藏身的方向。霧太濃看不清臉，但我脊梁骨一下就涼透了，這根本不是人類能做的動作！
    \"跑！\" 我拽著劉曉霞就往霧深處衝。剛跑出沒幾步，就聽見身後 \"呼\" 的一聲，一股寒氣追了上來，我扭頭一看，那白大褂飄得飛快，手裏還多了把閃著藍光的短刀。
    \"往左邊拐！\" 劉曉霞突然喊，\"我記得老張頭說過，那邊有個廢棄的觀測站！\"
    我們在茶樹林裏瘋跑，霧氣裏到處是茶樹的枝椏，刮得臉生疼。那白大褂就在後麵追，飄得悄無聲息，可總能跟我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我掏出幹擾器往身後一扔，\"滋啦\" 一聲響，那白大褂好像被絆了一下，速度慢了點。
    \"管用！\" 劉曉霞喊，\"再扔點東西！\"
    我把口袋裏的采樣袋、鑷子全往後扔，邊跑邊喊：\"你倒是把辣椒噴霧給我啊！\"
    \"你拿得住嗎？\" 她把噴霧塞給我，自己摸出把折疊刀，\"我爸教過我這個！\"
    跑著跑著，前麵突然出現個小木屋，牆皮都掉光了，門是破的。劉曉霞一頭紮進去，我緊隨其後，反手就把那扇快散架的木門關上。剛喘口氣，就聽見 \"咚\" 的一聲，那白大褂撞在了門上，整扇門都往裏凹了塊。
    \"頂住！\" 我用後背抵著門，劉曉霞趕緊找了根木棍塞進門縫。門又被撞了幾下，震得我胳膊發麻，後來居然沒動靜了。
    \"他... 他走了？\" 劉曉霞貼在門縫上看，突然 \"啊\" 地叫了一聲。
    我趕緊問：\"咋了？\"
    \"他... 他在屋頂上！\" 她指著天花板，聲音都帶哭腔了。
    我抬頭一看，屋頂的破洞裏，那白大褂正倒掛著，臉貼著破洞往下看，兩隻眼睛在霧裏閃著綠光。我想都沒想，摸起地上的磚頭就往上扔，正好砸在他臉上，那白大褂 \"嗷\" 地叫了一聲，掉了下去。
    \"快走後門！\" 我拽著劉曉霞往後門衝，後門早就爛沒了，出去就是個小土坡。我們剛跑下坡，就聽見小木屋 \"嘩啦\" 一聲塌了。
    \"這到底是啥玩意兒啊？\" 劉曉霞跑得直喘氣，\"是人裝的還是真有鬼？\"
    \"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指著前麵，\"你看那片茶樹！\"
    前麵的茶樹長得特別密，枝幹都纏在一起，形成個天然的屏障。我們鑽進去之後，那白大褂好像找不到我們了，周圍安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我靠在茶樹幹上，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突然發現屏幕亮了，上麵顯示著一行字：古茶樹的根裏有東西。
    \"這誰發的？\" 我把手機給劉曉霞看。
    她皺著眉：\"不是我啊... 難道是老張頭？\"
    正說著，就聽見遠處傳來槍聲，還有人喊：\"在那邊！往核心區去了！\"
    \"他們還沒走。\" 我壓低聲音，\"看來那白大褂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管他哪夥的，先找古茶樹再說。\" 劉曉霞指著前麵，\"我掃描到那邊有異常信號，跟實驗室數據庫的波動很像。\"
    我們扒開茶樹往前走，越往深處走，霧氣越淡。前麵突然出現一小片空地，中間長著三棵特別粗的茶樹，得兩個人合抱才能圍住，樹幹上還刻著跟通風管道裏一樣的符號。
    \"就是這兒了！\" 劉曉霞掏出掃描儀對著樹幹掃，突然 \"咦\" 了一聲，\"這樹是空的！\"
    我敲了敲樹幹，確實是空的。繞到後麵，發現樹幹上有個不起眼的洞，大小正好能伸進手。我剛想伸手進去，就聽見劉曉霞喊：\"小心！\"
    她一把拉開我，從洞裏突然彈出個東西，閃著銀光，仔細一看是個小刀片，上麵還沾著綠色的黏液，滴在地上能把石頭腐蝕出小坑。
    \"夠狠的。\" 我抹了把冷汗，\"看來東西就藏在裏麵。\"
    劉曉霞從包裏掏出個伸縮棍，慢慢伸進洞裏攪了攪，沒動靜了才說：\"我進去拿，你放哨。\"
    她鑽進樹洞的時候，我聽見周圍的茶樹聲 \"沙沙\" 響，回頭一看，那白大褂又飄過來了，這次身後還跟著幾個拿著槍的黑衣人。我趕緊掏出辣椒噴霧，等他們走近了，對著領頭的那個 \"噗\" 地噴了一下，那家夥立刻捂著臉慘叫，手裏的槍都掉了。
    其他幾人剛要開槍，突然從樹洞裏傳出一陣刺耳的尖叫，不是劉曉霞的聲音，像是某種動物被踩了尾巴。那白大褂聽見叫聲，突然抱著頭痛苦地打滾，那些黑衣人也跟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動了。
    我正納悶，劉曉霞從樹洞裏爬出來，手裏捧著個發光的東西，像塊綠色的水晶，上麵還纏著根須。\"這就是基因圖譜的載體！\" 她舉著水晶喊，\"這樹是活的，能發出幹擾波！\"
    那水晶一發光，那些黑衣人就跟喝醉了似的，東倒西歪。我拉著劉曉霞就跑，跑過那白大褂身邊時，看見他臉上的皮膚在剝落，露出下麵金屬的臉。
    \"原來是機器人！\" 我恍然大悟。
    跑了不知多久，終於看見山下有警車燈在閃。後來才知道，是劉曉霞早就給森林公安發了求救信號。那些黑衣人被警察抓了，那個機器人白大褂掉進了山溝，找不著了。
    坐在警車上，劉曉霞捧著那塊水晶笑：\"你說這古茶樹成精了吧，還會保護自己的基因。\"
    我胳膊上的傷口疼得厲害，齜牙咧嘴地說：\"成精也比被那些壞蛋搶走強。\"
    她突然指著我胳膊：\"哎，你流血不止啊！\"
    我一看，傷口處的血居然變成了綠色，跟那塊水晶一個顏色。這時候，那塊水晶突然亮了起來，我的傷口居然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