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凡塵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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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如墨,積壓在莽蒼山脈上空,那雲層似被無形大手揉撚的混沌初開之象,隱現遠古符文若隱若現。陳玄蜷縮在山腳下的破廟中,雨水透過漏風的窗欞砸在他滾燙的額頭上,竟化作點點火星,在肌膚表麵凝成詭譎的雷紋雛形。三天前,他在進山采藥時突遇異象,那劈落的並非普通天雷,而是一道裹挾著青銅鼎虛影的紫霄神雷,鼎身雲雷紋如活物般遊走,在他視網膜上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啪嗒 ——”
    一枚鏽跡斑斑的銅錢從他懷中滑落,滾到供桌下,照亮了一尊布滿蛛網的青銅鼎。陳玄瞳孔驟縮 —— 鼎身刻著的雲雷紋竟與三天前劈中他的那道天雷紋路分毫不差,且紋路間隱隱有靈氣流轉,構成一幅微型星圖。更詭異的是,鼎中倒映出他此刻的麵容,左眼眼尾竟有條細如發絲的紫紋,形如雷霆,隨呼吸明滅。
    暴雨突然轉急,瓦片炸裂聲中,陳玄眼前閃過刺目紫光。再次睜眼時,他懷中的銅錢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刻滿星圖的玉簡,玉簡邊緣滲出的光點如活物般鑽進他的眉心。刹那間,無數不屬於他的記憶洶湧灌入:昆侖山巔的論道大會上,數位真仙徒手撕裂空間,露出背後漆黑的虛數海;秘境深處的青銅古殿內,十八根盤龍柱鎮壓著一尊通天古棺,棺蓋縫隙中溢出的黑霧凝成 “天命者” 三字;一位白衣修士在雷劫中含笑隕落,其手中玉簡正是此刻他丹田中的流光。
    “吾乃玄機宗第二十七代宗主,今以道心種魔之法,借爾凡軀重塑仙途……”
    沙啞的傳音在識海炸響,陳玄感覺鼻腔湧出溫熱的鮮血,血液落地不凝,竟化作紫色雷珠在地麵滾動。玉簡化作流光沒入丹田,四肢百骸傳來萬蟻噬咬般的劇痛,他看見自己掌心浮現出與鼎身相同的雲雷紋 —— 那不是普通雷靈根,而是上古傳說中能溝通九霄神雷的 “紫霄靈根”,紋路深處竟有一尊微型雷池虛影,隱約可見龍首探出。當第七道閃電劈開廟頂時,他已能清晰感知到空氣中遊離的靈氣,那些淡青色的光點如被磁石吸引,順著呼吸湧入經脈,斷裂的骨骼處竟有雷光閃爍,如金絲銀線般重塑肌理。
    黎明時分,雨停了。陳玄踉蹌著站起,發現右腿已完好如初,且行動間竟有風聲呼嘯。破廟外,一道丈許寬的裂隙橫貫山腰,裂隙深處傳來隱約的鍾鳴,混著青苔與鬆脂的氣息,卻又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龍涎香。他鬼使神差地靠近,掌心雷紋與裂隙中的靈氣產生共振,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座懸浮在雲海中的山門,朱紅匾額上 “玄機宗” 三字褪去千年塵埃,竟顯露出背後的鎏金真文 —— 那是用上古仙文書寫的 “玄機鎖天”,意為宗門掌控天道玄機。
    穿過裂隙的瞬間,撲麵而來的靈氣如潮湧般讓他險些窒息。這是與凡世截然不同的世界:漫山遍野的靈植散發著瑩潤光芒,仙鶴唳鳴掠過青翠山巔,其羽翅劃過之處竟留下道道靈氣軌跡;遠處的演武場上,外門弟子正在操控玉簡禦空,玉簡上的符文與他識海中的記憶完美重合,卻又多出幾分晦澀的天道韻律。
    “外門弟子陳玄,拜見執事長老。”
    當這個名字從口中溢出時,陳玄愣了愣 ——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竟與他同名。執事長老淡漠地掃過他掌心的雷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袖中拂塵突然金光大作,竟是上品靈器 “流雲拂”:“三載凡人,一朝開靈。你可知道,上一個擁有雷靈根的弟子,已是三百年前的玄霄真人?且你這... 紫霄靈根......” 長老話音未落,拂塵尖端突然迸出火星,竟是陳玄體內雷靈根自發排斥外力探查。
    天際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卻非自然之音,而是三架流光溢彩的飛舟劃破雲層,舟身刻滿風屬性符文,竟是用千年玄鐵混合風靈晶打造。舟上弟子清一色月白道袍,腰間玉佩刻著內門專屬的 “玄” 字徽記,其中一名華服少年斜倚舟頭,其眉心竟有一枚雷紋胎記,形如斷劍。
    “林師兄,這就是今年的開靈弟子?” 飛舟上有人嗤笑,“聽說還是個凡人,雷靈根倒是可惜了,不如剜出來給我煉劍。”
    華服少年 —— 林墨宸冷笑一聲,指尖輕彈,一枚玉簡如利箭射向陳玄麵門。陳玄本能側身,玉簡擦著耳畔釘入身後巨石,激起丈高煙塵,卻見那玉簡竟在石中化作一條青銅小蛇,吐著信子撲來。識海中突然浮現禦器之法,更有一道蒼老聲音低語:“以雷禦雷,破!” 他鬼使神差地掐訣,碎石堆中一枚斷劍應聲而起,劍身上竟浮現出與他掌心相同的雷紋,險險架住蛇吻。
    “有點意思。” 林墨宸挑眉,飛舟驟然加速,在陳玄頭頂灑下漫天符篆。暴雨般的攻勢中,陳玄忽然福至心靈,依照識海記憶施展出 “雷影迷蹤步”,身形如電,竟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所有攻擊。更詭異的是,他每踏錯一步,腳下便浮現出一個雷紋陣圖,竟與天機閣失傳的 “北鬥雷罡陣” 暗合。當最後一道符篆擦過肩頭時,他清晰看見林墨宸眼中的震驚 —— 那步法何止是內門絕學,分明是玄機宗鎮宗之寶《北鬥雷經》中的至高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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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竟敢偷學內門功法!” 林墨宸怒喝,飛舟上的長老終於出手,一道金光如鎖鏈纏向陳玄腳踝。千鈞一發之際,丹田中的玉簡再度發燙,陳玄張口噴出一道雷光,竟是傳說中內門絕學 “紫霄雷咒”,但見雷光中隱約有龍形虛影盤繞,直接將金光鎖鏈擊成齏粉。金光與雷光相撞的刹那,整座山峰都在震顫,虛空裂開蛛網狀縫隙,露出縫隙後暗紅色的虛數海,其中隱約有巨大眼球掃過。陳玄趁機躍入旁邊的傳送陣,光芒閃過前,他看見林墨宸鐵青的臉色,以及長老眼中難以掩飾的忌憚 —— 那雷光中的龍形虛影,正是玄霄真人成名絕技 “雷龍九變” 的第一變。
    傳送陣將他拋在一處偏僻山坳,四周古木參天,卻有一朵三千年一開的 “雷劫花” 在枝頭搖曳,花瓣上凝結的露珠竟是液態雷光。陳玄扶著膝蓋喘息,發現掌心雷紋已染上一層淡金,紋路中隱約可見鼎中星圖流轉,而識海深處,那位玄機宗宗主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清晰了幾分:“切記,三日後的外門大比,是你立足的根本。但更重要的...... 虛數海下,古棺中的......” 聲音突然被雷霆打斷,畫麵中閃過秘境入口的景象,以及一尊鎮壓在岩漿中的青銅古棺,棺蓋縫隙中伸出的手臂上,竟有與他相同的紫霄靈根紋路。
    夜幕降臨,陳玄在山溪旁清洗傷口,發現水中倒影已煥然一新:原本平凡的麵容多了幾分清俊,左眼眼尾的紫紋此刻化作雷霆形狀,開合間竟有雷光流轉。他摸向懷中,那塊銅錢不知何時竟化作了一枚玉簡,玉簡上 “玄機九變” 四個篆字閃爍不定,隱隱與他丹田中的星圖共鳴。當指尖觸碰到玉簡的瞬間,無數畫麵如走馬燈般閃現:宗門秘境的方位被標注得一清二楚,靈根修煉的要訣竟直指 “雷劫淬體” 的古法,而最後一幅畫麵,是掌門密室中那本染血的《玄天寶典》,封麵上的 “天命” 二字被雷火灼燒,透出背麵的 “逆徒” 二字。
    山風帶來遠處的鍾聲,竟暗含《大自在金鍾罩》的修煉韻律。陳玄站起身,望向被夜色籠罩的玄機宗,隻見宗門方位與他掌心雷紋星圖完全重合,主峰之巔有一道光柱直衝霄漢,光柱中隱約可見九個雷劫旋渦輪轉。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在那場雷劫中徹底改變。掌心雷紋隱隱發燙,仿佛在呼應天際偶爾劃過的流星 —— 那不是普通的流星,而是外門弟子駕馭法器的流光,卻在他眼中顯露出真實形態:有的是雷屬性靈器 “奔雷梭”,有的是風屬性法寶 “青鸞舟”,更有甚者,竟駕馭著一頭馴服的雷鷹。
    “玄機宗…… 玄霄真人……” 他低語,將玉簡收入乾坤袋,卻發現乾坤袋中另有一枚玉簡,刻著 “外門大比須知”,翻開卻見第一頁空白處用雷火寫著:“小心內門三脈,尤其是雷脈林氏。” 字跡滄桑,卻與他識海中宗主的傳音如出一轍。
    山溪潺潺,倒映著漫天星鬥,卻有七顆星辰格外明亮,排列成北鬥形狀,每顆星中都有雷紋閃爍。陳玄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早已與這個神秘的宗門緊緊綁定。三日後的外門大比,不過是這場仙途的序章,而在更深處,上古秘境的青銅古棺正在緩緩開啟,棺中伸出的手臂上,紫霄靈根紋路與他掌心雷紋共鳴,虛無之主的低語透過時空裂隙傳來,與他體內的雷靈根產生詭異共振,而虛數海深處,一雙巨大的眼睛正透過裂縫凝視著這個新生的天命者。
    風起雲湧,玄機宗的夜空上,一道紫雷悄然凝聚,卻非劫雲,而是天地法則為新天命者誕生而奏響的序曲。陳玄摸向心口,那裏有一枚溫熱的印記,如同沉睡的巨龍,等待著覺醒的那一刻 —— 當他揭開自身血脈與玄機宗、與虛數海、與上古神王的羈絆時,一場改寫天道的大幕,才真正拉開。
    凡塵緣起,仙路迢迢,這一世,他不僅是陳玄,更是肩負著重塑天道使命的 “逆徒”,是虛無之主眼中的眼中釘,是玄機宗千年未遇的紫霄靈根持有者。而這一切,都從這枚穿越凡塵的銅錢、這場改寫命運的雷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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