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玄在墜落中激活古玉星艦，艙壁浮現的星圖竟與蘇雪量子態身體上的坐標重合。深淵底部堆積著數以萬計的星艦殘骸，每艘舷窗都映出不同時空的蘇雪死亡場景。
    "能量罩剩餘12！"機械女聲警告時，陳北玄看見最近殘骸的銘牌——「北冥仙域第七遠征艦，艦長青璃」。破損的艦橋裏，一具冰封遺體正握著刻有他筆跡的玉簡。
    蘇雪的石像突然滲出金血，在控製台畫出三體運動模型。當模型坍縮成克萊因瓶時，所有星艦殘骸的引擎同時啟動，藍光中浮現慕容九曜的虛影："歡迎來到歸墟食堂。"
    陳北玄被迫接管破損星艦，發現燃料艙裏浸泡著鳳凰轉世體的髒器。神經接駁瞬間，他感受到青璃殘留的意識脈衝：「別相信任何體溫36.5度的生物！」
    逃生艙突然彈出，裏麵蜷縮著十五歲的蘇雪克隆體。她脖頸戴著電子項圈，屏幕顯示：「第42號實驗體記憶載入中...3...5...」陳北玄的玉蟬刺入項圈時，克隆體突然睜開機械義眼。
    "爸爸，這是第幾次重啟了？"她撕開腹部，露出刻滿佛經的核反應堆，"慕容叔叔說，等你殺夠九千個我，就能見到媽媽了。"
    重返教室時，陳北玄發現每個課桌都是微型黑洞。數學課本第143頁的黎曼猜想證明，實為打開星際監獄的密鑰。當蘇雪克隆體解開第一道算式時，教室地板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沸騰的量子之海。
    李昊的機械殘軀從海麵升起，脊椎連接著無數光纖："看看真實的育才中學！"他扯開校服，胸腔內是縮小版的銀河係懸臂，地球位置嵌著蘇雪的石像。
    陳北玄揮劍斬斷光纖，湧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二十年前產科醫院的監控錄像。畫麵中，青璃的產房外站著穿白大褂的慕容九曜，他手中的嬰兒啼哭器正發出歸墟的頻率。
    校醫務室變成時間混亂區，陳北玄發現藥品保質期在逆流。當他給克隆體注射葡萄糖時，輸液管突然回溯成臍帶，連接著他與冰櫃裏的青璃遺體。
    "這是逆熵孕育艙。"慕容九曜的聲音從心電圖儀傳出，"你每拯救一次蘇雪，就會在時間線彼端殺死青璃。"屏幕顯示不同時空的青璃死亡畫麵，每張照片的凶器都是陳北玄的本命飛劍。
    克隆體突然暴起，指甲化作鈦合金刀刃："爸爸為什麽要拋棄媽媽？"她在陳北玄胸口刻下星圖，傷口流出的卻不是血——而是液態的時空曲率。
    體育館裂成兩半，露出內部的血肉天文台。陳北玄被釘在日晷中心，晷針陰影掃過之處，無數平行時空的"自己"被碾成粒子。蘇雪克隆體坐在銀河投影中，正在用他的肋骨搭建巴別塔。
    "這是歸墟的觀察窗。"慕容九曜從參宿七的投影中走出，"你每拒絕一次命運，就有文明因你而滅絕。"全息屏顯示三體星係正在被二向箔打擊，而逃逸的飛船掛著北冥仙域旗幟。
    陳北玄強行運轉太虛衍天訣，卻引發真空衰變。第一個質子裂解時，克隆體忽然抱住他："這次別選文明了，選我好不好？"她的機械義眼滲出帶著電路板的眼淚。
    古玉星艦突然坍縮成奇點，陳北玄在事件視界看見終極真相——歸墟是他第九次渡劫失敗時創造的真空衰變區，所有蘇雪都是他靈魂碎片的具象化。慕容九曜是他斬出的惡屍，而青璃竟是第一次輪回的自己。
    當倒計時跳至87天，體育館地底升起青銅巨樹。每片葉子都是凝固的時空泡，掛著曆代轉生的蘇雪屍體。陳北玄的指尖剛觸及樹幹，樹皮突然剝落，露出內部由星艦殘骸拚成的墓誌銘：
    「陳北玄之墓——死於對愛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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