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吧，季縣長，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唐星願有些不好意思。
    唐婉開口相勸：“姐，你就聽季大哥的吧！”
    “嗬，剛剛季學長，現在大哥都叫上了。”章小愛有些吃味。
    今天安排有問題，可能不宜出門。
    好不容易把季平安約出來，結果飯飯沒吃上，還惹出這麽多事。
    “姐姐，我隻是季大哥一個小迷妹，請不要對我這麽大的敵意。”
    唐婉托著臉，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收起你的茶言茶語，而且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章小愛憤憤不平。
    “小婉！”唐星願嗬斥妹妹一聲，轉而衝著季平安說道：“季縣長，這位是您女朋友嗎？真漂亮！”
    章小愛連連點頭：“當然。”
    季平安不假思索：“不是。”
    氣氛突然有些凝固。
    然後，章小愛的臉一點一點變黑。
    唐星願有些尷尬。
    唐婉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什麽狗屁的女朋友，鬧了半天，不過是季大哥一個舔狗罷了。
    不過說起來，自己那個好閨蜜，也算季大哥的舔狗一枚了。
    唐星願趕緊找個話題打岔，“對了小婉，你怎麽會認識季縣長的，還叫他季學長？”
    “他本來就是我們學長啊！也算是學校的驕傲了，至於我為什麽認識他，因為他是我一個閨蜜的好哥哥。”
    既然章小愛看不慣她，她就要給對方添點堵。
    “你說靳曉瑜？”章小愛眯著眼睛問，她能夠感覺到這小丫頭在故意挑釁。
    唐婉輕笑著說：“沒想到你們認識，那你應該知道曉瑜跟季大哥的感情了吧！”
    “我一直把曉瑜當妹妹。”季平安一擺手，“不廢話了，大家幫忙收攤，然後去星願家裏看看。”
    其他人立刻忙活起來。
    就連還沒離去的食客都有參與，想在季縣長麵前混個臉熟。
    唯有唐星願眸子微凝：他叫我星願？
    她下意識咬住豐厚的唇。
    人多力量大，桌子、凳子、燒烤爐、鍋碗瓢盆很快裝滿了一三輪車。
    唐星願騎著在前麵帶路。
    唐婉則是坐進了帕薩特。
    因為是章小愛開車，唐婉能且隻能坐在副駕。
    三輛車和帕薩特行走在僻靜的鄉鎮公路上。
    沒有路燈，但是，身後帕薩特的車燈，射出去老遠。
    走在前麵的唐星願，心裏頭暖暖的。
    但一想到自己的悲慘命運，不由得淚流滿麵。
    突然，夜空飄起了雪花。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下雪啦，好棒！”
    身後傳來妹妹的歡呼。
    唐星願搖搖頭，妹妹哪裏知道，如此美麗而又短暫的事物，對窮苦困頓的人，可能就是致命的打擊。
    她想到了賣火柴的小女孩。
    自己像那個小女孩一樣，饑寒交迫，渴望光和熱。
    原本很可能，度不過這一場大雪。
    但現在，她回頭望，看到了為她而亮的光。
    不由得再度潸然淚下。
    回過頭，深吸氣，嗬出一口白霧。
    抬起手，接片雪，融化在了指尖。
    手微微涼，心卻很暖。
    城鄉結合部，一棟兩間磚瓦房。
    三輛車剛到門口，可能是聽到刺耳的刹車時，一個老太太拿個根木棍，一邊探路，一邊往外走。
    “星願回來啦。”
    “媽，是我，下雪了，你出來幹什麽？趕緊回屋，可別再著涼了。”
    “我知道下雪了，怕路滑，我沒事，你辛苦啦！”
    “媽，我也沒事。”
    唐星願扶著婆婆進門。
    唐婉下車，將三輛車推進一旁的簡易棚。
    “我姐她太苦了。”
    唐婉哽咽著給季平安、章小愛講述。
    唐星願的丈夫是個高材生，有點小帥，雖然家庭條件不咋樣，但唐星願依舊義無反顧的嫁過來。
    要知道當初求娶唐星願的不乏富商二代。
    但唐星願圖的卻是人品。
    當初他們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而且丈夫工作不錯，未來很有盼頭。
    但是好景不長，就在唐星願開始備孕的時候，丈夫的腎出了問題，而且每況愈下，治療費很快拖垮了這個普通家庭。
    五十幾歲的公公去工地掙錢，不小心摔斷了腿，因為是打零工，也沒有什麽賠償。
    婆婆經受不住連番打擊，終日以淚洗麵，就這樣哭瞎了眼。
    親戚、鄰裏不少嚼舌根的，說都是唐星願需索無度，才搞壞了男人的腎，搞垮了這個家庭。
    為此，唐星願暗自抹了無數眼淚。
    姐夫一家人倒沒有這種想法，不想耽誤姐姐無數次想讓姐姐唐星願離開。
    但是，唐星願並未離去，而是再一次義無反顧撐起這個家。
    “真是太慘了！你姐姐真不容易，也真偉大。”章小愛唏噓不已，換位思考，章小愛覺得自己做不到這一步。
    季平安一言不發，走進堂屋後，終於看到了什麽叫做家徒四壁。
    “小婉，今天有點晚，就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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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平安說完，轉身往外走。
    章小愛愣了一下，也跟上了季平安的腳步。
    “哎？好吧！”
    唐婉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幽幽一歎，看來也隻是白高興一場。
    唐星願安頓好婆母，走出來發現隻有妹妹一個人，“小婉，季縣長他們人呢？”
    “走了。”唐婉有些失落。
    “走了啊！”唐星願輕聲呢喃，眼裏的光又暗淡下來。
    “姐！”唐婉心疼地抱著唐星願。
    “姐沒事。”唐星願摸摸唐婉的頭，“你明天就返校，好好學習，以後找份好工作，才能幫上姐知道嗎？”
    “嗯嗯，嗚嗚嗚……”唐婉捂著嘴飲泣。
    唐星願也是默默流淚。
    為她而亮的光，就像一顆流星，轉瞬即逝。
    另一邊，在季平安的要求下，章小愛駕駛帕薩特一直往前開。
    但是沒走多久，她就忍不住了。
    “季平安，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我說你要是不想幫人家，就不要給人家希望，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比原來更加殘忍？”
    “停車！”
    “啊？”
    章小愛一腳刹住車，看到路邊一家簡陋的賓館，還是農村的自建房那種。
    一樓玻璃門外還有個“鍾點房、洗頭、按摩”字樣的燈箱。
    而門內紗簾背後，則是曖昧的紅色燈光。
    “幹嘛？”看到季平安直接下車，章小愛忍不住問道。
    “過夜。”季平安頭也不回。
    “啊？這裏！”章小愛有些嫌棄，但還是快速停好車，追上了季平安，同時一顆心砰砰直跳。
    難道自己美好浪漫的第一次，就要交代在這？
    算了，隻要是他，在哪都行。
    喂喂喂，章小愛，你在想什麽！
    她猛烈搖頭，“不是，季平安，我問你話呢！”
    那邊，季平安已經來到前台，掏出身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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