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相信自己掌握命運

字數:7732   加入書籤

A+A-


    《青衿與鶴發:關於人生掌航的十番對談》
    場景:暮春午後,庭院紫藤架下
    第一談:被規訓的星軌與自洽的北鬥
    青衿輕撫書卷):昨夜讀《莊子》,見“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忽生悵惘。先生可知,今晨地鐵裏見一青年對著手機苦笑,屏幕上是改到第七版的方案——世人皆如被編程的星軌,在“應該”的軌道裏運行,何來“自洽”可言?
    鶴發烹茶注湯):你且看那紫砂壺。匠人供春當年製壺,取金沙寺僧缸中殘土,未循官窯方圓之規,反依樹癭形態捏塑,反成傳世之“供春壺”。《詩經》雲“周雖舊邦,其命維新”,舊邦尚需新命,何況人生?
    竹影搖窗,茶煙嫋嫋)
    鶴發:記得王陽明龍場悟道否?當他於石棺中勘破“心外無物”,正是打破了程朱理學的“格物”枷鎖。今之“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恰似刻舟求劍的標尺。你看黃山鬆,生在絕壁石縫間,哪一棵是按“標準鬆”的圖紙生長?
    青衿頷首):先生所言極是。但《禮記》亦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次第,若全然拋卻傳統規訓,會不會如斷線風箏?
    鶴發輕叩茶盞):《周易》早有“窮則變,變則通”的智慧。曾鞏在《墨池記》中說“非天成也,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學者”——傳統是舟楫,非牢籠。你見那敦煌壁畫的飛天,衣裙突破重力束縛,卻仍依循著吳帶當風的韻律。
    第二談:恐懼作為羅盤的刻度
    青衿展卷而問):太史公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可凡人如我,每思變革便心生怖畏。昨聞友人欲辭外企高薪學陶藝,前夜竟緊張至失眠——恐懼究竟是歧路的警告,還是新生的晨鍾?
    鶴發指庭中老梅):你看這株宋梅,年年經霜雪方得花開。蘇軾在《晁錯論》中說得透徹:“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誌。”當年玄奘西行,途經八百裏流沙,“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四顧茫茫,人馬俱絕”,若懼於前路,何來《大唐西域記》?
    微風過廊,簷角鐵馬叮咚)
    鶴發:記得《老人與海》裏的桑提亞哥嗎?“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這與《詩經》“溯洄從之,道阻且長”異曲同工。我曾遇一老鍾表匠,修百年懷表時說:“最怕的不是齒輪磨損,而是怕磨損而不敢上發條。”
    青衿撫掌):先生此喻精妙!但《道德經》雲“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恐懼是否亦在提醒“過剛易折”?
    鶴發拈須而笑):張載《正蒙》有“仇必和而解”的智慧。恐懼本是心湖投石,重要的是看漣漪如何擴散。你見那長江三峽,江水遇礁石而奔湧,反成“兩岸猿聲啼不住”的壯景——真正的舵手,是在浪濤中讀取水流密碼的人。
    第三談:方寸之間的主權宣示
    青衿捧出筆記):近日讀《朱子家訓》,“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試以踐行,竟覺書桌整潔後心緒亦明。但先生可知,現代人身處信息洪流,常覺“掌控”是虛妄,何以用“灑掃”對抗虛無?
    鶴發指廊下竹簾):你且看這竹簾,每一根竹篾都是匠人親手劈削。《荀子》言“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諸葛亮在《誡子書》中亦說“非寧靜無以致遠”。曾有茶人告訴我,煮水時觀炭爐火候,從“魚目”到“湧泉”,恰是掌控時間的修行。
    陽光透過簾隙,在青磚上織就菱形光斑)
    鶴發:記得《世說新語》裏王徽之“雪夜訪戴”的故事嗎?興盡而返,不求結果,正是在過程中完成自我主宰。今之“五分鍾法則”,與《禮記·中庸》“行遠自邇,登高自卑”同一機杼。你看那蘇州園林,一勺池可映明月,一峰石可擬泰山,方寸之間自有乾坤。
    青衿若有所思):先生是說,掌控感如《菜根譚》所言“花看半開,酒飲微醺”,需在細微處體悟?但《莊子》又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逐無涯,終會疲憊。
    鶴發輕搖蒲扇):陸九淵說得好:“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你見那敦煌文書裏的《歸義軍衙府酒破曆》,不過是日常酒食賬冊,卻成今日研究晚唐社會的瑰寶——再宏大的人生,都是由“酒破”“麵破”的細節構成。就像此刻烹茶,水沸三響,便是對時光的溫柔掌控。
    第四談:不確定性作為天然舵輪
    青衿指案頭報紙):今晨見報載行業變革,某巨頭企業裁員數千。忽然想起《詩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在波譎雲詭的時代,如何做自己的擺渡人?
    鶴發舉茶盞遙指遠山):你看那黃山雲海,看似無序,實則依循著山穀風脈。蘇軾在《晁錯論》中早有警示:“天下之患,最不可為者,名為治平無事,而其實有不測之憂。”當年徐霞客遊曆天下,遇盜匪、逢絕路,卻在《徐霞客遊記》中寫下“不探奇,不知天地之大”。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遠處傳來山寺鍾聲,餘韻悠長)
    鶴發:《周易》六十四卦,唯有“謙卦”六爻皆吉,因其深諳“滿招損,謙受益”的變易之道。你記否《浮生六記》裏沈複與芸娘,家道中落後於姑蘇倉米巷賣畫為生,雖布衣蔬食,卻能“布衣飯菜,可樂終身”——真正的舵手,是把風浪化作掌紋的人。
    青衿豁然開朗):先生此論,讓我想起《反脆弱》裏說的“從波動中獲益”。但《老子》言“多言數窮,不如守中”,在變動中是否需持守本心?
    鶴發撫琴一弦):張載《西銘》有“民吾同胞,物吾與也”的胸懷。你見那泉州開元寺的東西塔,千年間曆經地震海嘯,塔身卻因“石質韌性+鬥拱緩衝”而不倒——守中不是固守,而是如古琴泛音,在振動中保持基頻。就像此刻聽琴,弦動而心不動,方得《廣陵散》的真意。
    第五談:經典作為隱形船槳
    青衿展讀《論語》):今晨讀“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忽生困惑:孔子的人生刻度,是否也成了今人的枷鎖?先生常引經典,然經典究竟是舟槳,還是錨鏈?
    鶴發取《詩經》殘卷):你看這《詩經》中的“關關雎鳩”,從先秦的雎鳩鳥鳴,到今日的白話譯詩,恰似長河行舟,槳在變而水脈不變。王陽明在《傳習錄》中說“經,常道也”,經典是常道,非陳規。就像王羲之寫《蘭亭序》,趁微醺而書,酒醒後再寫百遍,終不及原作神韻——經典的生命力,正在於每代人賦予新的劃槳節奏。
    暮色漸起,侍者點燃銅燈)
    鶴發:記得《韓熙載夜宴圖》嗎?看似宴樂奢靡,實則藏著顧閎中對時代的解構。經典亦是如此,杜甫“讀書破萬卷”,破的是字句表象,立的是“詩史”精神。你見那西安碑林的《開成石經》,曆經千年風化,文字雖漫漶,卻更見風骨——船槳若成化石,便需重新雕鑿。
    青衿擊節讚歎):先生此喻,讓我想起《文心雕龍》“變則其久,通則不乏”。但今人讀經典,常困於訓詁考據,如何得魚忘筌?
    鶴發指燈影):你看這燈,光在油與芯之間,經典的光在文字與心之間。朱熹注《四書》,陸九淵“六經注我”,看似殊途,實則同歸。就像武夷山茶人以“活火烹泉”煮茶,火是今之火,泉是古之泉——掌航者需知,船槳的形製可變,擊水的節奏永恒。
    第六談:掌紋與船舵的互文
    青衿展掌而視):近日研究手相,見書中言“命運線”需直貫掌心。但現實中,每個人的掌紋都如河流改道,先生以為,掌紋是宿命的地圖,還是握舵的繭痕?
    鶴發取來航海圖):你看這明代《鄭和航海圖》,標注的“針路”是經驗積累,而非亙古不變。《史記》載“大禹治水,隨山刊木”,他治的不是水,是對水脈的理解。曾見老船工手掌,溝壑縱橫如海岸線,他說:“年輕時看掌紋,年老後看海浪,最終知道掌紋就是海浪的倒影。”
    月光漫過廊階,與燈影交織)
    鶴發:《了凡四訓》裏袁了凡改命的故事,核心不在算命,而在“命由我作,福自己求”。你記否《核舟記》裏的微雕核舟,蘇軾“中峨冠而多髯者”泛舟赤壁,舟雖小,卻載著“大江東去”的氣象——掌紋再小,若握得住船舵,便是命運的核舟。
    青衿若有所悟):先生是說,如《莊子》“庖丁解牛”,依乎天理,批大郤,導大窾,掌紋與船舵本是一體?但凡人如何突破“已知的未知”?
    鶴發輕叩銅燈):張載“為天地立心”的氣象,正在於“立”字。你見那良渚先民雕琢玉琮,外方象地,內圓法天,在方圓之間完成對宇宙的理解。掌紋與船舵的互文,恰似玉琮的方圓——方是已知的邊界,圓是未知的可能,而握舵的手,正在方圓之間刻下新的紋路。
    第七談:時區與航標的辯證
    青衿翻檢日曆):今晨見友人朋友圈,言“三十未立,焦慮如潮”。忽然想起《詩經》“蟋蟀在堂,歲聿其莫”,歲月如航船過閘,每個時區都有固定的水位線嗎?
    鶴發指向簷角星鬥):你看那北鬥七星,看似恒定,實則每顆星都在高速運行。《論衡》言“歲星每歲移一宿”,古人的時區觀本是動態。曾鞏在《寄歐陽舍人書》中說“言有窮而情不可終”,情不可終,時區亦不可終。你見那故宮的日晷,晷針投影隨季節變換,卻始終指向“中正”——時區是刻度,非囚籠。
    夜露漸重,銅燈結出燈花)
    鶴發:記得《世說新語》裏“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典故嗎?這與《周易》“潛龍勿用”同一機鋒。黃公望五十歲始畫《富春山居圖》,蒲鬆齡七十歲方成《聊齋誌異》——真正的航標,是如黃山鬆般,在屬於自己的海拔紮根。就像此刻的星鬥,有的光芒來自億萬年前,有的剛踏上征途,卻共同織就夜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青衿撫掌大笑):先生此喻,讓我想起“各美其美,美美與共”。但《禮記》“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是否意味著需在共同時區中尋找坐標?
    鶴發撥亮燈芯):王陽明在南贛平叛時,曾以“鄉約”整合不同族群,其核心在“因俗而治”。你見那泉州港的宋元商船,船頭刻著媽祖,船艙藏著《古蘭經》,卻能共行萬裏波濤——時區是千帆競發的參照,而非整齊劃一的鳴笛。就像這盞銅燈,光雖微,卻能與星月同輝。
    第八談:試錯作為航海圖的墨痕
    青衿展示手繪地圖):近日學畫航海圖,每有誤筆便用修正液覆蓋,反致圖麵駁雜。忽然想到《史記》“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試錯究竟是航圖的汙點,還是必需的等高線?
    鶴發取來《徐霞客遊記》抄本):你看這頁,“此處水脈誤記,當以土人言為正”——徐霞客的偉大,正在於敢於塗改自己的航圖。《論語》記“過而不改,是謂過矣”,過而改之,乃成《禹貢》般的地理誌。曾見老中醫的藥方箋,旁注滿“某藥需減”“某引宜換”,那些修改痕,恰是活人濟世的密碼。
    夜風吹動簷下風鈴,聲如碎玉)
    鶴發:《菜根譚》有“路要讓一步,味須減三分”的智慧,這與航海中的“預留偏航量”同理。蘇軾在黃州被貶時,於東坡開荒,寫下“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複計東西”——試錯是泥上指爪,而非鴻飛方向。你見那敦煌莫高窟的壁畫,層層疊壓著不同時代的筆觸,反成藝術史的活化石。
    青衿頷首深思):先生是說,如《道德經》“大器晚成”,試錯是成器的火侯?但今人常因害怕試錯而裹足,如何破局?
    鶴發輕轉銅燈底座):張載“一物兩體”的哲學,道破此中玄機。你看這燈座的太極紋,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福建土樓的建造者說:“夯土牆每三層必留透氣孔,那是給錯誤留的活路。”試錯不是盲目航行,而是如《天工開物》記載的“浸銅法”,在反複試驗中找到金屬置換的規律——航圖上的墨痕,終會變成磷光,照亮暗礁。
    第九談:自洽作為終極港灣
    青衿遙望星河):昨夜讀《莊子》“鷦鷯巢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忽想:自洽是否就是找到那“一枝”“滿腹”?但世人多如《紅樓夢》的賈雨村,在“補天”與“還俗”間搖擺,何來自洽?
    鶴發指庭中古井):你看這口宋井,千年間汲水無數,卻始終保持井壁的弧度。《周易·係辭》言“窮理盡性,以至於命”,自洽不是靜止的港灣,而是如井泉般,在流動中保持自性。曾見終南山的隱士,居茅棚二十年,說:“自洽是茅草結廬時,知道哪根茅草該壓在哪根之上——不是完美無缺,是各得其所。”
    更深漏殘,銅燈焰心青碧)
    鶴發:《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與《中庸》“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相通。你記否《浮生六記》裏芸娘“課耕問織,琴瑟和鳴”的日子,雖遇家變,卻能“布衣飯菜,可樂終身”——自洽是如蘇州網師園的“月到風來亭”,雖小,卻能收盡月華風意。
    青衿長揖到地):先生所言,讓我想起“心安處即是吾鄉”。但《離騷》“路漫漫其修遠兮”,自洽是否永在彼岸?
    鶴發拂袖而起):王陽明在龍場悟道時,曾對著石棺說:“吾性自足,不假外求。”你見那黃河源頭的星宿海,看似散亂的海子,實則暗流相通——自洽是星宿海的水脈,不是某個固定的湖泊。就像此刻收燈,燈滅而光未滅,自洽是掌燈者心中的光,與港灣無關。
    第十談:掌航者的晨鍾
    東方既白,庭中鳥雀初鳴)
    青衿捧卷而立):經此十番對談,忽覺《詩經》“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原是警示。先生可知,昨夜夢見自己泛舟赤壁,見江霧中隱現蘇軾身影,他舉杯言“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今晨醒來,方知掌航者本是舟中之人,亦是造舟之人。
    鶴發撫須而笑):你且聽那山寺鍾聲。《菜根譚》說“晝閑人寂,聽數聲鳥語悠揚,不覺耳根清徹”,這清徹處,便是掌航的羅盤。記得敦煌文書裏的《白雀歌》嗎?“白雀銜來瑞麥苗,兆應王家慶祚長”——祥瑞不在白雀,在看見白雀的眼睛。
    紫藤花上露珠墜落,碎作萬點金光)
    鶴發:當年徐霞客在《徐霞客遊記》開篇寫道:“癸醜之三月晦,自寧海出西門。雲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態。”這“喜態”,便是掌航者的晨光。你看那黃山鬆的根,在岩石裂縫中生長時,會分泌酸性物質溶解石質——真正的掌航,是把阻礙化作航道的拓荒者。
    青衿振袖而起):先生教我:從今往後,當如《楚辭》“乘舲船餘上沅兮,齊吳榜以擊汰”,在波湧處見道,於劃槳時悟真。願以晨露為墨,掌紋為紙,在人生的航海圖上,既畫“星垂平野闊”,亦書“輕舟已過萬重山”。
    鶴發舉茶相敬):善哉!記住《周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更記住“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你看這茶杯,滿則溢,空則納,掌航的智慧,正在滿與空之間,如茶煙般,可攬可放,可凝可散。
    晨風吹過庭院,紫藤花落滿青衿書卷,恰如無數掌航的記號)
    喜歡雜論對話請大家收藏:()雜論對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