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可能變得更強了，扔個女傀儡就能遠程操控車廂裏的人。”
    “華鳶，我的看法剛好和你相反，李盧斯很可能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使用尋顱者替他辦事，他之前可從未有過幫手。”
    “礙於麵子？它跟其他借貸人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華鳶，麗麗的聯係方式保存好，李盧斯說不定還會找她麻煩。”
    “先把那倒黴蛋的事解決，不能讓那幫保鏢就這麽把他帶走。”
    “啊？不動用外力我可打不過那五個硬漢。”
    “沒指望你，我從小賀那偷學了一招，需要借你的手製造一個劣質版的業像粉碎機。”
    “這也能偷學嗎？”
    “如果隻有敵人在變強，我這樣的存在早該滅絕了。”
    在老簿的指揮下倒黴富二代的業像被捏了個半殘，卡在一二階段之間時而清醒偽善時而瘋癲。
    富家千金通過視頻通話看了一會反而對此很滿意，相對於直接除掉倒黴蛋，讓他活著並且繼承不了家業似乎更符合她的利益。
    老簿對此不以為然，倒黴蛋保留下來的部分偽善足夠她們家喝一壺的，惡人自有惡人磨。
    敞篷車頭恢複正常，列車到站停下行人匆匆，我和老簿踏上前往噬足村遺址的旅途。
    “老簿，我當時為什麽會因為一幕幻象窮追不舍？”
    “現在的你已經無法共情過去的你了嗎？”
    “很嚴重嗎？”
    “會被那邊消滅的。”
    “你等一下，讓我再好好想想，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未來貸償搭配重置能力的後勁太大，曾經那個熱血中年人被我忘得一幹二淨。
    找不回自己那就推翻曾經的自己，一縷冤魂引來的重置能力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上回報，那個不求回報卻被強行埋雷的中年人隻剩勇氣可嘉了。
    “老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當時選擇摻和村子的事何嚐不是一種命運使然，天注定我要親手埋葬自己。”
    “希望有人能把你挖出來，再熱血的戰士埋久了也是會涼的。”
    “那邊什麽時候會對我動手？”
    “涼了的時候。”
    說話間已來到那個熟悉的站台前，等了半小時公交車終於來了，坐在駕駛位上的是個年輕人，看起來至少比我小三歲。
    老簿覺得他眉眼有幾分熟悉，子承父業的話我問不出口，他在這條線路上知道的越少內心越安逸，有利於開車。
    我下車時司機叫住了我。
    “大哥，你正對麵方向再往前走隻有一座荒村，想祭祖要走公路對麵的大路進陵園，荒村附近的墳頭都遷到陵園裏去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在這附近解個手再去陵園，總不能拉祖宗頭上吧。”
    “陵園確實沒廁所，記得別越過土溝，那裏麵不安全。”
    退休老師傅似乎透露了不少，能一並繼承那份熱心腸倒也不壞，假裝聽從建議讓他走便是。
    翻過土溝就是土坡，原先的墳圈子被挪走留下了一排鬆樹，風鈴也跟著消失了，爬上土坡仍舊是一排鬆樹，造型愈發詭異。
    “老簿，這是樹嗎？我感覺像是大蜘蛛的毛腿。”
    “從材質上來說是樹，至於為什麽長成這樣我也不清楚，往前走走看。”
    穿過鬆樹林，土坡下的幾處殘垣斷壁便是荒村遺址的全部。
    “老簿，下雪了。”
    “不走是想體驗滑雪嗎？”
    “村子隻剩一間房有屋頂，到那去等李盧斯。”
    出發前算好中午十二點抵達村子，沒想到這個時間能下雪，莫名有一種風雪夜宿山神廟的淒涼感。
    老簿則更加直接，打起十二分精神感受周圍的一舉一動，時刻提防危險來臨。
    我趕在雪下大前撿回不少幹燥的樹枝枯葉，點起篝火幾片雪花飄進來滑過火焰在我麵前化作白煙，我呼出的白霧跟隨它們一起飄向屋頂，淒涼感更甚。
    “這老小子到底什麽時候來？火滅了沒柴了我們就走，入夜後這裏隻會變得更加危險。”
    “我們不能跟李盧斯賭良心，不能等到柴火燒完再走，說不定它能控製這堆柴燒到幾點，等明天同時間再來也不遲。”
    “老簿，很少見你在剝靈獄以外的地方如此緊張。”
    “這裏是你第一次死掉的地方，我怎麽可能不緊張，難道要我在這裏看著你再死一次？”
    雪壓塌了房頂，正好砸在火堆上，升騰起的白煙和塵土將我和老簿隔開。
    “華鳶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閃得快躲開了。”
    我跨過煙塵卻沒見到老簿，距離他上次出聲詢問間隔不到五秒人就消失了。
    “火滅了，我們該走了。”
    村子此刻安靜到可以聽雪花落地的聲音，村子邊緣的鬆樹變得挺拔筆直，比我印象裏的鬆樹更像鬆樹。
    “這是在列隊歡迎嗎？”
    一個身穿白色貂絨大衣的女人從山坡頂上滑下來，我湊近一看發現她下半身隻穿了一條超短裙，是典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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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雪地上拍了拍大腿，粘在腿上的雪花變成一雙白蕾絲吊帶長襪。
    女人全程低著頭用長發遮臉看不清相貌，謹慎期間我躲在一堵矮牆後喊話。
    “是李盧斯派你過來的吧，有事說事為什麽要把老簿隔開？”
    “他穿過雪幕回到了原來的村子，現在應該在村口的餛飩攤上。”
    “要我帶你去嗎？”
    “李盧斯也在餛飩攤上？”
    “他是賣餛飩的，自然要守在攤位上。”
    “帶我過去。”
    “你先拉我起來。”
    我走到女人身邊嚐試性拽了一下，她似乎凍在了地上根本拽不動。
    “你蹲下我爬到你背上。”
    “至少讓我看一下你的臉，我可不想背一個長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在身上。”
    “我不會啃你的後脖頸，我平時就不喜歡啃鴨脖。”
    “你說誰是鴨！”
    “那麽招女孩喜歡，怎麽就不算是鴨了？我今天特意為你換了身衣服，喜歡嗎？”
    女人露出真容，頭發下是一張溫婉可人的臉，有種軍閥劇白蓮花女主的感覺。
    “三十七度的嘴是怎麽說出如此冰——”
    “不夠三十七度喲，你要嚐嚐嗎？”
    “誰教你這麽說話的？”
    “餛飩攤老板呀，他說這樣能讓你慢點殺我，增加帶路成功的概率。”
    我無奈蹲下身子讓女人爬到背上，按照她所指的方向穿過一道雪幕回到原本的村子。
    “這是個村？”
    “史書裏的長安城都沒有這麽繁華！”
    背上的女人將我拎起來飛到城池上空，速度太快回不了頭隻能看見身後的飄帶。
    經過不下十個餛飩攤都沒有停下，繁華程度遠超想象。
    “這是要帶我去哪？”
    “村子，本該由你們守住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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