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財樹和水晶燈阻擋不了電流，先賭一把半身石膏像。
    掩體幫我堅持到半身像底座後徹底報廢，石膏抵擋幾次雷電衝擊後變得烏黑皸裂，在此期間我搜遍整個底座沒有發現任何機關，隻能等待石膏像破碎。
    借貸人以科學怪人的形態出現不代表沒腦子，在有限的範圍內調整攻擊方向繞到側麵投出一連串球形閃電。
    我把發財樹丟過去抵擋，爆出一地燃燒著的塑料元寶。
    顧不上手掌是否會燒傷，撿起地上的元寶扔向借貸人，燃燒的塑料融化黏在它身上燒斷部分縫合線讓電流露了出來。
    雷火相遇爆炸濺起無數血肉碎片，借貸人受創嚴重無法繼續攻擊，利用這段攻擊空檔期推倒石膏像摔出一把手掌大小的鑰匙。
    鐵門有三個鎖孔，鑰匙與鎖孔對應不上，缺失了一部分。
    正當我逐個嚐試時身後轟來一道電流撞在鐵門上把我彈了出去。
    鑰匙從我手中脫落彈飛出去掛在了水晶燈上，我自己摔在無障無護的大平地上根本沒機會去撿鑰匙。
    高密度大範圍的電擊逼得我走投無路躲回電梯，通過維修窗口爬進電梯井，趕在電梯啟動前躲進井壁的一處凹槽裏。
    “老簿，我們堅持多久了，它怎麽還能行動。”
    “那根粗電線提供的不止是電力，一定還有別的什麽幫它延長了持續時間。”
    電梯高速上下移動摩擦出的火花點燃了井底的油料，高溫迫使我不得不回到電梯裏。
    “叮咚~”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電流貫穿梯廂熔化出一個大洞，幸好我提前預料到緊貼維修口倒掛在天花板上躲過這一擊。
    井底的濃煙順著大洞灌入電梯形成一道煙幕，我借著這道天然煙霧彈溜出電梯藏在前台背景牆後麵。
    背景牆由成噸的報紙堆積而成，四麵有耐高溫材料加護防火不防電。
    老簿發現報紙的形狀很奇怪，我隨手抽出一張撐開竟是艘紙船，這些報紙基本都是先疊成紙船再堆疊起來的。
    “華鳶，懷特先生在從事記者工作前曾是一名海員，因遭受不公平待遇冒生命危險曝光船運公司醜聞後一戰成名。”
    “連環凶殺案發生後受害者家屬也是看在他剛正不阿的性情上才接受采訪的。”
    “老簿，這些紙船可能對懷特先生具有特殊意義，說不定能借此喚醒他原本的意誌對抗借貸人。”
    啟動籠影瘋狂扒牆，沒想到牆裏另有乾坤，小紙船包著大紙船，懷特當年勝訴的那場船運案印刷成一張超大號報紙，再用它疊成紙船。
    我將紙船撐開蓋在身上衝出煙霧直奔借貸人，紙船彈開射來的電流發出汽笛聲叫囂著。
    借貸人身體動作逐漸變得緩慢，電流攻勢停止，右臂不受控製的向背後摸去，左臂想要阻止被我用紙船擋住。
    電光再次照亮整個大廳，科學怪人被拔掉電源後癱倒在地，兩隻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身體，縫合線徹底脫落，身體分崩離析斷成十九塊。
    懷特的右手微微彎曲指向水晶燈中央，那裏有一塊圓柱形碎片。
    “那應該就是鑰匙缺少的部分吧，我明白了。”
    我把屍塊裝上紙船，看著它緩緩駛向燃燒著的電梯井。
    電梯關閉大廳恢複供電，樓梯間裏有梯子，先前它們不讓我進去大概率是怕我拿到梯子取下水晶燈上的鑰匙碎片。
    拚合好鑰匙根據形狀找到對應的鎖孔順利打開鐵欄門，外麵靜悄悄的。
    出來後鑰匙自動消失，懷特大廈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靜謐。
    巡街保安以為是晚上來踩點的小偷對我一頓盤問，在老簿的建議下我以請他吃飯為由將珍妮的約會推給他，保安爽快的答應了。
    脫身後我繼續在街上閑逛，這個時間想找地方睡覺隻能選高價情侶鍾點房，我當然不會去當冤大頭。
    走了很久終於發現一個相對封閉的自助取款機決定在裏麵湊合一晚。
    進城的第一夜便是流浪漢般的生活，完全符合我的預期。
    自助取款機的係統也是柯爾斯特網絡開發的，頂部有三個攝像頭，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再次襲來讓我很不舒服。
    “華鳶，我們去附近垃圾桶裏撿幾張廢紙給它們蓋上。”
    “那我們就真成流浪漢了，取款機的攝像頭不能隨意遮擋，很容易被誣陷為盜取現金的搶匪。”
    “行得正坐得端，它們想看就看吧，誰還沒個落魄的時候。”
    “你倒是心大。”
    我靠在玻璃上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麵有東西快速飛過，睜眼一看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趕緊閉上眼。
    原本冷清的街道上飛過一大群長翅膀的巨大生物，灰岩質地的皮膚不由得讓我聯想起石像鬼這種怪物。
    傳說有惡魔擾亂宅邸時石像鬼就會複蘇獵殺惡魔，它們飛去的方向剛好是柯爾斯特網絡所在大樓，絕不可能是巧合。
    眯著眼偷偷用手機錄了一段，有了這段視頻就能向季姐她們交差了。
    成群的石像鬼在天上飛，對她們來說絕對算得上奇景。
    次日一大早來取錢的老人叫醒了我，老人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一開口就知道我是因為錯過了末班車才在這睡覺的。
    我向老人表示抱歉後迅速趕往柯爾斯特網絡，路上買了兩個飯團一杯熱奶充饑，沒想到飯團意外的好吃，賣飯團的老奶奶與叫醒我的老人竟有幾分夫妻相。
    我在門口觀察了一會，進出這棟樓的大多是我的同行，頭發油膩枯黃臉上胡子拉碴，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手裏端著咖啡，典型加班太多的樣子。
    男員工憔悴不堪，女員工更是慘不忍睹，臉上的粉刺痤瘡靠化妝根本擋不住。
    相對於昨夜發生的一切，這些人的現狀更讓我覺得可怕，隻需一件小事就會成為業像滋生的溫床，如果大麵積爆發根本無法阻擋，我不可能幹掉整棟樓的人。
    “老簿，我們是現在就進去還是改日再來，我有點心疼他們。”
    “心生猶豫就不要再繼續下去。”
    “其實我更好奇在這附近開店的人身上為何看不到有壓力，正常來說這樣的商業街競爭應該很激烈才對。”
    我能從剛才吃的飯團裏感受到對生活的期待，卻不能在這群曾經的同行身上看到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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