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響起掌聲，我在柯爾斯特網絡幹掉的第一個對手哈金博士裹著條白浴巾出現在門口，它鼓著掌在一群孩子的簇擁下朝我走來。
    “裏昂先生，董事會昏暗不方便，不如來大廳一聊。”
    哈金博士言語間沒有絲毫詢問之意，那態度明顯是在對我下通知。
    剛才那道困住孩子的藍圈消失的無影無蹤，門邊那台機器裏的白色漂浮物也跟著消失了。
    孩子們在空曠的大廳中央擺上桌椅茶具，胖老板擺出三款茶葉讓我選一種，我選了紅茶。
    “哈金博士，樓下還有個準備奪權的金太惠，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裏昂先生，我這身打扮還不夠明顯嗎？談完正事我自然會把金經理帶到密室裏進行一番問責，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在旁邊幫忙。”
    “不必了，把金太惠手裏的資料還給我，人隨你處置，我不想招惹任何麻煩。”
    “幹掉我兩個手下，奪走他們手裏的模塊控製權，未經允許私自打印公司絕密資料，哪一件不比金經理的罪名重。”
    “那就是沒得談了。”
    哈金博士胸口的血洞堵上了但印記還在，印記下麵隱約有什麽東西在滾動。
    我打開手機攝像頭對準印記，在那之下滾動的東西果然是放射物彈珠，是那群孩子啟動雪景機複活了哈金博士。
    我拍攝時沒有絲毫掩飾，哈金博士顯然是想讓我知道它體內有放射物。
    “手裏有這麽厲害的底牌還不能控製住情緒嗎？”
    “裏昂先生，如果你看到有人往反應堆上澆汽油會怎麽做？”
    “當然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你遇到事隻會逃命嗎？”
    “我隻是個普通人，萬事以自保為先，如果你提了能威脅到生存的條件，我是不會答應的。”
    “把你在這裏得到的一切都放下，我會考慮放你離開。”
    談判破裂，開始強攻。
    踢飛桌子的同時掄起椅子砸向扮作侍從的小女孩，掄過去的椅子在空中解體，踢出去的桌子飛回來將我撞了出去。
    哈金博士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反應堆核心，猛踏一腳將大廳地板灼燒成黑色。
    我騰空而起躲避火浪，哈金博士抓住機會一掌將我拍回地麵，小女孩露出真麵目等在我落地的位置掄起椅子補刀。
    接連兩次遭到帶有輻射的重擊頭腦昏沉，幾乎是靠著身體本能躲避其他怪物小孩的攻擊。
    等我清醒過來所有的怪物小孩都露出了真麵目。
    它們皮膚融化露出拚合身體的金屬零部件，粗劣的焊接工藝拚出來的四肢極度猙獰，無需武器僅是那層會引發破傷風的鏽蝕就足夠危險了。
    怪物小孩被我引進董事會，它們在黑暗的環境裏攻擊欲望較低，哈金博士也不敢燒毀那些代表董事會成員的服務器主機。
    老簿發現天花板上有一條直通天台的通風管道，我爬到深處發現管道盡頭被多層過濾網阻隔，正當我準備撕開它時那束藍光再次出現，擋在前麵阻止我繼續破壞。
    管道另一側的金屬摩擦聲越來越近，那群怪物小孩靠著體型優勢在管道內如履平地很快就會追上來。
    “你到底是敵是友，在管道內我施展不開，讓那群怪物小孩追上就完了！”
    藍圈在管道出口下方切割出另一個出口，不做任何解釋直接飛向我身後。
    “華鳶，這裏麵應該是個廢棄的電梯井，所幸還有條鋼索，說不定能直達地下停車場。”
    我費了很大力氣才鑽進去，頭朝下倒掛在鋼索上觀察下方情況，下麵是無盡的黑暗。
    我不敢滑太快，調整到正常姿勢後蹬牆索降，出人意料的是下降了不到十米屁股就先著地了。
    “老簿，我們總共下降了多少米？”
    “不足四層樓的高度。”
    “也就是說我們還在柯爾斯特網絡？”
    “大概是在二層和三層之間，哈金博士修建的密室很可能也是用廢棄電梯井改的。”
    “這棟樓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廢棄電梯井，建造者一定是想用它們運輸某種不能見光的東西。”
    “失蹤案的受害者！”
    發生了兩百多起失蹤案卻沒找到任何一具受害者遺體，沒有遺體的案件破獲難度極高，當地治安係統完全可以借數量大難度高為由拖下去。
    “老簿，受害者會不會就在我腳下的水泥裏封著？”
    “你有聞到屍臭嗎？水泥板是封不住屍臭的，屍體膨脹屍水泄露會導致水泥內部結構破裂，除非是埋在很深的地基裏。”
    “沒有屍臭味也沒有煙熏味，這兩百多人能被藏在哪呢？”
    “華鳶，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藍色光圈拖不了多久。”
    “等怪物小孩跳下來就是甕中捉鱉，我們要做最壞打算，趕在重置前多收集線索。”
    老簿沒有理會我的話，自顧自摸索四周牆壁，最後停在左邊牆壁麵前上下打量。
    “華鳶，這麵牆用的磚是新的。”
    老簿根據磚塊水平位置找到了機關所在，開啟後挪出一個井蓋大小的出口，裏麵燈火通明聽聲音像是有人在跑步健身。
    出口外麵堵著一盆發財樹，爬出來的時候差點把發財樹撞倒，好在旁邊還有另一棵擋了下來。
    外麵是公寓客廳，茶幾上擺著船模，倒映在頭頂的水晶燈上，入戶門旁邊擺著一尊石膏像，石膏像的眼睛盯著臥室方向。
    跑步機的聲音就是從臥室傳出來的，我趕在聲音停下來之前躲到了陽台上。
    公寓主人看起來像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大學生，他這個年紀想靠自己住上如此豪華的公寓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推測他可能是個年少成名的演員或者歌手，老簿則認為他被富婆包養了。
    我們等了許久也沒見到其他人，柯爾斯特是一家互聯網公司，沒理由去培養明星，我和老簿的推測可能都是錯的。
    男人進浴室衝了個澡，裹著條白浴巾去廚房拿了罐啤酒鑽進書房，隨後是一陣細碎的鍵盤敲擊聲。
    公寓分上下兩層，書房在二層，這給了我們探索一層的機會。
    相對於客廳的奢華，臥室裝修很簡單，一台跑步機，一張單人床墊，一個大壁櫥。
    壁櫥在這間臥室裏顯得很突兀，打開後裏麵的東西卻在意料之中。
    三台服務器占據了整個壁櫥，打開簡易控製終端顯示這三台服務器負責留存源代碼，衰盛係統的每一個版本都被保存在這裏。
    共計一千五百個版本，大版本一十九個，我手裏的兩個模塊並不是最新版本，隻能算是個相對穩定的版本。
    樓梯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此時出去會直接撞上公寓主人，迫不得已我隻能趴在服務器上祈禱對方不要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