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蹲著潛入客廳自認為沒有發出聲音，浴室裏洗澡的王剛還是發現了。
    “桌上有零食飲料自己拿，都是過命的兄弟別見外。”
    我顫巍巍回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坐到沙發上，王剛的話反倒讓我更局促了。
    沒一會王剛帶著一身水汽從浴室走向臥室，路過客廳的時候順手丟給我一雙拖鞋，叫我把身上的衣服丟進洗衣機，隔著半個客廳都能聞到垃圾桶的臭味。
    俯身拿拖鞋的時候濕漉漉的頭發滴下水珠滾落在白皙的大腿上，浴巾包裹著的身材曲線一覽無餘，當真是好風景。
    我換好拖鞋臥室裏的吹風機也停了，隻穿了一件單薄睡衣的王剛將我領到餐廳，她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啤酒讓我稍等片刻炒兩個下酒菜。
    王剛對我的態度如同感情很好的中年夫妻一般，不禁讓我開始懷疑這是否又是一段虛假的記憶。
    “三個菜夠吃嗎？鹵菜拚盤花生米，還炒了個尖椒幹豆腐。”
    “夠吃了，別忙活了。”
    王剛坐在對麵上下打量著我，時不時咬嘴唇偷笑看得我直發毛。
    “裏昂哥，沒想到你也會害羞啊，我以為像你這樣的高手是不會有感情的。”
    “再堅硬的蛤蜊碰上辣椒也會敞開胸懷，如果是在夏天，你一定是燒烤攤上最辣的姑娘。”
    “嗯~看來不是個木疙瘩，喝一個。”
    王剛搬著椅子坐到旁邊要和我碰杯，她一口氣喝下整罐啤酒，我雖心有疑慮也隻得跟上，跟這樣的女人喝酒不能慫。
    王剛見我是個性情中人直接搬出一箱啤酒。
    “王剛，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討酒喝的，你托保安隊長引我至此應該不止是因為缺個酒友吧。”
    王剛自顧自的起酒，不顧阻攔撲在我身上拿著酒罐往我臉上貼，大聲傾訴著她有多寂寞。
    “裏昂哥，做屠夫一定很累吧，我想幫你分擔一些。”
    我壓製住身體的顫動，畢竟有個女人坐在自己身上亂動容易被誤會。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就不必繼續叫裏昂哥了。”
    “華鳶，華哥哥，你讓我等的好苦啊。”
    “從我身上下來，黑土地生長起來的姑娘不應該一杯就醉。”
    王剛綁好頭發坐回原位，小聲嘀咕我是個無趣的男人。
    “我有話直說了，你對普羅修斯集團的生物薪項目了解多少？”
    “了解一點，他們想靠這個項目把城市劃分為不同區域，鎮壓效果強的做商業區，弱的做住宅區。”
    “好歹毒的設計。”
    “誰說不是呢，繁華之都的委托本來就不好做，借貸人還想進一步擴大地理優勢。”
    “我在這邊監視了三個月始終沒能觸及生物薪項目的核心，前兩天更是被外派到了柯爾斯特網絡，再這樣下去公寓也要住不成了。”
    王剛的身份我早有預料，但沒想到她能在我麵前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華鳶，你這次過來沒經過季姐同意，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在這邊的直屬上級，以後有任何行動必須提前通知我。”
    “啊？”
    王剛從客廳拿來平板開啟視頻會議，緊接著我收到賀紀妄發來的會議號，房間裏總共六人。
    “季姐？”
    “呦~這不是我們那孤身闖魔窟的大英雄嗎？這時候想起你還有個季姐了？”
    “打電話不接，發消息秒回，怎麽？耳朵聾了？”
    “不好意思季姐，我有點不敢麵對您。”
    賀紀妄她們幫忙勸了勸季姐才消氣，王剛在旁邊看熱鬧，細問之下才知道王剛是季姐的好閨蜜，在她麵前季姐更放得開些。
    豆大的汗珠鋪滿額頭，王剛遞來一包濕巾讓我先擦擦汗以免汗珠滴在攝像頭上影響開會。
    “老季，你選的人還不錯，勉強對得起屠夫的外號，暫時先不用加派人手了。”
    “華鳶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命硬，隻要用不死就往死裏用，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季姐，我還在會議裏呢，能不能留點麵子。”
    “擅自到境外行動沒把你處死就算不錯的了，還要我幫你擦屁股，等回來立刻到總部報到，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馬薑娜隔著屏幕打手勢讓我趕快閉嘴，我隻好默默低下頭聽她們討論下一步行動。
    我之前獲得的情報已經通過馬薑娜轉交給季姐，她們現在不需要我說任何話，聽從命令執行任務是我唯一要做的事。
    王剛計劃讓我以其他生物項目測試誌願者的身份進入研究所，先搗毀普羅修斯的分區計劃再談找人的事。
    季姐同意計劃，預感我要找的人可能也會參與到生物薪項目裏，進入集團研究所內部才有機會獲得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華鳶，你從柯爾斯特帶出的資料呢？”
    “在這，我帶過來了。”
    “怎麽有股金太惠的味道，你從她腳下搶過來的？”
    “算是吧。”
    “真惡心。”
    馬薑娜給我發來一份王剛的個人基礎信息，她明麵上的工作是數據分析師，參與開發過很多大數據模型，跟我算半個同行。
    老簿告訴我王剛的幫手也參加了會議，王剛的幫手似乎隻在她工作的時候出現，性格上與王剛差別很大，像個老幹部一樣沉穩。
    或許真正的王剛就是一個老幹部做派的谘詢師，從她開會時的神態不難看出她和季姐是一路人。
    王剛知道我想問早川在柯爾斯特網絡的舊情人是誰，對比人名後有兩個曾出現在負責管理實驗資源的值班名單裏。
    “華鳶，進入研究所後重點留意那些接待你的研究員，特別是來跟你簽保險的，早川女士最後幾通業務跟誌願者保險有關。”
    “好，我打敗過那位前輩的幫手的樣子，如果他出現在我麵前不可能不露一點破綻。”
    賀紀妄在會後發給我詳細的作戰計劃，王剛早有預謀，計劃書羅列了所有在官網上出現的設備具體破壞方式。
    那台在作業車裏看到過儀器在同時注入多個人的血液後便會報廢。
    “華鳶，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趁他們還沒下班早點離開。”
    “正有此意。”
    “別忘了拿衣服，這會應該烘幹好了。”
    我回到1211號房，緊迫感逐漸消散，回想起王剛的種種行為，總覺得她身上還有其他秘密，一些季姐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坐電梯回到地下車庫，看到湯普森還沒醒，給他鬆了鬆綁在身上的繩子，等他醒來後掙紮一番應該能自己鬆綁。
    掛回工牌的時候發現湯普森就是負責管理實驗資源的，還好我是背後偷襲的，而且全程口罩，被認出來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沒有，這讓我有些擔心。
    直接解決掉可能會有更多麻煩，思慮再三決定先這樣放任不管。
    回到旅館研究了兩個通宵，誌願表完全按照計劃裏的格式填寫，其中有幾項讓我很是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