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議會的注意力轉移到湯普森那邊，機會稍縱即逝，老簿迅速鎖定一處青銅牆的縫隙催動百人之力助我將其撞破。
    會議室隔壁是間檔案室，我推倒一排書櫃擋住破口繼續往外跑，爬樓梯來到十九層。
    這一層看起來很正常，環形走廊兩側分割出數個小辦公室，辦公室門上掛著不同公司的牌子，應該是那種對外租賃的辦公室。
    我也曾在類似的地方辦公，畢業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小微企業裏做實習程序員，那時大家擠在這樣一間小辦公室裏，氣氛還算融洽。
    或許是因為曾經的記憶，或許是因為毒素攻心，我找到一間半掩著的房門摔了進去，艱難爬起來用身體擋住房門，在老簿的呼喊中陷入黑暗。
    夢裏什麽也沒有，再醒來時已是深夜。
    房間裏隻有兩把對立放置的椅子，一黑一灰，恍惚間錯認成了勾魂的無常立刻嚇醒了。
    “老簿，過去多久了？我是不是已經變成怪物了？”
    “放心，你原本就不是人，怎麽可能變成怪物。”
    “從我們逃出來開始，毒素停止蔓延，這會已經褪去了，隻是你剛醒屋裏又黑看不出變化。”
    “那為什麽我的指甲還是這麽長？”
    “覺得長就剪了，你又不是宮裏的娘娘。”
    “剪下來郵給李盧斯做紀念，他當過掌事姑姑，一定會喜歡的。”
    老簿用玩笑幫我穩住心神，我也用玩笑回應自己沒事。
    挪了挪屁股突然在手邊摸到一封信，老簿見我發現了信封從旁解釋道一個小時前有人把這封信從門縫下塞進來，他追出去的時候那人隻剩一道殘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華鳶，信封上沒有署名但我猜是早川隆給你的，拆開看看吧。”
    信裏附帶一張照片，我來到窗邊借著月光看出照片上的人是王剛。
    她看起來受了很嚴重的傷，有人已經幫她包紮過了，但從她手腳被捆這一點不難看出幫她的人並不信任她。
    “尊敬的裏昂先生，我是早川隆，我和你一樣想找到那個辜負我妹妹的男人，但在那之前你需要知道另一些真相。”
    早川隆的信很長，講述了他在普羅修斯經曆的一些事以及他追殺湯普森的全過程。
    早川隆畢業於稻田晚醫科大學，是霓虹國醫學類排名第一的名校，在校期間成績拔尖曾多次獲得獎學金，早早被普羅修斯看中資助他到國外讀博士。
    歸國後集團委以重任，帶領團隊攻克難關獲得多項專利技術，普羅修斯能在醫藥領域有如今成就早川隆功不可沒。
    樹大招風，早川隆工作能力強但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推進項目時經常與其他部門領導發生爭執，這些人借題發揮向上層抗議引發動亂。
    上層為了安撫多方情緒將其調任到一個相對清閑的崗位隻負責技術攻堅。
    自那以後早川隆意誌消沉，平日裏除了見到妹妹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哭不笑如同一個機器人。
    某天妹妹突然告訴他自己快要結婚了，對方是與他同部門的湯普森。
    平時不與其他人閑聊的弊端顯現，早川隆不知道湯普森是個有婦之夫，僅通過工作能力判斷湯普森人還可以，勉強能接受兩人在一起。
    正是這一疏忽讓早川隆在得知真相後懊悔不已，發誓不惜一切代價報複湯普森。
    同天晚上一個神秘人在地下車庫攔住失去理智的早川隆，在他麵前展示一項足以顛覆世界觀的技術。
    神秘人的幫助是有代價的，早川隆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在那之後他奪回了曾經的地位，其他部門領導因恐懼隻得臣服。
    項目順利推進後早川隆製造出無數個類似彈簧鼠的試驗品，待到完全掌控後複仇計劃開始了。
    萬事開頭難，早川隆卻出奇的幸運，他在地下車庫找到昏迷的湯普森，開著他的車直接將其帶到自己的神秘基地。
    早川隆甚至在信中特意感謝我助他一臂之力。
    改造進行的很順利，湯普森被改造成了一頭癩蛤蟆，其目的就是要它用這副外表為天鵝贖罪。
    神秘人命令早川隆將試驗品投入公寓去襲擊一個名叫王剛的女人，過程中遭遇任何抵抗格殺勿論。
    早川隆通過私自安放的隱秘攝像頭得知，神秘人所謂的抵抗應該指的是裏昂先生，可惜襲擊全過程都不曾看見過目標。
    王剛的戰鬥力遠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跟隨湯普森一同前往的其他試驗品幾乎被她屠戮殆盡。
    王剛戰力再強也有力量耗盡的時候，湯普森在兩隻彈簧鼠的掩護下從1211室殺出，口吐巨舌纏住她的脖子幾乎將其勒死。
    恰在此時妹妹的視頻電話打進來投影在客廳電視上，湯普森被聲音吸引，轉頭的瞬間王剛掙脫逃走。
    神秘人一怒之下越過早川隆直接操控湯普森追擊王剛，湯普森部分殘留下來的意識在兒子一聲聲呼喚中逐漸蘇醒。
    湯普森的自我意識與神秘人的操控在它腦海展開激烈碰撞，王剛目睹了它在地上打滾的全過程並且看到電視裏的母子。
    自我意識被壓製，為了徹底掌控湯普森，神秘人裝作正常語氣問出見麵位置，竟然想要通過殺死母子二人驗證改造效果。
    王剛偷聽到神秘人的意圖直奔見麵地點保護母子二人，早川隆受神秘人影響追過去的時候隻找到身負重傷的王剛。
    早川隆深知王剛在這件事裏的作用，將其帶去小診所治療後又偷偷帶走運往朋友家，謊稱她有精神疾病必須束縛看守。
    朋友沒有多想答應幫忙照顧，隨後早川隆孤身前往見麵地點，從圍觀群眾的議論聲中得知妹妹和湯普森已經坐上救護車在前往醫院的路上。
    早川隆在急救大廳看到安保部的幾個同事瞬間意識到集團對自己做的安排，神秘人大概率跟集團是一夥的。
    為時已晚，早川隆害了自己也害了妹妹，即將淪為兩顆棄子。
    醫院白天人多安保部的人不敢對妹妹下手，但到了晚上病房一般隻有幾個護士看守，到那時她們必死無疑。
    早川隆躲進醫院地下停屍房將一管處於試驗階段初期的改造藥注射進自己體內。
    停屍房頃刻間被黑暗籠罩，漆黑的實驗儀器漂浮在早川隆身邊，他自己也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早川隆憑借頑強意誌掌握業像主導權，保護妹妹的同時分裂出一部分回到普羅修斯收集情報，在這過程中發現了暈倒的我並留下這封信。
    “信是看完了，早川一家也完了，借貸人有能力控製業像，早川隆遲早也會變得像湯普森一樣威脅到所愛之人。”
    “華鳶，按照信中所說早川隆朋友不多，我們先去救王剛，如果她出事季姐一定會活吃了你。”
    “我也想去救王剛，可怎麽從這出去啊？”
    “跳下去，在你昏迷期間我觀察過外麵，每隔一個小時會有三架無人機從十二樓飛出，找準時機完全有可能靠它們回到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