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停留在一處拐角，快速爬行的神穀似有所感時不時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鏡頭中央。
    “她看見我們了？”
    “她怎麽爬過來了！”
    神穀的臉貼在鏡頭上，雙爪往鏡頭裏探，她身上的血腥味在通道裏蔓延，她幾乎要突破屏幕爬出來了。
    畫麵一轉鏡頭調到另一側，神穀沒有爬出鏡頭而是爬進了通風口裏，剛才的視角就是從通風口裏拍的。
    安保姍姍來遲，擺開防禦隊形謹慎前進，神穀在通風管道裏砰砰亂踩，下方安保聽到聲音後立刻用特製武器對準管道亂轟。
    管道掉下一節砸在安保前方，領頭的一個激靈對準那節管道又是一頓亂轟將其打飛出去。
    神穀不在裏麵貌似已經逃走了，這段錄像隨之結束。
    改造體沒有傻到坐以待斃，等我再出來找錄影帶的時候它們也爬進通風口逃走了。
    剩下那具壁虎碎屍上的錄影帶已經損壞，對神穀的遭遇恐怕隻能知道這麽多。
    “華鳶，女記者的設備不必找了。”
    “現在就去見她嗎？”
    “離通風管道遠一點應該沒問題。”
    重回誌願者觀察區，溫度表顯示上升了十幾度，陰冷的壓抑感一掃而空。
    我們直奔怨氣最深的房間站在門口輕聲詢問，裏麵始終沒有回應。
    “朋友姓神穀還是神津？”
    “女英雄不惜舍身探查真相總不能是為了市民知情權吧？”
    “用的不是你家電費，先把空調度數調好行不行！”
    藏在房間裏的人就像一塊滾刀肉，語氣從溫和到暴躁，對方始終一言不發。
    “老簿，必須進去嗎？”
    “早川隆製定實驗計劃，但計劃隻是計劃，他沒有親身感受過，想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隻能進剝靈獄問她本人。”
    “如果神穀是她的親人，有點不忍心問啊。”
    “華鳶，你比之前更像個人了，多看點愛恨情仇和痛苦磨難有利於恢複你的人性。”
    “八卦誰不愛看啊。”
    女記者的剝靈獄初看與普通辦公區無異，這樣的辦公區樓裏有很多。
    “古董打字機？”
    “剛才沒開燈我以為是電腦呢。”
    “老簿，這東西你應該見過吧。”
    “見過幾次，感覺沒算盤好用。”
    “打字機和算盤能放在一起比較？”
    我們假裝研究打字機，實則將整片辦公區觀察了一遍。
    漆皮木桌綠台燈，金屬風扇搖頭轉，盛極而衰的蕭條感充斥在這片辦公區裏。
    這裏給我的感覺很像懷特報業，仿佛哈金博士就坐在最裏麵等待接受官方檢查，準備替他哥哥承擔一切。
    “老簿，我懷疑女記者的父母給哈金打過工，可能在她小時候就被盯上了”
    老簿走到窗邊拉開百葉窗看到樓下有個小報亭叫懷特雜誌店，當即否定了我的推測。
    “華鳶，這家報社都能當女記者的爺爺了，時間對不上。”
    “如果她沒去過，怎麽可能記住這麽多細節。”
    滲進百葉窗的光，始終維持在夕陽將落之時，看起來就像一張舊照片。
    仔細搜了一遍才發現這裏的東西不止是看著假，用起來更假，燈繩一拉就斷，文件夾隻有一張薄薄的紙，剝靈獄省素材的本質就沒變過。
    地上的桌櫃搜完一無所獲，老簿看向天花板上的通風管道麵露難色。
    管道太細成年人根本爬不進去，回想安保抓捕神穀時用的特製武器應該是某種音波武器，人進不去或許能用聲音震動把裏麵的東西逼出來。
    主編辦公室有個銅鑼，桌麵材料說明他負責境外新聞，不難猜出這銅鑼應該是從當地帶回的紀念品。
    我搬梯子來到管道下麵把銅鑼掛上去，發動籠影控製力道連續敲擊銅鑼，震動傳遍整片辦公區，傳導至天花板上綻開裂紋。
    天花板碎裂崩落一瀉千裏砸爛了整片辦公區，緊接著一隻旋渦狀的怪物出現在辦公區中央。
    “這東西是怎麽藏在通風管道裏的？”
    “通風管道成精了。”
    怪物藏在一團風暴當中，卷起的雜物環繞不離威力極大。
    我在最裏麵的辦公室裏躲避亂飛的桌椅，剛想抬頭一隻銅鑼飛來砸穿了老板桌，我趴在地上才堪堪躲過。
    老簿匍匐前進繞到側麵觀察幾分鍾後又爬回來。
    “華鳶，風暴中心有人，不確定是神穀仿造體還是女記者。”
    不論裏麵是誰無法靠近風暴中心我都會被風暴吞噬，力量再大打在風上也是無用。
    “有辦法靠近風眼嗎？”
    “東北方向有一處細微缺口，大概能維持五秒鍾。”
    猶豫之時辦公室玻璃門已經被風暴拆走了。
    我在飛來飛去的木桌木椅間閃展騰挪，一個不留神被台燈砸中額頭上起了個大包，僅是這片刻的停頓風向變了。
    東北方向分裂出一團小龍卷風，兩股風變成一組齒輪互相配合加快了風速，五秒鍾的缺口隻剩一秒。
    小龍卷吹起一個衣架，掛在上麵的外套給了我靈感。
    我看準時機抓住一段飛在空中的管道，如同風箏衝入風眼借力加速逐漸靠近風暴中心。
    我去過幾次遊樂園不代表玩過跳樓機等速度類遊樂項目，高速旋轉下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像丟進離心機裏一樣混亂。
    我人還沒進風眼，嘔吐物先進去了。
    風中伸出一隻手抓著衣領將我拽進風眼裏，我頭昏眼花差點沒站穩摔進自己的嘔吐物裏。
    “別，別把我這醜態曝光出去，我不想上熱搜。”
    “你以為你是誰啊？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上熱搜了。”
    “你果然是那個女記者。”
    “哪個？”
    “我在車上就看見你有袖珍攝像機，你想曝光普羅修斯，是為了廣大市民嗎？”
    “你倒是會說大道理，我也曾想為人民出力，可惜我現在是個瘋子，誰會相信瘋子說的話。”
    “你替神穀報仇了嗎？”
    “錄像帶看過了吧，神穀沒有死報誰的仇。”
    “她還在通風管道裏？”
    “怎麽可能，如果她一直待在裏麵現在已經風幹了。”
    “神穀鎖在某間實驗室裏，我抓了幾十個研究員都沒能問出具體位置，你能找到她嗎？”
    “給點線索。”
    “孔雀徽章。”
    聽到這四個字我渾身一激靈，神津家族的左膀右臂，如果神穀在它們手裏這會應該已經被運去動物園了。
    “我知道這個家族，它們現在負責動物園的項目，還有別的線索嗎？”
    “地下鬥獸場。”
    線索一個比一個炸裂，動物園地下有間鬥獸場貌似很合理。
    “還有嗎？”
    “普羅修斯地下有條與鬥獸場相連的軌道。”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哈哈哈，驅魔師一定會去赴死。”
    一股強風將我推出剝靈獄，女記者要繼續在這裏誘殺研究員直到哈金博士出現，她要跟哈金博士同歸於盡。
    “老簿，接下來怎麽辦，想要的情報一點沒有，沉浸在剝靈獄裏的女記者還想把我們引去凶地。”
    “我們可以利用地下軌道出去找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