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什麽宋理宗的頭顱？不是說朱元璋把頭顱安葬在宋六陵了嗎，我可從來沒有盜過墓。”
    陳靜陽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才說：“宋理宗的頭顱被朱元璋安葬在宋六陵隻是朝廷為了防止盜賊竊取而對外采取的說法，實際上宋理宗的頭顱是由第三十六代天師張宗演取回來的，回來後一直存放在天師府。但前幾日宋理宗的頭顱不見了。”
    “嗬嗬。”我真無語，“頭顱不見了，所以你就認為是我偷的？天師府這麽多人，憑什麽說是我？”
    陳靜陽說：“貝貝你先別急，現在還隻是在調查，你隻是最大的嫌疑人。”
    韓夢柳急了，“我們一直在鷹台，回來都是有數的，憑什麽說我們是嫌疑人？”
    陳靜陽說：“不是你們，你不是嫌疑人，但貝貝是。貝貝，你是掌教的兒子，我們都視你為未來的掌教，如果你是因為貪玩或者好奇拿了頭顱，隻要交回來，我們都可以當作此事沒有發生過。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我怒道：“我連宋理宗的頭顱放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是我拿的？而且這東西對我毫無用處，我也犯不上拿走它。”
    “左掌教，左公子既然不承認，這事還需要再查下去。”陳靜陽對我父親說，“我需要單獨問左公子幾句話，不知可否？”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我父親能不同意嗎？
    我父親看看我，“陳天師，今日之事乃是公事，我也不能因私廢公，你要問話，我們幾個回避。貝貝，陳天師問什麽，你就說什麽。實話實說，我相信你。”
    呂正陽出去時，拍拍我肩膀，“貝貝沉住氣，伯伯相信你。”
    房子裏隻剩下了陳靜陽、我、韓夢柳和劉鬆濤、郭鬆仁幾個人，陳靜陽說：“夢夢，你也先回避一下。”
    韓夢柳眼睛一瞪就要發火，我拍拍她，“夢夢，聽話，在家裏等著我。”
    韓夢柳胸脯一鼓一鼓，忍了一下，“無咎哥哥，你放心，就算全天師府人都懷疑你，我也站在你這邊。誰要是敢冤枉你，我這玄鐵鏈放不過他。”
    說完，玄鐵鏈一甩，轉身出去了。隻聽“叭”的一聲，地上一塊青磚應聲裂了開來，磚屑四濺。
    郭鬆仁邁上一步要說話，陳靜陽瞪了他一眼，“給我待著。”
    過了一會，陳靜陽才說：“貝貝，我是看你長大的，我也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現在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你給伯伯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我說：“陳天師，從小到大，天師府所有人都寵著我，凡事也都讓著我。我平時雖然也有淘氣搗蛋的時候，但違反道義的事從來沒做過，這些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更何況，宋理宗的頭顱放在什麽地方，我根本不知道，怎麽可能去拿？”
    陳靜陽點點頭，“宋理宗的頭顱存放地一直是天師府的最高秘密，除了張天師和看管頭顱的道人，就連你父親和我們十大天師也不知道。”
    我說：“你們都不知道，我當然更不知道了，你們憑什麽懷疑到我頭上？”
    陳靜陽一抬頭，“貝貝你先聽我說完，張可大天師和張宗演天師鎮妖的故事你聽說過吧。世人都以為張可大天師鎮的妖和張宗演天師鎮的妖是同一個，其實大錯特錯。
    “宋景定四年，世傳楚地狐妖作祟，偷盜庫銀，殺死官員，擄掠婦女，於是張可大天師奉詔命赴楚地除妖。張可大天師除妖回來後不久即羽化成仙，人人都以為他是在除妖時受傷過重，以至不治，但真實情況卻不然。
    “景定年間，北邊忽必烈對南宋虎視眈眈，各地官員無心政事，一心隻想盤剝民財，導致民不聊生。時任楚州太守的陳桂定，是南宋著名貪官陳自強的侄孫，此人與其祖父一樣貪婪，雁過拔毛，刮地三尺。這還不知足，又命人用鉛替換庫銀，企圖欺騙上司，不料被上司察覺，準備治他的罪。
    “陳桂定得知消息後，急的如熱鍋上螞蟻一般。但恰逢此時楚地發生了多起新婦被劫事件，陳桂定靈機一動，給上司呈文說楚州狐妖作祟，擄掠新婦，偷換庫銀，把事情全部甩鍋給狐妖，居然就此躲過了一劫。
    “但上司饒了他，上天卻不饒他。陳桂定倒行逆施，嫁禍狐妖，激怒了當地一個有名的狐仙。這狐仙是有蘇族後代，在楚州已經隱居數千年。”
    我忍不住問：“是蘇妲己那個有蘇族嗎？”
    陳靜陽點點頭，“就是她，蘇妲己其實並不算壞人，商紂王因為在給女媧宮進香時，看到女媧長得絕豔無比，於是在牆上刻了一首淫詩，這一行為激怒了女媧。於是她派軒轅墳三妖去魅惑紂王，衰減商朝氣運。
    “妲己就是三妖之一，她奉女禍娘娘之命魅惑紂王，但當她完成任務後，女禍卻說她‘無端造業，殘賊生靈，屠毒忠烈，慘惡異常，大拂上天好生之仁’，讓薑子牙殺了妲己。
    “妲己死後，有蘇族大受打擊，妲己的後代心灰意冷，遷到當時還是蠻荒之地的楚州，在大山中隱居下來，一直到了南宋時期，有蘇族族長之位傳到了一個叫蘇妖妖的女子手上。蘇妖妖雖然隱居山中，但仍然關心民間疾苦，後來聽說有狐妖偷盜庫銀，強搶民女，她以為是自己的同類作惡，於是就下山清理門戶。
    “但經過調查後，蘇妖妖發現此事是陳桂定所為，於是一天夜裏，她潛進太守府，割下了陳桂定的腦袋。
    “蘇妖妖在逃離太守府的時候，恰好碰到奉召來除妖的張可大天師。張天師以為她就是偷盜的狐妖，她以為張天師是朝廷爪牙，雙方一場大戰，最終導致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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