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站在蟻穴基地的了望台上。
    黃昏的風吹過廢墟，遠處的高樓隻剩下骨架，天空被染成暗紅色。
    她握緊弓箭，目光掃過基地外圍的每一寸土地。
    自從陳安子帶隊去果園建設新基地後，這裏就隻剩下她、老吳、李誌、張小雨和七個孩子。
    “可可姐，有動靜嗎？”小傑趴在欄杆邊，手裏攥著一把木製彈弓——這是李誌用單手給他做的。
    “暫時沒有。”夏可可揉了揉右眼，紫光微微波動，“你去幫老吳整理藥品，天快黑了，喪屍活動會更頻繁。”
    小傑點點頭，跑下了望台。
    夏可可深吸一口氣，繼續監視。
    基地的圍牆外，鐵絲網和陷阱布置得密密麻麻，但最近幾天，喪屍的活動範圍明顯擴大了。
    以前它們隻在夜晚遊蕩，現在卻連白天都能看到零星的身影。
    而且這些喪屍的行動方式變了——不再是無意識地徘徊，而是像在偵查。
    “不對勁啊……”夏可可低聲自語。
    就在這時，她的右眼突然刺痛，視野裏閃過一道模糊的影像——
    一個黑影站在遠處的廢墟上，手臂抬起，對準了基地。
    “趴下——！”
    她猛地撲倒小傑，幾乎在同一瞬間，一塊尖銳的石塊呼嘯著飛來，狠狠砸在了望台的木柱上，木屑飛濺。
    遠程攻擊？！
    夏可可的心髒狂跳，迅速翻身拉弓，紫瞳鎖定遠處的黑影。
    那是一隻從未見過的喪屍——身形瘦長，雙臂異常發達，右手指節突出，像是專門進化成了投擲工具。
    “老吳！李誌！有新型喪屍！”她大喊一聲，箭矢離弦，紫色能量纏繞箭身，精準命中那隻喪屍的肩膀。
    但它沒倒下，反而緩緩轉過頭，腐爛的嘴角扭曲，像是在……笑？
    下一秒，更多的石塊從不同方向飛來，砸向基地！
    “所有人！進地下掩體！”老吳的聲音從醫療室傳來，他一把抱起阿寶，拽著小傑就往地下室衝。
    李誌用左手抓起一把鐵鍬，衝到圍牆邊。
    張小雨瘸著腿，但手裏緊握著一把短刀，守在掩體入口。
    “它們會投石！找掩護！”夏可可連續射箭，但那些喪屍躲在廢墟後，每次攻擊後立刻變換位置，像是……有戰術意識。
    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砸中她的肩膀，劇痛讓她悶哼一聲，但她咬牙穩住身形，再次拉弓。
    “媽的，這些玩意兒越來越聰明了？！”李誌罵了一句，一鐵鍬拍飛一塊飛來的碎石。
    夏可可的右眼紫光越來越亮，視野裏，那些喪屍的動作似乎變慢了。
    她能看清它們的肌肉收縮、投擲的軌跡，甚至能預判它們下一次攻擊的位置。
    “李誌！左前方三十米，那隻準備扔石頭！”她大喊。
    李誌沒有猶豫，抄起地上的鐵棍，猛地擲出！鐵棍精準命中那隻喪屍的頭顱，它搖晃兩下，終於倒下。
    但更多的遠程喪屍正在逼近。
    “它們不是普通進化喪屍……”夏可可喘息著，“它們不停的在進化！”
    地下掩體裏，孩子們縮在角落，老吳快速檢查每個人的傷勢。
    阿寶緊緊抱著小米，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沒哭出聲。
    “老吳，外麵怎麽樣？”張小雨守在門口，短刀握得指節發白。
    “情況不妙。”老吳臉色陰沉，“這些喪屍有組織性，會遠程攻擊，我們得撐到陳安子他們回來。”
    “他們才走兩天，至少要一周才能回來……”張小雨咬牙，“我們得靠自己。”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震動了一下。
    “什麽聲音？！”小傑驚恐地抬頭。
    老吳臉色驟變：“……它們在撞門！”
    基地的鐵門被撞得哐哐作響，夏可可和李誌背靠背守在圍牆內，箭矢和鐵棍不斷飛出，但喪屍的數量太多了。
    “這樣下去撐不住！”李誌喘著粗氣，“它們遲早會突破大門！”
    夏可可的右眼灼燒般疼痛，紫光幾乎溢出眼眶。
    她能看到喪屍的弱點，能預判它們的動作，但她的體力快到極限了。
    “必須想辦法……”她咬牙，突然看向基地角落的汽油桶。
    “李誌，掩護我！”
    她一個翻滾衝到油桶旁，用盡全力推倒它，汽油汩汩流出，順著地勢蔓延向大門。
    “退後！”她大喊，搭箭，箭頭上纏著布條，點燃！
    火焰瞬間吞噬了大門外的喪屍，焦臭味彌漫。
    但那些遠程喪屍仍站在安全距離外，繼續投擲石塊。
    “該死……”夏可可的手臂已經酸麻，箭袋快空了。
    就在她幾乎絕望時，她的右眼突然爆發出一陣前所未有的紫光，視野裏的一切變得無比清晰——喪屍的肌肉運動、石塊的軌跡、甚至空氣中風的流動，全都像慢動作一樣展開。
    她的身體似乎自己動了起來，拉弓、瞄準、放箭——
    三箭齊發！
    三隻遠程喪屍的頭顱同時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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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李誌瞪大眼睛。
    夏可可也愣住了，她的右眼不再疼痛，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她能預判更遠的攻擊，能同時鎖定多個目標，甚至能感知喪屍的下一步行動。
    “我進化了……”她喃喃道。
    戰鬥一直持續到深夜。
    夏可可的箭矢幾乎耗盡，李誌的手臂被石塊砸傷，老吳和張小雨死死守住掩體入口，不讓任何喪屍突破。
    終於，最後一隻遠程喪屍被火焰吞噬，基地外暫時恢複了寂靜。
    夏可可癱坐在地上，右眼的紫光緩緩褪去，但那種敏銳的感知力仍在。
    “它們退了……暫時。”她喘息著說。
    李誌靠坐在牆邊，苦笑：“媽的，差點交代在這。”
    老吳從掩體裏走出來，臉色凝重：“這些喪屍的進化速度……比我們想象的快。”
    夏可可點點頭，看向遠處黑暗中的廢墟。
    “陳安子他們得加快速度了……我們可能沒多少時間了。”
    第二天清晨，夏可可站在修複後的圍牆上，右眼微微泛紫，監視著遠處的動靜。
    李誌走過來，遞給她一杯熱水：“你昨天那招，能再來一次嗎？”
    “不確定。”夏可可搖頭，“但我的感知範圍變大了，能提前發現它們。”
    老吳從醫療室出來，手裏拿著記錄本：“好消息是，孩子們都沒受傷。壞消息是，我們的防禦工事撐不住第二次這樣的攻擊。”
    “必須加固。”夏可可堅定地說，“李誌，你能修圍牆嗎？”
    “一隻手有點難，但可以試試。”
    “張小雨，你負責陷阱布置。”
    “明白。”
    夏可可深吸一口氣，看向遠方的地平線。
    “我們得撐住……等他們回來。”
    果園的木屋前，陳安子盯著剛搭建好的圍牆框架，金屬液體從指尖滲出，將鬆動的木板牢牢固定。
    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混入泥土裏。他們已經連續幹了三天，但進度還是比預想的慢。
    “安子！”李大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快步走來，手裏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周明剛截獲一段無線電信號，是可可發的。”
    陳安子立刻接過紙條，上麵隻有簡短的一行字： 「遭遇新型喪屍，遠程攻擊，基地受損，急需支援。」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紙條被捏成一團。
    “什麽時候的事？”
    “昨晚。”李大亮眉頭緊鎖，“信號斷斷續續，可能幹擾嚴重。”
    陳安子沒說話，轉身走向正在調試水泵的周明。
    “能聯係一下，我們回去嗎？”
    周明推了推眼鏡，搖頭：“信號不穩定，我們隻能收，發不出去。”
    陳安子閉了閉眼，拳頭攥緊又鬆開。
    “收拾東西，立刻回援。”
    “現在回去？”張胖子扛著斧頭走過來，眉頭皺成一條線，“圍牆還沒加固完，水源係統也才搭了一半，現在撤，之前的功夫全白費了！”
    “夏可可那邊撐不住。”李大亮冷聲道，“遠程攻擊的喪屍，你讓他們怎麽守？”
    “可我們一走，果園這邊怎麽辦？”張胖子指著剛挖好的防禦溝，“萬一有喪屍摸過來，老王一個人能頂住？”
    王守田正蹲在不遠處修理陷阱，聞言抬頭，擺擺手：“我老頭子活到現在，靠的不是運氣，你們該回就回。”
    陳安子沉默幾秒，突然開口：“分兩路。”
    所有人看向他。
    “亮子、胖子跟我回去支援，周明留下，繼續建設果園。”他看向周明，“保持無線電監聽，有任何情況立刻通知。”
    周明點頭：“明白。”
    李大亮沒反對，隻是問：“現在出發？”
    “十分鍾後。”陳安子轉身走向木屋，收拾裝備。
    回程的路比來時更急。
    陳安子走在最前麵，感知全開，掃描著周圍的動靜。
    李大亮緊隨其後，匕首在指間翻轉，隨時準備應對突襲。
    張胖子殿後，巨斧扛在肩上，警惕地掃視後方。
    “按這個速度，天黑前能到。”李大亮看了眼天色，“希望他們撐得住。”
    陳安子沒回答，但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他的腦海裏閃過夏可可的臉——她站在了望台上，紫色馬尾辮隨風揚起，右眼的紫光在黃昏下格外明亮。
    如果她發出求救信號，情況一定比紙條上寫的更糟。
    “前麵有動靜。”李大亮突然壓低聲音。
    陳安子抬手示意停下，金屬液體無聲覆蓋手臂，形成戰甲。
    前方的樹叢微微晃動，不像風吹的。
    “喪屍？”張胖子低聲問。
    “不像是……”李大亮眯起眼。
    下一秒，一道灰影從灌木裏竄出——是小白！
    貓咪嘴裏叼著一隻死老鼠，看到他們，立刻“喵”了一聲，尾巴高高翹起，像是在帶路。
    “它怎麽在這兒？”張胖子愣住。
    陳安子蹲下身，小白立刻跳上他的肩膀，爪子扒拉他的衣領，喉嚨裏發出急促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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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在催我們。”李大亮看懂了，“出事了。”
    陳安子站起身：“跑起來。”
    三人一貓，在夕陽下向著蟻穴基地狂奔。
    蟻穴基地的圍牆近在眼前，但陳安子的心沉了下去。
    大門被撞歪了，鐵絲網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地上散落著碎石和血跡。
    遠處，了望台的一角已經坍塌，木柱斷裂，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砸毀的。
    “媽的……”張胖子罵了一句。
    陳安子沒說話，金屬戰甲瞬間覆蓋全身，直接翻過破損的圍牆，衝進基地內部。
    院子裏一片狼藉，陷阱被觸發，幾具喪屍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著，但沒看到夏可可他們的身影。
    “地下掩體！”李大亮反應過來，衝向基地深處的入口。
    陳安子幾步跨過去，金屬手臂一把掀開掩體的鐵板——
    “誰？！”李誌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緊接著是一把鐵鍬抵在陳安子胸口。
    “是我們。”陳安子沉聲道。
    昏暗的光線下，李誌的臉色蒼白但眼神銳利。
    在他身後，老吳正給阿寶包紮膝蓋的擦傷，張小雨拄著木棍站起來，孩子們縮在角落，但都安然無恙。
    夏可可坐在最裏麵，右眼纏著布條，聽到聲音，她猛地抬頭。
    “安子？”
    陳安子幾步走過去，蹲在她麵前：“傷哪了？”
    “眼睛……用過度了。”她扯下布條，右眼的紫光比以往更盛，甚至有些刺眼，“暫時看不清東西，但感知力變強了。”
    “遠程喪屍呢？”李大亮問。
    “暫時退了。”老吳走過來，臉色凝重，“但它們沒走遠，就在附近徘徊，像是在等天黑。”
    “數量？”
    “至少二十隻，全都會投石。”李誌咬牙，“我們試過火燒、陷阱，但它們學得很快，第二次就不上當了。”
    陳安子沉默幾秒，突然問：“它們有首領嗎？”
    夏可可點頭：“有一隻……站在最後麵，不攻擊，隻是看著。”
    “指揮型。”李大亮冷聲道，“媽的，喪屍還搞起戰術了。”
    “現在怎麽辦？”張胖子看向陳安子，“守還是撤？”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陳安子身上。
    他緩緩站起身，金屬戰甲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準備轉移。”
    “現在去果園？”老吳皺眉，“孩子們走不了那麽遠的路。”
    “不走遠。”陳安子搖頭，“先去附近的廢棄工廠，那裏有地下倉庫，易守難攻。等天亮，再分批轉移去果園。”
    “那基地怎麽辦？”李誌問。
    “放棄。”
    這個詞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蟻穴基地是他們一手建立的，每一寸圍牆、每一道陷阱都是血汗換來的。
    但現在，它已經不再安全。
    “收拾必需品，十分鍾後出發。”陳安子轉身走向倉庫，“亮子，你負責探路。”
    李大亮點頭，匕首在掌心轉了一圈，閃身出了掩體。
    夏可可撐著牆站起來，右眼的紫光微微波動：“我還能戰鬥。”
    陳安子回頭看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的眼睛需要休息。”
    “但我能感知到它們的位置。”她堅持，“如果它們靠近，我能提前預警。”
    陳安子沉默片刻，終於點頭：“跟緊我。”
    夜色降臨，小隊悄然離開基地。
    孩子們被護在中間，老吳和張小雨負責照看。
    李誌雖然斷臂，但仍堅持殿後，左手握著鐵棍。
    陳安子和李大亮打頭陣，夏可可走在隊伍中央，右眼微微泛紫，感知著周圍的動靜。
    小白在最前方帶路，尾巴高高翹起，像一麵小小的旗幟。
    遠處，廢墟間隱約傳來低沉的嘶吼聲。那些喪屍沒走，它們在等待。
    “前麵拐彎，進小巷。”李大亮壓低聲音，“避開主幹道。”
    隊伍無聲地移動著，每個人都緊繃著神經。
    阿寶緊緊抓著小米的手，兩個孩子都沒哭，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突然，夏可可猛地停下：“右側三十米，三隻喪屍，正在靠近。”
    陳安子抬手示意隱蔽，所有人立刻貼牆蹲下。
    幾秒後，三隻身形扭曲的喪屍晃過巷口，腐爛的頭顱左右轉動，像是在搜尋什麽。
    它們沒發現小隊，晃晃悠悠地走遠了。
    “繼續。”陳安子低聲道。
    隊伍再次前進，終於，廢棄工廠的輪廓出現在視野裏。
    “到了。”李大亮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夏可可的右眼突然劇烈刺痛，紫光暴漲！
    “趴下——！”
    一塊巨石呼嘯著飛來，狠狠砸在工廠的鐵門上，火星四濺！
    “被發現了！”李誌大喊。
    黑暗中，遠處的高台上，那隻一直站在後方的“指揮型”喪屍緩緩抬起手臂，腐爛的嘴角扭曲，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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