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默剛走下樓梯，就被叼著香煙的千石千尋攔住了去路。
    "李默，從今天開始，你負責送真白上學。"
    李默皺眉："為什麽是我？"
    "因為仁要陪美咲參加動畫展會，而我——"千尋吐了個煙圈，"作為教師得提前到校。"
    "她不能自己去？"
    千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去了就知道了。"
    千尋壞笑著補充："放心，那孩子很乖的，就是生活常識有點……"
    "有點？"
    "接近於零。"
    李默敲了敲101室的門："椎名，該上學了。"
    沒有回應。
    他又敲了三下，依舊安靜。
    "……我進來了。"
    推開門的一瞬間，李默僵在了原地——
    真白的房間宛如台風過境。素描紙散落一地，顏料罐東倒西歪，床上堆著五件穿過的襯衫，而房間的主人……
    正一絲不掛地站在衣櫃前，金發濕漉漉地搭在肩上，顯然剛洗完澡。
    李默猛地轉身，"砰"地關上門。
    "穿好衣服再出來！"
    三分鍾後，門縫裏探出一個小腦袋："……不會。"
    李默："？"
    真白舉起一件襯衫："扣子，係不好。"
    李默深吸一口氣，從門縫裏接過襯衫，閉著眼睛遞回去："反過來穿，先伸胳膊。"
    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了足足兩分鍾，門再次打開時，真白總算套上了襯衫——雖然前後穿反了。
    李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轉身。"
    他一邊念叨著心如明鏡，天塌不驚。一邊給這個人偶一樣的少女擺弄服裝。
    他像給玩偶穿衣服一樣，幫真白重新整理好襯衫，係上扣子，再把製服外套套上去。過程中真白全程乖巧抬手，像個人形衣架。
    "內褲。"
    真白坐在床邊，拿起了一張粉紅色的布片。
    李默閉眼把內褲拍在她手上："自己穿。"
    當李默黑著臉走進廚房時，千尋正在偷喝早餐的味噌湯。
    "怎麽樣？我們的小公主準備好了嗎？"
    李默一把拍開她偷喝的手："你早知道會這樣？"
    "哪樣？"千尋裝傻，"啊～難道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了？"
    "我不是亞撒西男主那種草食係。"李默冷著臉盛飯，"我的氣血很旺盛的。"
    千尋突然湊近，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哦～多旺盛？臉都紅到耳根了呢～"
    李默的筷子"哢嚓"一聲斷成兩截。
    總武高校門前，李默拎著真白的書包大步流星，身後跟著跌跌撞撞的金發少女。
    "李默，鞋帶。"
    "……自己係。"
    五秒後，真白左腳踩到右腳的鞋帶，"啪嘰"摔在了校門口的平地上。
    路過的雪之下雪乃挑眉："新型霸淩方式？"
    李默黑著臉把真白拎起來，單膝跪地給她係鞋帶。真白卻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像大狗狗。"
    "哢嚓！"
    不知何時出現的霞之丘詩羽按下手機快門："《冷酷轉學生與他的金發人偶》，新作素材get～"
    加藤惠默默遞來手帕："李君，擦臉。"
    李默看著真白製服上的灰漬、歪掉的領結和不知何時沾到顏料的袖口，突然理解了千尋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根本是人間凶器！
    "安靜。"
    平塚靜敲了敲黑板，二年f班的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
    "今天有一位新同學轉入我們班。"她朝門口招了招手，"椎名，進來吧。"
    教室門緩緩拉開，真白抱著素描本走了進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金發上，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光暈裏。
    "椎名真白，英國歸國子女。"平塚靜簡短地介紹，"美術特長生，不太擅長交流，大家多關照。"
    教室裏頓時響起一陣小聲的議論。
    "好漂亮……像人偶一樣。金發是真的嗎？"
    真白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琥珀色的眼睛緩緩掃過教室，最後定格在某個角落——
    比企穀八幡正趴在桌上補覺，突然感覺一道陰影籠罩了自己。
    他懶洋洋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清澈到可怕的眼睛。
    "……有事？"
    真白沒有回答，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準確地說，是盯著他的座位。
    "我想坐這裏。"真白輕聲說。
    比企穀的睡意瞬間消散："哈？"
    "這裏，"真白指了指他的座位，"離李默近。"
    全班的目光齊刷刷轉向李默，後者正單手扶額，一副"又來了"的表情。
    比企穀看了看真白，又看了看李默，最後歎了口氣："平塚老師，我能換個座位嗎？"
    平塚靜挑眉："理由？"
    "生命危險。"比企穀指了指真白，"這位同學的眼神讓我想起了肉食動物盯上獵物的瞬間。"
    教室裏爆發出一陣哄笑。
    真白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著。
    五秒後，比企穀認命地收拾書包："……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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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站起身，真白就輕巧地滑進了座位，像隻找到舒適窩點的貓。
    真白則完全無視了周圍的視線，自顧自地翻開素描本，開始畫李默的側臉。
    比企穀抱著書包站在過道上，死魚眼裏寫滿了看透世事的滄桑："現充都爆炸吧……"
    平塚靜清了清嗓子："比企穀，你去後排的空位。現在我們開始上課。"
    當天的曆史課上，任課老師多次困惑地看向教室一角——那裏有個金發少女一直盯著轉學生畫畫，而轉學生本人則全程黑著臉望向窗外，仿佛在思考人生的意義。
    ———
    午休的天台上，微風輕拂，陽光正好。
    李默咬了一口加藤惠準備的便當，突然放下筷子，神情嚴肅地看向她：
    "加藤，今天晚上來我房間。"
    "……噗！"
    加藤惠嘴裏的味噌湯直接噴了出來，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什、什麽？"
    李默沒注意到她的異常，繼續認真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加藤惠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筷子，睫毛微微顫抖，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嗯。"
    旁邊的霞之丘詩羽原本正優雅地喝著紅茶，聞言猛地嗆到："咳咳咳……李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李默皺眉："當然知道。"
    他轉頭看向霞之丘："你也來。"
    "……哈？？？"
    霞之丘的紅茶杯"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紅茶灑了一地。她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變為不可置信："兩、兩個一起？！"
    加藤惠的臉瞬間不紅了，反而微微發青："李君……這種事情，怎麽能這麽隨便？"
    李默："？？？"
    他愣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額頭上頓時冒出幾道黑線："……你們在想什麽？"
    他捂著臉說道："距離下次主神空間任務還有三天了，我是要給你們做特訓！"
    空氣凝固了。
    加藤惠："……"
    霞之丘："……"
    兩人同時別過臉，一個假裝整理便當盒，一個彎腰去撿茶杯，耳朵尖卻都紅得滴血。
    尷尬的沉默持續了足足十秒，霞之丘突然輕笑一聲，恢複了往常的遊刃有餘：
    "真是遺憾呢～我還以為終於能看到李君"氣血旺盛"的一麵了。"
    加藤惠默默從包裏掏出一本筆記本，唰唰寫下什麽，然後展示給李默看：
    【李君的溝通能力：急需特訓】
    李默："……"
    霞之丘湊過來看了一眼，補充道："建議加一條——【容易引發刑事案件的發言方式】。"
    李默深吸一口氣，一把抓起人物卡和圖紙："下午六點半，櫻花莊203室，別遲到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身後傳來霞之丘故作誇張的歎息：
    "啊啦，被甩了～"
    加藤惠輕聲補刀："霞之丘學姐，你剛才茶杯都拿不穩了。"
    霞之丘："……"
    當李默黑著臉回到教室時，發現真白正站在他的座位旁，手裏舉著一張素描紙。
    "李默，"她將畫紙遞過來，"送你。"
    畫麵上赫然是剛才天台的情景——李默一臉嚴肅地說著"來我房間"，加藤惠臉紅到耳根，霞之丘震驚到茶杯脫手，角落裏還細致地畫出了灑落的紅茶水漬。
    標題用可愛的字體寫著：
    《告白？三人行？修羅場！》
    李默："…………"
    他緩緩抬頭，發現全班同學都在偷瞄這幅畫，由比濱結衣甚至已經掏出了手機準備拍照。
    李默一把將畫紙揉成團，咬牙切齒："椎·名·真·白！"
    真白歪頭："……不好看？"
    "問題不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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