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將塔樓的影子拉得很長，斑駁的混凝土外牆上爬滿枯萎的藤蔓，破碎的玻璃窗像無數隻空洞的眼睛注視著眾人。李默仰頭望向這座建築——在哈蘭，它如同刺破陰雲的利劍，倔強地挺立在貧民窟的廢墟之上。
    突然一個年輕男人從鐵門後探出頭，他穿著褪色的紅色背心，頭上帶著護目鏡，笑容明亮得與周遭的破敗格格不入。
    拉辛。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下台階，一把抓住李默的手上下搖晃："上帝啊，你可算來了！傑德說有個東方武士從天而降，一刀就砍了三個疫魔的腦袋——"他誇張地比劃著劈砍的動作，"我還以為她嚇出幻覺了！"
    李默的手被搖得像台失控的打樁機，餘光瞥見霞之丘正憋著笑扭過頭，加藤惠低頭盯著鞋尖，肩膀可疑地抖動。
    "咳，"李默抽回手，"她們是我隊友。"
    拉辛這才注意到李默身後的幾位女性，頓時瞪大了眼睛——霞之丘美豔如毒薔薇，平塚靜英氣逼人，四宮輝夜冷若冰霜。這樣三個風格迥異卻同樣奪目的女人站在一起，在末日的背景下簡直像幅荒誕的油畫。
    至於加藤惠，她又被忽視了。
    "噢！噢！"拉辛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手肘捅了捅李默，"兄弟，我懂我懂！"他壓低聲音擠眉弄眼："帶著這幾個老婆逃難一定很辛苦吧？"
    "噗！"
    霞之丘終於沒忍住笑出聲，加藤惠的耳朵尖瞬間紅透，平塚靜嗆得直咳嗽，四宮輝夜則冷冷甩來一記眼刀——不過這次是對著李默。
    "是隊友。"李默麵無表情地重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楔丸的刀柄。
    拉辛識趣地舉起雙手："明白明白！"他轉身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快進來吧，太陽要落山了。"
    門後是堆滿沙袋的玄關，紫外線燈管在天花板上交錯成網。兩個持槍守衛衝拉辛點頭致意，目光掃過李默腰間的長刀時明顯瑟縮了一下。
    "等等，"平塚靜突然停下腳步，指著牆上的塗鴉——那是用噴漆畫出的巨大太陽標誌，"這個圖案……"
    "塔樓的象征。"拉辛驕傲地挺起胸膛，"代表我們永遠不會向黑夜屈服！"
    四宮輝夜突然開口："幼稚。"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但拉辛的笑容還是僵了一瞬。
    電梯間裏積滿灰塵，按鈕板上的數字早已磨損不清。當拉辛按下18層的按鈕時，整個轎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這玩意……真的安全？"平塚靜盯著頭頂搖晃的纜繩。
    "上周剛修過！"拉辛拍著胸脯保證，"而且總比爬18層強對吧？"
    霞之丘突然輕笑："李君，要是電梯墜落，你能用刀插進牆壁減速嗎？就像電影裏那樣？"
    "需要我演示？"李默作勢要拔刀。
    "別！"拉辛和兩個守衛異口同聲地尖叫。
    當18層的指示燈終於亮起時，拉辛掏出一串鑰匙："歡迎來到人類最後的堡壘。"
    這時他看了眼手表，"還有七分鍾日落。"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樓下突然傳來鐵門關閉的巨響，紫外線燈管同時亮起刺目的紫光。幾乎在同一瞬間，某種非人的嚎叫從遠方傳來，像指甲刮過玻璃般刺痛耳膜。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霞之丘詩羽和加藤惠無意識地靠近了李默半步，連四宮輝夜都抿緊了嘴唇。
    李默也是頭一次在現實中聽見這種嘶吼聲，由於感官的強化，他聽的很清楚，確實挺瘮人的。
    就在閑聊的間隙，拉辛把眾人帶到了一間會議室門前。
    推開鏽跡斑斑的防火門時，李默聞到了血腥味與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氣息。會議室的日光燈管忽明忽暗，牆上釘著一張哈蘭市地圖，密密麻麻的紅叉覆蓋了三分之二的區域。坐在折疊桌後的男人抬起頭，額角滲血的紗布在慘白燈光下格外紮眼。
    布雷肯，塔樓的靈魂人物。即便纏著繃帶，他肌肉虯結的手臂仍昭示著跑酷教練的功底，作戰褲上沾滿幹涸的血跡與泥漿，但坐姿依舊筆挺如軍刀。
    他三十歲上下，肌肉線條精悍得像獵豹，即便負傷也掩不住跑酷者特有的敏捷氣質。當李默推門而入時，他眼睛一亮。
    "啊，我們的救星來了！"灰藍色的眼睛裏帶著疲憊卻真誠的笑意。
    "聽說你一個人宰了幾十隻疫魔？"布雷肯綁好繃帶，示意眾人坐下，"傑德描述得可誇張了，說你揮刀快得像閃電。"
    "刀夠快而已。"李默直入主題，"我們需要舊城區下水道的坐標。"
    布雷肯的動作突然頓住："下水道？"
    "萊斯控製著一條直通舊城區的路線。"李默點了點地圖上被紅圈覆蓋的舊城區，"就在這片區域。"
    "見鬼……"布雷肯的指節捏得發白，"我的人在這附近折了六個兄弟，從沒聽說過什麽下水道。"他抬頭凝視李默，"情報可靠？"
    "絕對。"
    沉默在彌漫著藥味的房間裏發酵。布雷肯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輪椅扶手，許久才沙啞開口："我可以派偵察隊去找，但——"他苦笑著掀開角落的儲物箱，裏麵孤零零地躺著三盒罐頭和幾瓶從空投裏翻出的疫苗，"塔樓的物資撐不過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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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之丘詩羽突然輕笑："所以這是交易？"
    "是請求。"布雷肯糾正道，目光掃過幾位女性，"我不會強迫誰當救世主，但孩子們已經兩天沒喝到幹淨水了，如果你們能找到物資……"
    "明天日落前送到。"李默打斷他。
    布雷肯愕然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歎息："雖然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但謝謝。"
    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傑德推門探頭："房間安排好了。"
    "帶他們去東側套房。"布雷肯眨眨眼，"那間視野最好——當然，隔音也不錯。"
    霞之丘的耳尖瞬間泛紅，加藤惠低頭盯著地板的裂縫，平塚靜尷尬地咳嗽一聲。四宮輝夜則冷著臉徑直走向門口，高底鞋在地板上叩出清脆的聲響。
    當傑德領著眾人走向休息區時，走廊紫外線燈正好亮起。紫光在她側臉投下陰影："房間是上下鋪，男女分開住..."她突然頓了頓，瞥了眼李默身後的女人們，"當然，如果你們需要‘特殊安排’..."
    "不用。"四宮輝夜冷聲打斷。
    "哎呀，真是可惜。"霞之丘故意貼到李默身側，"我還挺期待末日裏的浪漫橋段呢~"
    加藤惠默默橫在兩人之間。
    傑德憋著笑關上鐵門："祝各位有個安靜的夜晚——"她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畢竟這層樓隔音不太好。"
    鐵門關上的瞬間，四個女人的目光齊刷刷釘在李默身上。
    李默並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打開門說道："我去天台辦點事，你們先休整。"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關上了門，隻留幾女在屋裏對視。
    —————
    哈蘭的夜風掠過天台，李默蹲在鏽蝕的儲水罐後，衛星電話的藍光映亮他冷峻的側臉。手指在撥號盤上跳躍的頻率，與遠處夜魔的嚎叫詭異合拍。
    "這裏是特工李默。"通訊接通瞬間，他切換成沙啞的聲線。
    "特工李默，報告。"gre聯絡員的聲音像是個無感情的ai。
    "已確認目標化名萊斯，正在整合舊城區武裝力量。"李默用腳尖撥弄著地上的彈殼。
    "十箱標準補給，明早六點空投至舊教堂廣場。"李默頓了頓，"這是萊斯的條件——他說塔樓的狗想進門，總得叼根骨頭。"
    通訊器傳來紙張翻動聲："他要十箱就為收個小弟？"
    "不。"李默壓低聲音，"他要看我有沒有能力拿到這麽多的東西——"他一腳踩扁了腳下的彈殼，"就像我敢單槍匹馬進他的老巢。"
    沉默持續了十幾秒，李默都快不耐煩了那麵總算又有了聲音。
    "物資可以給，但文件..."
    "萊斯明晚就要把文件副本散到黑市。"李默一腳踢開彈殼，"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或許我可以直接從黑市上……"
    "六點整，坐標已鎖定。"對方沒有等到李默說完就搶先說道，"拿到文件前別讓萊斯起疑。"
    掛斷電話時，李默的冷笑驚飛了棲在欄杆上的烏鴉。
    不是李默看不起他們，原作裏表現的好像很厲害，但看看他們做的。
    送物資，送裝備，送疫苗，這純純工具人。
    送科學家，叛變；送特工，叛變。這純純小醜嘛。
    明明知道這裏夜魔遍地走，疫魔多如狗，還一個一個的往這裏送，說它們腦子有坑都是輕的。
    最後還臭不要臉的想拉克蘭上他們那條賊船，可惜連下直升機的勇氣都沒有，灰溜溜的離開了哈蘭市。
    dc還是靠著已經死了的萊斯那到處流竄的殘黨撐起來的，這不一群廢物嗎？
    這麽想著的李默來到了休息室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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