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搭理她，繼續疊衣服。
    可林菲菲的嘲諷之意更濃：“等大小姐玩膩了你，把你一腳踹開，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我手頓了一下，沒有回應，因為我知道，林菲菲說的是事實。
    我暫時的鋒芒都是因為唐晴，如果她不幫我，我的下場會很慘。
    林菲菲走到我身邊，伸手點點我的肩膀：“到時候沒人護著你，我一定把你往死裏整！”
    我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和嵐姨離開林家麽？現在你如願了，還不夠嗎？”
    林菲菲挑了挑眉：“喲，原來你都知道了啊？”
    她笑得惡毒：“不瞞你說，我爸外麵那女人開了好幾家會所，條件比嵐姨強太多了。你們不滾，怎麽給人家騰地方？”
    我冷笑：“原來你指望你爸賣腎吃軟飯啊？嘖，挺有經濟頭腦的嘛。”
    林菲菲氣急，猛地伸手就想打我。
    我反手一把抓住她手腕，狠狠一扭。
    她吃痛，眉頭一皺。
    我將她的手腕直接按在她頭頂的牆麵上，逼視著她：“以後你再敢對我動手，我絕不客氣。”
    我們距離很近，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林菲菲的瞳仁裏有我的影子。
    這次終於是我在上，絲毫沒有退讓。
    林菲菲瞪著我，氣得咬牙切齒。
    我甩開她的手，拿起收拾好的東西，轉身就走。
    她站在原地，捂著手腕，竟然笑了，臉上滿是瘋勁兒：“秦虎，你這樣還挺爺們的，現在我有點理解唐晴為什麽能看上你了。”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冷聲警告：“以後，最好別惹我。”
    “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林菲菲笑容有些瘋批，但卻格外妖冶美豔。
    她輕舔一下薄唇，揚聲道：“秦虎你聽好了，我林菲菲以後的人生目標，就是——毀了你！你等著吧！”
    瘋子！
    我不想再跟林菲菲糾纏，快步走出了門。
    唐晴正站在門口等著我。
    見我出來，她掃了一眼我身後，確認我沒事後，臉上的神情才緩和了些。
    我們沒再多說，直接上車，按著林叔發來的定位去了郊區。
    那地方偏得要命，是個廢棄麻將館後門的小巷子，破破爛爛的鐵皮門邊站著一個人。
    是嵐姨。
    她正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頭發稍微有些亂，眼角的淤青還在，臉色有些發白。
    我心口一緊，幾乎從車上跳了下去，飛奔過去。
    “嵐姨！”我聲音發顫。
    嵐姨一看到我，眼裏立刻泛起水光，可還是努力朝我笑了一下。
    “沒事，小虎，我沒事。”
    我握住她冰涼的手，哽著嗓子問：“他們有沒有打你？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嵐姨搖頭：“沒有，他們就把我鎖在麻將館後麵的倉庫裏，沒怎麽給我吃的而已。”
    我眼睛一下紅了：“姓林的這個畜生！”
    唐晴走過來，看著她傷痕，道：“我帶您去醫院看看。”
    嵐姨連忙擺手：“不用，真不用。我這點小傷，不值當的。我回去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就好了。”
    唐晴終究沒再堅持。
    我們一起回了公寓。
    嵐姨要先洗個澡，我給她準備了幹淨的衣服。
    我剛把嵐姨安頓好，唐晴忽然看了眼手機。
    她走過來，語氣輕聲道：“我有事出去一趟。冰箱裏有很多菜，我昨天讓人送的，你一會兒給嵐姨做點吃的。”
    我點點頭。
    唐晴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牛皮信封，放在茶幾上。
    “這裏有兩千塊錢，留著應急用。”
    我一聽，立馬搖頭：“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錢。”
    她沒等我說完：“算是借你的，你以後有了再還我。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你還要照顧嵐姨呢。”
    我咬咬牙，拒絕的話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她笑了笑：“別有心理壓力，就當我投資你這個潛力股了。以後會加倍找你討回來的。”
    “好！”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晚飯我可能趕不回來了，但我可以跟你一起吃夜宵，等我哦。”
    唐晴手機又響了，她急匆匆走出了門。
    看著唐晴的背影，我感覺心中一陣溫暖。
    當時我的並不知道，再見到唐晴，是幾年後的事情了。
    而我，終究也沒能等到唐晴跟我一起吃夜宵。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那個牛皮信封，心裏一陣說不清的滋味。
    從小到大，我一直覺得自己命苦。
    自幼無父無母，還連累把我養大的嵐姨被欺負這麽多年。
    可這一刻，我忽然又覺得，這輩子也算值得了，因為我有愛我的嵐姨，現在還遇到了這麽美好的女孩兒。
    ……
    嵐姨狀態不太好。
    粥也隻喝了半碗，就說太累了，想早點休息。
    她躺在沙發上，閉著眼，卻一直睡不踏實。
    我鋪好地鋪，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她輕輕的抽氣聲。
    我趕緊起身，發現她又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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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頭冒著冷汗，嘴裏斷斷續續念叨著什麽：“不要鎖門……別打我……小虎你在哪……”
    我心揪得生疼，顧不上什麽，把她輕輕抱進懷裏。
    “嵐姨，我在這兒，沒人能再欺負你了。”
    我聲音很輕，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像小時候她哄我時那樣。
    唐晴家的沙發不小。
    嵐姨又瘦，我抱著她一起躺下也還算擠得下。
    她睡得很淺，剛一動就醒了。
    可當她看清是我，臉上立刻浮起那種帶著疲憊的溫柔：“嚇著你了吧，小虎？”
    我沒說話，隻是把被子往她肩上掖了掖，低聲說：“你放心，有我在。”
    她沒再說什麽，隻輕輕靠著我。
    她太累了。
    很快又睡過去了。
    可就算睡著，她的手也一直搭在我身上，抓得緊緊的，像是怕我突然不見。
    我隻能繼續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抱著她。
    她的頭發掃過我脖子，有點癢，心也有點亂。
    小時候一直都是嵐姨抱著我，我記得她的懷抱很柔軟，很溫暖。
    在她懷裏我總是感覺很安全很快入睡。
    不知道長大的我，能不能帶給嵐姨一絲心安。
    我像小時候嵐姨哄我那樣，我一下一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
    終於，她的呼吸漸漸平穩，眉頭也不再皺著，臉色看上去平靜了些。
    屋裏很安靜，隻有嵐姨的呼吸聲和我的心跳聲回蕩。
    ……
    嵐姨徹底睡熟後，我躡手躡腳地邁下沙發。
    因為唐晴說要回來陪我吃宵夜，我需要準備。
    我又重新熬了湯，隻等唐晴回來。
    終於，淩晨兩點多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聲音。
    一定是唐晴回來了！
    我很開心，急忙跑過去開門。
    可房門剛一打開，看見外麵的人，我頓時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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