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麵紅耳赤，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茜姐笑容暈染得更大了：“姐就喜歡你這青澀的樣子。”
    好在六哥知道我有點麵皮兒薄，趕緊把茜姐拖走。
    張揚帶人收拾戰場，我卻站在滿地狼藉裏，久久沒有挪動。
    這一刻，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了“實力”到底意味著什麽。
    六哥的一個眼神，就能讓黑海這種囂張的頭蛇跪地求饒。
    張揚隨手一揮，就是幾十號兄弟整裝待發，所有人言聽計從。
    而我呢？
    昨天還在林菲菲跟賴大彪腳下，被當狗踹著走，靠著討好才能活下來。
    而六哥和茜姐，站在權力與地位的頂端，用實力懲罰那些破壞規矩的人。
    那是隻有真正強者才擁有的底氣。
    我眼中布滿血絲，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指甲嵌進掌心。
    我要變強。
    不光是為了嵐姨，也不隻是為了不再被踐踏。
    我要成為——像六哥那樣的人。
    能掌控命運，站在高處！
    回到曠野，我的心還懸在黑海剛剛的戰鬥上。
    剛進前廳，就看到江野倚在吧台邊，雙手插兜，眯著眼死死盯著我。
    我剛換好工裝，他就快步走來，臉色不太好看。
    “秦虎。”他沉聲開口，“你是不是跟六哥去砸場子了？”
    我愣了愣，還沒完全從之前那場血雨腥風裏回過神，隻是木訥地點了點頭。
    江野眉頭立刻皺緊，一把將我拉到走廊盡頭的角落，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小子瘋了是不是？”
    他壓低聲音，“那種事是你能摻和的？你知不知道六哥身邊有多危險？不是每個人都有命回來！”
    我沉默。
    他拍了拍我肩膀，語氣緩了幾分：“兄弟，咱們就是普通人，有命活著、有口飯吃、有家人安穩，就夠了。真別把自己往槍口上送。”
    我點點頭，低聲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我真的明白。
    以前我就是這麽想的，一切都得忍，能隱忍就忍，為了嵐姨，為了活命。
    但——
    隱忍真的有用嗎？
    我想起那天被賴大彪用皮帶勒著脖子，像條狗一樣跪在張澤麵前。
    那時候我也在忍，也想著別惹事。
    可結果呢？我還是被打、被羞辱、連一點尊嚴都守不住。
    這個世界從來不講什麽隱忍和善良，隻講實力。
    我低著頭，沒說出這些話，但心裏的執念卻越埋越深。
    這天晚上，我拚命投入工作，手腳不停歇，倒酒、上菜、收垃圾、打掃衛生，一氣嗬成。
    我現在必須努力賺錢，拚命賺錢，不然活不下去。
    一想到一周後那六萬的高額利息，我就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晚場結束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江野算了算小費，今天客人不多，一共也就賺了五百出頭的小費。
    他數了數，遞給我三張：“拿著。”
    我一愣：“我今天不是主要在打雜，真正倒酒上台應付客人都是你在幹，我要一百就行！”
    江野看我一眼，語氣淡淡的：“衛生都是你在收。拿著吧，別矯情。”
    我還想說點什麽，他又低聲補了一句：“還有……我家那丫頭，一直不住嘴地誇你，說你講題講得比老師清楚，她說還想跟你學習。”
    我忍不住笑了笑：“那也行，以後下了班我就過去，每天兩小時，不收學費。”
    我正跟江野聊著，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還是那串特殊號碼。
    我的心跳猛然一頓，隨即加快。
    唐晴。
    一定是唐晴！
    我忙不迭地跟江野告別，快步朝酒吧後門走去，一邊走一邊接起。
    “喂？”
    “秦虎……”果然，是她的聲音。
    那溫柔清澈的嗓音從聽筒裏傳來，就像一滴水落在焦灼的心頭，瞬間泛起了漣漪。
    我聲音都啞了：“你、你怎麽樣了？還好嗎？”
    “我已經和我媽談過了。”
    唐晴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她暫時同意了，如果一切順利，我下學期就能回國內讀書了。”
    “真的？！”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整個人都激動得像打了雞血似的。
    “太好了，唐晴，真的太好了……”
    “那你呢？秦虎，你決定好了嗎？你還要不要複讀？”唐晴輕聲問。
    我腳步一頓，聽著唐晴的聲音，我仿佛看到那個陽光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她，笑得幹淨純粹。
    我深吸一口氣，說：“我要複讀，唐晴，我想清楚了。”
    “真的？”
    “嗯。”我聲音堅定無比，“我要再努力一年，如果我也能上清北，那我們就能……”
    我話還沒說完，剛走過酒吧邊側那個轉角，手機突然被一巴掌狠狠拍飛！
    “啪！”
    我眼睜睜看著手機高高飛起，又重重砸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一隻腳就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
    “哢嚓——”
    屏幕徹底碎成蜘蛛網，裏麵那一點點微光也隨著被踩下的力道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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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僵在原地，慢慢抬頭。
    張澤！
    猴子也在，還有兩個我不認識的小混子，正冷笑著看我。
    張澤雙手插在兜裏，一臉不屑地看著我：“喲，還敢接唐晴電話？你可真是沒點自知之明啊，狗都知道看人臉色，你呢？是不是還沒被打夠？”
    我眼角跳了跳，心裏那點溫熱正在迅速蒸發。
    猴子靠近一步，伸手重重拍了拍我肩膀：“哥幾個今天閑得無聊，正好散散步，沒想到看見你這條野狗又在做夢。”
    “聽說你要複讀？”
    張澤笑得像在聽笑話。
    我一言不發，低頭撿起手機碎片，指尖被劃破都沒感覺。
    張澤嗤笑一聲：“秦虎，你聽好了，我能讓你一次不能參加高考，就能讓你五次、八次都考不上！我讓你這輩子都爬不出這狗窩！”
    “你最好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垃圾，就該活在垃圾堆裏。”
    “像唐晴那樣的大小姐，你給她舔鞋都不配！”
    他一步步朝我逼近，像是在享受踩我尊嚴的過程。
    我忽然想起今天在黑海，六哥踩在禿子臉上的樣子，冷靜、鋒利、毫不留情。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
    你跪著，他們就拿你當狗。
    你站著，他們就得看你臉色。
    我眼神一冷。
    “你又在想什麽狗屁夢？”張澤挑了挑眉，還想再諷刺兩句。
    “去你媽的！”
    我突然猛地竄了上去！
    一腳，直接把張澤踹翻在地！
    他毫無防備地一聲悶哼，撲倒在地，頭磕在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猴子他們愣了一下，我已經像瘋了一樣騎在張澤身上，揮拳就砸！
    “砰！”
    “砰！！”
    “砰砰砰！！！”
    我的拳頭一次次砸在他臉上，鼻血濺到我手背上，我根本沒停！
    張澤！
    老子想讓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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