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臉色沉了下去，聲音壓低：“對方是‘泰煌’那邊的，趙戈的人。”
    趙戈。
    我腦子嗡的一下。
    那個名字我不是第一次聽。
    江野之前提過，他是洪城夜場裏最難惹的一號人物。
    混的不光是場子，還有地下那條線，拳場、放貸、甚至是私刑，哪樣都涉獵。
    而林哥和他雖不算敵對，但絕對談不上交情。
    “他們扣人幹嘛？想訛錢？”我眯著眼問。
    林哥搖頭：“怕就怕不是訛錢那麽簡單。”
    我眼裏劃過一抹狠意。
    江野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半晌才沉聲說道：
    “這個趙戈，聽說現在跟周總混，也就是說強子是被周總的人扣住的，這就很麻煩，她這人可不好惹，手下那些人一個比一個硬茬，強子這回是真捅了婁子。”
    “周總？哪個周總？”我眉頭緊皺，有點懵。
    “還能是誰，周琳。”江野的聲音壓得很低。
    周琳，這名字一出口，我整個人都清醒了。
    我沒想到，竟然是周琳。
    上次跟周琳大醉一場又忍了她做姐姐後。
    我跟周琳就沒再見到了。
    今天沒想到竟然犯到了她手上。
    其實，這就有點複雜了……
    林哥江野他們沒有人知道我跟周琳的關係。
    林哥在一旁歎了口氣：
    “周琳性子冷得很，平時誰的麵子都不給，也就六哥能說得上話。你們跟的是六哥的人，可以考慮請他出麵。”
    我沉默了，拳頭不知不覺握緊。
    江野也許知道我和周琳有些接觸，但他根本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多複雜。
    這會兒，我心頭亂成一團。
    既希望她能出麵幫我兄弟一把，又害怕真的以這種方式再見到她。
    真的很尷尬。
    江野接著給我解釋：“雖然她不直接管趙戈的事兒，但這一片的大股東就是她。她才是真正坐鎮幕後的人。”
    “我得去看看強子。”我咬了咬牙，堅定地說。
    強子跟了我，我就有責任。
    江野一聽，正要開口阻止，卻被林哥拉住了。
    “讓小虎去吧。”林哥低聲說，“也許他真能把這事擺平。”
    我不知道林哥哪裏來的信心，但我自己知道，我不是為了逞英雄。
    隻是兄弟有事，我必須衝在前麵。
    車子很快就到了強子被關著的地方。
    強子被扣在一處偏僻的半地下室裏，樓上是個廢棄的台球廳，外頭沒人看守，顯然是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我一下車就聽見屋裏傳出聲音。
    “放開她！別碰她！”強子的聲音沙啞，帶著一股撕心裂肺的憤怒。
    我臉色猛變，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去。
    屋裏燈光昏暗，空氣中滿是酒精味和汗味。
    強子雙手被吊在屋頂橫梁上，渾身是血，臉腫得看不出模樣。
    一個光頭正抱著個紅裙女人，手不安分地亂摸著，還不斷挑釁著強子。
    他應該就是趙戈。
    “老子摸她怎麽了？你以為你是誰？英雄救美呢？”
    我直接不廢話，抄起旁邊桌上的酒瓶子，衝過去就是一下！
    “砰！”一聲巨響，瓶子碎裂，玻璃渣飛濺，趙戈光頭的腦袋當場開了瓢，鮮血直流。
    屋裏幾個小弟愣了一下，隨即瘋了一樣衝我撲來。
    我動作夠快，左一拳右一腳，直接放翻倆，剛準備和第三個硬拚時，江野也衝了進來。
    “誰敢動他一下，試試看！”江野怒吼著，一拳將剛衝過來的人打退。
    我趁機衝到強子麵前，扯斷鎖鏈，將他護在身後。
    “你還好嗎？”我問。
    強子虛弱地笑了下，嘴角滿是血：“虎哥……你還是來了……”
    我沒再說話，扶著他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小子可以啊！沒想到還是個急脾氣。”
    江野靠在我身後，也挽起了袖子，擺出一副隨時準備開幹的樣子。
    趙戈捂著被我砸破的腦門，血還在往下淌，整個人也顯得有些狼狽。
    他看清楚江野和林哥站在我們這一邊後，臉色明顯沉了下來，眯著眼：
    “林哥，你也算這條街上說得上話的人，犯得著為了這麽個毛頭小子，跟周總那邊杠上？”
    我冷笑一聲，盯著他：“像你這樣在底下胡作非為的，周總會親自點頭？別拿雞毛當令箭。”
    趙戈臉一下就綠了，破口大罵：“你個小癟三也敢提周總的名字？是不是活膩歪了？”
    他身後的小弟也都站起來，氣氛頓時緊張到極點，眼看就要一觸即發。
    林哥始終站在圈外沒動，但他帶來的人已經悄悄圍了上來，隨時準備動手。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把強子放了，後麵的事都好商量。”
    趙戈聽了之後哈哈大笑，笑得滿臉橫肉都在抖：
    “行啊，隻要他肯從我褲襠底下爬過去，我就考慮考慮！”
    “你他媽的！”
    強子憤怒到極點，剛想罵出聲來，肚子卻又被人重重地搗了兩拳，疼得整個人彎成了蝦米，話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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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野低聲在我耳邊說：
    “小虎，這趙戈不好對付，前陣子才從裏麵放出來，人命案子都蹲過，這種人，不能硬來。實在不行……聯係六哥。”
    說完他就掏出手機準備撥號，誰知旁邊突然竄出個趙戈手下，衝過來一把打落了他手裏的手機。
    江野當場就怒了，火氣“蹭”地竄了上來，抬手就給了那人一耳光：“你找死是不是？”
    對方也不是個好惹的，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我衝上去就是一腳，把剛才打江野的那個小弟踹翻，又回身接下一根朝江野頭上招呼過來的木棍，胳膊被打得發麻，但我還是咬牙死扛住了。
    林哥那邊的小弟也動手了，瞬間整個地下室亂成了一鍋粥。
    我身上連著挨了好幾下，但都護著臉。
    沒辦法，晚上我還得帶私活，臉可不能花，靠這張臉吃飯呢。
    我們正打得昏天黑地，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冷厲的女聲：“夠了，誰再動一下試試！”
    聲音一出，所有人都不自覺停了下來，紛紛朝門口看去。
    趙戈看到門口的身影，臉色“唰”地一下變了，像被潑了冷水。
    “周總……周總怎麽親自來了？”有人在一旁小聲嘀咕，臉上滿是驚恐。
    趙戈急忙衝過去，腰彎的幾乎成了九十度：“周總，您怎麽來了？這點小事不勞您親自出麵啊……”
    包括我在內，沒人想到。
    周琳，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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