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跟蹤,表明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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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繪玻璃早已破碎,月光透過空洞的窗口灑在倒塌的長椅和積灰的聖壇上,伐爾撒示意全斯停下,自己則悄無聲息地靠近一扇側窗。
    教堂內部比外觀看起來要好一些,至少屋頂還算完整。幾十個衣衫襤褸的人圍坐在幾支蠟燭旁,那個逃跑的女子正跪在一個中年男子麵前,急促地說著什麽。
    男子有一頭與女子相似的棕色頭發,但已經夾雜著銀絲,左眼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父親,我差點被抓住!”女子的聲音顫抖著,“如果不是那個人幫忙……”
    “艾薇婭,我說過多少次了,現在外麵太危險!”男子抓住女兒的肩膀,聲音裏混合著憤怒和擔憂,“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
    “但是情報必須送出去!”艾薇婭倔強地說,“北區的糧倉明天隻有兩個守衛,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城裏的人都在挨餓!”
    一個瘦高的年輕人插話道:“馬科斯首領,她說得對。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要麽冒險一試,要麽眼睜睜看著更多人餓死。”
    馬科斯,顯然就是反抗軍的首領,他沉重地歎了口氣。
    在燭光的映照下,伐爾撒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疲憊和絕望。
    “我們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怎麽攻打得下糧倉?上次行動我們損失了八個人,現在連傷員都……”
    “啪!啪!啪!”
    突如其來的鼓掌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堂中回蕩,所有人都像觸電般跳了起來,迅速抓起手邊能當作武器的東西——生鏽的菜刀、削尖的木棍、幾把看起來隨時會散架的弓。
    一個身穿黃黑色大衣的身影不知何時坐在了教堂內的椅子上,而且就在他們身邊不到幾米,黑色的牛仔帽遮住了他大半麵孔,為他添加了一絲神秘感。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瘦高的男人,淡漠的眼神和銀白色鏡框的搭配,冷峻的外表讓人看一眼就感到寒毛聳立。
    “你們是誰!來這裏做什麽!”馬科斯驚怒道,顯然被嚇了一跳。
    艾薇婭瞪大了眼睛:“是你!酒館裏那個……”
    伐爾撒咧嘴一笑,然後看向馬科斯,“看樣子你們遇到了麻煩。”
    馬科斯警惕地盯著這群陌生人,目光尤其在伐爾撒半麵遮掩的容顏下停留。“你們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女兒?”
    “隻是一群路過的海賊。”全斯懶洋洋地說,香煙在黑暗中明滅,“我對你們的計劃很感興趣,必要的話,我們會協助你們。”
    一位滿臉傷疤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審視著伐爾撒,“你知道幫助反抗軍意味著什麽嗎?塔羅夫會把你和你的親人折磨致死!”
    伐爾撒笑容不變,“我沒有親人,隻有一船共生死的夥伴。”
    反抗軍成員們麵麵相覷,艾薇婭突然衝到伐爾撒麵前,綠色眼睛在燭光下閃閃發亮:“你們能幫我們嗎?求求你們!國王的士兵每天都在屠殺平民,他們把糧食都囤積起來,孩子們都在挨餓!”
    伐爾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環視著教堂裏的反抗軍成員,他們中有老人,有婦女,甚至還有幾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少年。
    每個人臉上都寫著饑餓和疲憊,但眼神中卻燃燒著不肯熄滅的火焰。
    “你們有多少人?”全斯問道。
    “能戰鬥的不到五十個,”馬科斯苦笑一聲,“而且就像你看到的,我們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
    伐爾撒說道:“就憑這些,你們敢對抗整個王國的軍隊?勇氣可嘉。”
    “不是勇氣,是絕望。”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咳嗽著說,“與其跪著死,不如站著亡。”
    伐爾撒走到聖壇前,伸手拂去灰塵。月光透過殘破的彩繪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色彩。
    “我直言了事,我們是外來的海賊,需要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伐爾撒雙手交叉,踱步於灰塵彌漫的大廳,“我們看上了這個國家,想把它變成我們的領地。”
    “你的意思是?!”馬科斯突然驚怒起來,“讓海賊來統治這個國家?!這和格羅夫五世有什麽區別?!”
    “有很大區別,”全斯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馬科斯的內心,“我們畢竟是外來者,幹擾一個國家的政權是被世界政府所禁止的,但是……”
    全斯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人群,“如果是這個國家自己的政權更替,那麽世界政府則不會過問,我們需要你們的協助,等我們拿下這個國家之後,名義上的統治者就是你們。”
    馬科斯苦笑一聲,“被架空的傀儡嗎?”
    “可以這麽理解,”全斯肯定了他的說法,“我隻是通知你們一聲而已,如果你們不願意,我們自會扶持別的人上位,這個國家的覆滅已經成為定局。”
    “好好想想,”伐爾撒發言,“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格羅夫五世下位之後,我們會取消那些不可理喻的稅收製度。”
    “武器裝備由我們來解決,”伐爾撒重新坐回椅子上,“你們隻需要找一個土生土長的人來做這個最後的國王就行了,作為我們來到這個國家遇到的第一個反抗勢力,這是對你們的獎勵。”
    沉默成為教堂裏唯一的聲音,伐爾撒也沒有催促,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我們……答應,”馬科斯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瞬間放鬆下來,仿佛卸下來什麽沉重的擔子一樣。
    “很好,告訴我關於這個國王的一切。”伐爾撒轉身麵對馬科斯,聲音低沉而堅定。
    教堂裏安靜了幾秒鍾,然後反抗軍首領緩緩開口:“格羅夫五世登基五年,殺了自己的父親和兩個兄弟。他征收重稅,強征壯丁,把反對者全家吊在城牆上示眾。上個月,他因為懷疑一個村子藏匿反抗軍,就下令燒毀了整個村莊,連孩子都沒放過。”
    艾薇婭的眼中噙著淚水:“我媽媽就是在那次……他們把她活活燒死在廣場上,就因為她在教堂裏給傷員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