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光要賠償金,你還想要我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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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玉芬的眼淚又湧了出來,但她慢慢止住了顫抖,伸手攏了攏散亂的頭發。
    "爹...我...我去洗把臉。"
    隨後,蘇建國帶著眾人出門,讓王秀蘭在家看家。
    "紅旗,你騎車帶著玉芬。"
    蘇建國吩咐道。
    "鐵柱、大雷,你倆帶著孩子跟著我。明富,你殿後。"
    趙紅旗推了推他的自行車,特地在後座墊了件棉襖。
    "師姐,上來吧。"
    蘇玉芬還是有些膽怯。
    "爹...要不明天再去..."
    "今晚不去,明天他們更有話說。"
    蘇建國沉聲道。
    "別怕,爹在呢。"
    蘇玉芬深吸一口氣,終於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都聽好了。"
    蘇建國環視眾人,聲音壓得很低。
    "到了張家,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但要是有人敢碰玉芬和孩子們..."
    他頓了頓。
    "就往死裏打,出了事我擔著。"
    四個男人齊刷刷點頭。
    幾人騎了二十分鍾。
    來到張家所在的胡同口。
    遠遠就看見一盞慘白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晃。
    燈籠下,幾塊木板草草搭成的靈棚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到了。"
    蘇建國低聲說道。
    靈棚前已經聚集了二三十號人,大多是街坊鄰居。
    女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朝靈棚方向指指點點。
    男人們則蹲在路邊悶頭抽煙,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由於張鐵柱這是屬於在外麵橫死的,按說法,連大院門都不能進,隻能在大院外搭建靈棚。
    蘇建國停好自行車,示意趙紅旗照顧好蘇玉芬。
    他整了整衣領,大步走向靈棚。
    靈棚搭得極為簡陋,四根竹竿撐起一塊白布,布上還沾著不知是雨水還是什麽的汙漬。
    棚子正中擺著一口薄皮棺材,連漆都沒上全,露出原木的紋理。
    棺材前擺著個破搪瓷盆,裏麵堆著燒了一半的紙錢,灰燼被風吹得四散。
    "讓讓,讓讓。"
    蘇建國撥開圍觀的人群,終於看清了棺材裏的情形。
    張鐵柱那張曾經醉醺醺的臉此刻慘白如紙,眼睛半睜著,嘴角還保持著死前痛苦扭曲的模樣。
    更駭人的是,他的身體明顯短了一截,腰部以下蓋著一塊髒兮兮的白布,隱約能看到不自然的凹陷。
    "。。。"
    蘇建國倒吸一口涼氣,胃裏一陣翻騰。
    身後傳來蘇玉芬撕心裂肺的尖叫,接著是"撲通"一聲——她直接暈了過去。
    趙紅旗急忙扶住癱軟的蘇玉芬。
    這一聲喊驚動了靈棚裏的人。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猛地轉過頭,渾濁的眼睛裏射出怨毒的光。
    她穿著件髒兮兮的藍布衫,胸前別著朵皺巴巴的白花,臉上的皺紋裏還掛著淚痕。
    "你這個喪門星!你還有臉回來!"
    老太太正是張鐵柱的母親。
    在見到蘇玉芬的瞬間,老太太直接撲了過來,幹枯的手指直指昏迷的蘇玉芬。
    "就是你克死了我兒子!"
    蘇建國一個箭步擋在女兒前麵。
    "親家母,話不能這麽說..."
    "滾開!"
    張母歇斯底裏的尖銳。
    "要不是她跑回娘家,我兒子能喝那麽多酒嗎?能出事嗎?"
    她轉身對著圍觀的人哭嚎。
    "大家評評理啊!就是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害死了我兒子啊!"
    人群騷動起來,幾個張家親戚圍了上來,眼神不善地盯著蘇家人。
    "放你娘的屁!"
    蘇建國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揪住張母的衣領。
    "你兒子整天喝得爛醉打老婆,玉芬不跑等著被打死嗎?"
    "打老婆怎麽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是張鐵柱的堂兄。
    "女人不聽話就該打!要不是她跑回娘家,鐵柱能心情不好喝那麽多?"
    蘇建國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捏得咯咯響。
    趙紅旗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師父。
    "師父,冷靜,這是在人家地盤上..."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喇叭聲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一輛吉普車緩緩駛來,停在靈棚前。
    車門打開,下來兩個穿鐵路製服的男人。
    "是鐵路局的領導。"
    人群中有人小聲說道。
    為首的中年男子麵容肅穆,胸前別著鐵路局的徽章。
    他走到靈棚前,對著棺材深深鞠了躬,然後轉向張母。
    "節哀順變。關於張鐵柱同誌的撫恤金和賠償問題,我們需要和家屬商量。"
    張母的哭聲戛然而止,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
    "多少錢?"
    鐵路局領導皺了皺眉。
    "按照規定,因工死亡賠償金是兩千元,另外每月有撫恤金.考慮到張鐵柱通知還有兩個孩子.."
    "兩千!"
    張母尖叫一聲,突然一把拽過還在昏迷的蘇玉芬。
    "她沒份!這是我兒子的賣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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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建國再也忍不住了。
    "放屁!玉芬是鐵柱的合法妻子,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憑什麽沒份?"
    "就憑她克死了我兒子!"
    張母歇斯底裏地喊道。
    "錢一分都不會給她!孩子也得留下,那是我張家的種!"
    蘇玉芬此時悠悠轉醒,聽到婆婆的話,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媽...孩子還小,不能沒有娘啊..."
    "閉嘴!"
    張母一巴掌扇在蘇玉芬臉上、
    "你這個喪門星,滾回你娘家去!"
    蘇建國暴怒,一把推開張母。
    "你敢再動我女兒一下試試!"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張家親戚一擁而上,蘇建國的三個徒弟也護在師父和師姐前麵。
    眼看就要打起來,鐵路局領導大喝一聲。
    "都住手!"
    他鐵青著臉走到兩家人中間。
    "張鐵柱同誌是因工死亡,賠償金分配必須按照法律規定來。配偶和子女都有權獲得應有份額,這不是你們說不給就能不給的。"
    張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
    "誒呀我的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啊!我兒子屍骨未寒,就有人來搶他的賣命錢啊..."
    蘇建國冷笑一聲,轉向鐵路局領導。
    "領導,您給評評理。我女兒這些年被張鐵柱打得渾身是傷,現在人死了,他們還想霸占賠償金,連孩子都不讓見親娘,這還有天理嗎?"
    鐵路局領導點點頭。
    "這樣,今晚先辦喪事。明天上午十點,你們都到鐵路局來,我們當麵把賠償金分配清楚。"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張母一眼。
    "法律麵前,誰也別想胡來。"
    夜色漸深,靈棚裏的香燭快要燃盡。
    蘇建國看著女兒憔悴的臉,心疼得不行。
    "玉芬,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蘇玉芬搖搖頭,聲音嘶啞。
    "爹,我得給鐵柱守靈...好歹夫妻一場..."
    "守什麽守!"
    張母尖聲打斷。
    "你不配碰我兒子的棺材!"
    蘇建國正要發作,蘇玉芬卻拉住他的袖子。。
    "爹,算了...我在靈棚外麵守著也一樣..."
    最終,蘇玉芬跪在靈棚外的泥地上,對著棺材的方向默默流淚。。
    第二天,在將張鐵柱下葬後,蘇建國帶著自家大女兒,去了鐵路局。。
    至於兩個外孫,還有徒弟,熬了一晚上,蘇建國讓他們都回去休息了。。
    當蘇建國帶著蘇玉芬走進鐵路局辦公室時。。
    張母和她的三個本家兄弟已經圍坐在長桌旁,氣氛劍拔弩張。。
    "呸,該死的喪門星!"
    張母一見蘇玉芬就尖聲嚷道,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素白,胸前別著白花,眼睛紅腫得像兩顆核桃。
    "你還有臉來要錢?我兒子就是被你克死的!"
    鐵路局的王主任皺了皺眉,敲了敲桌麵。。
    "張老太太,請您注意言辭。今天我們是來協商賠償金分配的,不是來吵架的。"
    "協商?"
    張母猛地拍桌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杯一跳。。
    "我兒子用命換來的錢,憑什麽要給這個喪門星?"
    蘇建國按住女兒顫抖的肩膀,沉聲道。
    "我女兒是張鐵柱的合法妻子,按照《婚姻法》和《繼承法》,她有權繼承丈夫的遺產,包括賠償金。"
    "放屁!"
    張母帶來的一個張鐵柱堂兄弟跳了起來。
    "我堂哥的錢就該歸我嬸子!我嬸子廢了多大勁才把我堂哥養這麽大,這女人幹嘛了?嫁過來幾年一分錢沒賺,還有臉要錢?"
    王主任推了推眼鏡。。
    "根據規定,配偶、子女和父母都是第一順序繼承人。賠償金兩千元,原則上應該由張鐵柱的妻子、兩個孩子和張老太太共同分配。"
    "共同分配?"
    張母當即臉色一變,怒罵道。。
    "你想的美!那是我兒子留給我的養老錢,你們蘇家人就是想搶我們張家的錢!"
    蘇建國原本是不想跟這個老太太一般計較的,畢竟人家剛剛死了兒子。。
    不過,在進來之後,這老太太一直在那裏罵罵咧咧,蘇建國有些怒了。。
    他沒有反罵回去,而是不慌不忙地說。。
    "既然張老太太不同意,那我們就按法律程序走。對了,這樣的話,就隻是這兩千元賠償金,還有張鐵柱生前的存款、家裏的房子,都應該納入遺產範圍進行分配。"
    "房子?"
    張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
    "你還想搶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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