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聚賢莊四聖初聚首 八卦爐三昧再煉核
    第一節 青鸞銜符 木火通靈聚玄英
    建安十四年孟春，荊襄之地尚籠寒紗，聚賢莊卻早被青鸞啼破岑寂。三十六羽青鸞自武當山巔翩然而至，每羽尾翎皆銜寸許金箔，上刻蝌蚪狀靈核密語，繞莊三匝時金箔紛紛揚揚飄落，如星子墜地，觸到青磚便騰起豆大火焰，漸次匯作九宮方位的青銅鼎陣。鼎中鬆脂混著南海鮫人油燃燒，青煙凝而不散，在蒼穹勾勒出陰陽太極圖，陽魚眼嵌劉備的人皇金印，陰魚目納孫悟空的火靈殘核，兩道流光往複遊走，竟將漫山新綠染作金紅。
    “報——天蓬真君與卷簾大將已至莊外！”斥候話音未落，雲幕突然撕裂，九齒釘耙破雲而出，釘尖掛著天河玄冰，映得人間江河皆凍三分；其後降妖寶杖如天柱墜地，沙僧頸間琉璃盞劇烈搖晃，幽藍靈液潑灑之處，青磚上綻開土黃色咒印，狀若盤古開天時裂土而出的地脈紋路，每道紋路上都浮刻著“鎮”“靈”“核”等古字。
    “好你個諸葛村夫！”豬八戒腆著滾圓肚皮踏雲而下，銀鱗甲胄相撞叮當有聲，“當年在高老莊，騙俺說‘水精降世，需天蓬鎮守’，原是拿老豬的水靈核充作陣眼！”話雖帶嗔，卻忍不住偷瞄中央鼎陣——其腰間玄鐵腰帶原是天河水兵符所化）正與鼎中赤焰暗合，隱隱有暖流自丹田升起。諸葛亮卻笑指劉備腰間雙股劍：“玄德公可曾留意，三日前子夜，此劍忽鳴如龍吟，鞘中竟現金鱗遊弋？此乃金箍棒本體感應人皇之氣，正如幹柴待火，隻等東風。”
    劉備手撫劍柄，隻覺掌心灼燙，雙股劍自涿郡起兵以來，從未如此躁動。劍鞘上“仁”“義”二字突然迸射霞光，與空中太極圖陽魚眼的人皇印遙相呼應，恍若君臣相得，天地共鳴。沙僧忽然駐足，琉璃盞中靈液如活物般扭曲，竟在盞麵映出鼎身上的盤古幡殘紋——那是當年盤古開天時，幡角碎裂所化的靈核密紋，流沙河底的沉鼎、花果山的古樹，皆刻著相同紋路。
    “不錯，此乃靈核鍛造爐的先機。”諸葛亮羽扇輕揮，三十六架木鳶骨架驟然燃起青焰，化作木靈之龍盤繞鼎陣，龍身每過一鼎，便激起一圈翠色漣漪，“當年太上老君以盤古幡碎片鑄爐，分三層納周天星鬥：上層刻二十八宿，中層繪八卦方位，下層鑄四海百川，爐心則藏三昧真火，正是當年煉化齊天大聖的神火本源。”言罷擊鼎三聲，聲如編鍾，鬆脂火舌暴漲丈餘，孫悟空忽覺後頸發緊，三日前在赤壁漩渦尋得的金箍棒竟自行出鞘，棒身短刃處與雙股劍同時迸發蜂鳴，頻率相合如塤篪相和，驚起簷角積雪紛紛。
    雙股劍化作兩道金虹融入太極圖，陽魚眼頓時光芒大盛；金箍棒則懸於陰陽交匯之處，棒身浮現細密紋路，中央爐心處“三昧真火”四字忽明忽暗，似在訴說五百年前的天爐之劫。孫悟空目眩神迷間，赤壁火脈之力自棒尾逆流而上，與體內火靈核共振，竟在掌心映出“靈核鍛造爐”的虛影，爐中五座聖位若隱若現。
    驟聞莊外馬蹄聲如密雨打蕉，八麵“王佐”大旗破霧而來，旗角翻卷處土黃靈光四溢，所過鬆林盡褪新綠，化作荒田景象——荀彧頭戴進賢冠，手持王佐印踏雲而至，印麵“井田紋”吞吐土靈，每一步都在虛空中踏出阡陌縱橫，莊門石獅竟被震得口吐碎石。“諸葛孔明，你欲以四聖靈核重煉上古神器，豈不聞‘靈核有命，違之必焚’？”其聲如沉雷滾地，震得太極圖陰陽魚眼劇烈震顫，鼎中鬆脂火幾近熄滅。
    第二節 井田覆野 土靈鎖陣困四賢
    荀彧足尖輕點，井田紋如潮水漫卷，聚賢莊青磚上瞬間浮現萬畝良田虛影，阡陌之間土靈鎖鏈如活物遊走，纏向四聖足踝。沙僧琉璃盞“當啷”墜地，靈液濺處，土靈鎖鏈竟分化為萬千細流，如黃鱔鑽土般迅猛——豬八戒的冰棱靴剛陷進虛土，九齒釘耙便“砰”地砸在地上，任他如何發力，釘耙竟如生根般紋絲不動；劉備雙股劍雖在太極圖中，人皇印光芒卻被土靈層層壓製，金印上的蟠龍紋路漸漸模糊，似將沉睡。
    “老匹夫！”孫悟空火眼圓睜，棒身短刃處爆發出赤焰，“嚐嚐俺老孫的三昧真火！”言罷掄棒劈下，赤焰化作火蛇撲向井田紋，卻在觸地瞬間被土靈吸收，反令田間焦土更盛，隱隱有黑焰從裂縫中竄出——正是呂布嗔核殘留的殺孽之力。諸葛亮見狀急呼：“悟淨，快祭琉璃盞靈液！當年你在卷簾殿當值，偷藏的瑤池靈泉，正是土靈克星！”
    沙僧慌忙捧起琉璃盞，隻見盞中靈液隻剩三滴，泛著幽藍微光，每滴靈液表麵都映著天庭弱水三千的虛影。他咬牙將靈液灑向棒身缺口，刹那間，金箍棒發出龍吟，棒身“靈核鍛造爐”竟顯化出實體：爐分三層，每層都刻滿盤古開天時的原始符文，爐心處五座聖位依次排列，前四聖位分別刻著火、水、土、金的靈核符號，唯第五位灰暗如死，旁刻兩行小字：“赤兔踏碎嗔癡劫，蓮花鎖住情絲結”——赤兔馬是呂布坐騎，蓮花燈乃貂蟬信物，正應二人未了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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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彧見靈液顯聖，王佐印光芒驟黯，麵上閃過一絲驚詫：他早知曹操以呂布嗔核鍛造戰甲，卻未料天機竟藏在沙僧的琉璃盞中。趁其分神，諸葛亮轉動羽扇，暗藏的青銅齒輪靈核機關術的標誌）突然彈出，卡入棒身缺口：“當年老君鑄爐時，算出千年後有此一劫，特留接口以待有緣！”齒輪與缺口嚴絲合縫，定海神針短刃忽化流光歸位，金箍棒頓時暴漲三尺，棒頭“靈核鍛造爐”紋路盡數點亮，如一輪金日懸於莊中。
    劉備趁機催動人皇印，金光所及，井田紋寸寸崩裂，露出底下青磚上的木靈紋路；豬八戒借勢大喝一聲，天河水精自丹田湧出，化作冰龍碾碎土靈鎖鏈，九齒釘耙重新在手；沙僧寶杖輕點，琉璃盞靈液漫成星河，衝散田間虛土，露出荀彧腳下所踏的“王佐印”法台已現裂紋。荀彧連退三步，衣袖翻飛間，土靈之力已去七八，長歎道：“好個‘四聖歸位，第五空缺’，你等雖破我陣，卻不知第五聖位如棋局缺子，終成大禍！”言罷土遁而去，空中隻餘“嗔核未散，反骨將生”八字，與曹仁胸口的“齊天”咒印遙相呼應。
    第三節 寶鼎焚香 三昧真火煉神鐵
    聚賢莊內，金箍棒懸浮如柱，棒身“靈核鍛造爐”已完全顯化：青銅爐體高達三丈，爐壁刻滿盤古幡碎片的星鬥紋路，每道紋路都流淌著金色靈液，似在演繹天地初開的壯闊；爐心三昧真火分作三色，赤焰如血火靈）、青焰如木木靈）、黃焰如土土靈），交纏成八卦圖，中央隱隱可見當年孫悟空被煉化時留下的火靈烙印。
    “且看俺老孫重鑄神棒！”孫悟空縱身躍上爐頂，赤壁火脈之力與爐中火靈共鳴，竟在指尖凝聚出赤龍虛影，繞棒身遊走三匝，棒尾“定海神珍鐵”五字漸漸明晰，每筆都帶著東海龍宮的水紋秘咒。忽聞爐中傳來震天怒吼，第五聖位處黑焰翻湧，挾帶呂布轅門射戟時的霸氣、白門樓殞命時的不甘，化作千軍萬馬的廝殺聲——正是嗔核殘留的殺孽之火，欲借鍛造爐重生。
    豬八戒見狀，忙將九齒釘耙插入爐基，天河水精順著釘耙湧出，在爐腿上凝結成三尺冰層，竟將黑焰壓回半尺；沙僧則盤坐爐前，頸間佛珠“嘩嘩”作響，土靈核化作青苔，沿著爐壁攀爬，纏住爐中混沌之氣；劉備手捧人皇印，登上爐頂，金光如傘蓋籠罩爐心，護持四聖靈核不被汙染。諸葛亮則羽扇連揮，在爐體上勾勒二十八宿方位，每勾一星，爐壁便亮起一盞青銅燈，映得滿莊如臨幻境。
    “當年老君煉爐時，誤將呂布嗔核餘燼融入盤古幡碎片，致使爐心染煞。”諸葛亮沉聲解釋，“需以四聖靈核之力，洗去殺孽，方能顯現金箍棒真容。”話音未落，棒身短刃處定海神針）突然發出清越鳴響，與棒身缺口徹底融合，棒頭“靈核鍛造爐”全景畢現，棒尾則刻有大禹治水時留下的“定江海淺深”篆文，每字都嵌著一粒夜明珠，照亮爐中第五聖位——位中似有赤兔馬虛影奔騰，馬蹄下蓮花綻放，正是貂蟬夜夜擦拭的蓮花燈靈光。
    沙僧琉璃盞靈液再次沸騰，竟在空中顯化出一段畫麵：白門樓前，貂蟬懷抱呂布頭顱慟哭，蓮花燈油滴在方天畫戟上，竟凝結成血珠，血珠中倒映著曹仁胸口的“齊天”咒印。“玄德公可還記得，南陽有位奇女子？”諸葛亮忽然低吟，“她本是王允義女，卻為蒼生委身董卓，後與呂布情定轅門，赤兔馬曾為她踏碎千層甲，方天戟曾為她劈開萬重關。”劉備恍然大悟，忽覺人皇印傳來暖意，印中竟浮現出貂蟬的麵容——眉間一點朱砂，正是靈核轉世的標記。
    此時，爐中三色真火突然合一，化作八卦圖懸於棒身，將殺孽黑焰逼入第五聖位，卻在暗紋處留下一道蜿蜒裂痕，狀若赤兔馬踏過的殘紅蹄印，又似蓮花燈未幹的燭淚。孫悟空伸手觸碰裂痕，忽感一陣心悸，仿佛聽見呂布的怒吼、貂蟬的低泣，在棒身中回蕩不息。
    第四節 棒影橫天 五聖缺位藏玄機
    金箍棒重歸七尺，棒身金光映得聚賢莊鬆木皆掛金鱗，枝頭殘雪化作虹霧，繞棒三匝後，竟凝成“靈”“核”“天”“機”四字，隨風消散。孫悟空持棒騰空，隨意舞了個“橫掃千軍”，九宮鼎中鬆脂火竟隨棒勢明滅，東方七宿、西方七宿依次點亮，恍若天河倒懸，星鬥齊鳴。
    “妙哉！妙哉！”豬八戒撫掌喝彩，釘耙往地上一杵，竟將井田紋殘留的土靈震成齏粉，“當年在天庭，俺曾見老君開爐，卻不想今日得見全貌——隻是這第五聖位……”話未說完，棒身暗紋突然迸出火星，呂布嗔核的殺孽之力借勢反撲，棒頭鍛造爐中竟映出曹操身影：其人身披“天命戰甲”雛形第17回），立於赤壁漩渦之上，戰甲關節處的“嗔核”泛著暗紫光芒，正瘋狂吸收江底靈核之力，漩渦中心的“天機眼”已開三成。
    沙僧琉璃盞再次顯靈，靈液中浮現血字：“第五聖不歸，火脈終成劫。”字體如刀刻劍鑿，映得諸葛亮麵色如霜：“當年張角黃巾殘片、曹仁反骨咒印，皆因靈核分裂所致。如今第五聖位空缺，恰似玉璧有瑕，曹操必借此契機，以呂布嗔核、玄鳥血靈核，鍛造天命戰甲，屆時天下靈核將受其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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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手按劍柄，隻覺雙股劍與金箍棒共鳴愈發強烈，劍鞘“仁”“義”二字與棒身“靈核鍛造爐”紋路相映，竟在空中形成“仁核”“義核”的虛影：“先生曾言‘天機三卷，卷三空缺’，莫非第五聖位正是補全卷三的關鍵？”諸葛亮遙望南陽方向，見暮色中蓮花燈影若隱若現，知是貂蟬感應到靈核呼喚：“不錯。當年呂布殞命，殘魂附於赤兔馬，而貂蟬情絲未斷，每日以蓮花燈油喂養殘魂，恰合‘嗔癡未散，情絲猶牽’之兆。若得二人靈核融合，方可補全第五聖位，消弭殺孽。”
    忽有紙鶴銜符飛來，鶴羽上染著淡淡血光，正是木鳶殘骸所化，翅上朱砂小楷寫著：“曹軍玄武艦已過三江口，曹仁戰甲嗔核暴走，正向聚賢莊而來。”諸葛亮羽扇一揮，青銅鼎重新燃起鬆脂火，三十六架新紮木鳶騰空而起，每羽都銜著“火”“水”“土”“金”靈核符篆：“八戒，你率天河水軍鎮守赤壁漩渦，以水精之力阻其吸收地脈；悟淨，攜琉璃盞速往南陽，以瑤池靈液引動貂蟬蓮花燈，切記不可驚了赤兔馬殘魂；玄德公與吾入爐，以人皇印穩固棒身，防止嗔核借勢奪舍。”
    暮色中，金箍棒化作長虹貫日，棒身暗紋處的赤兔馬與蓮花燈虛影時明時滅，恰似呂布與貂蟬的恩怨在天地間糾纏。聚賢莊的鬆濤漸漸激昂，仿佛在為四聖餞行：孫悟空的火靈核、豬八戒的水靈核、沙僧的土靈核、劉備的金靈核，本是五行缺木，卻以木鳶靈陣借天地木氣，勉強聚齊四聖，而真正的第五聖位，仍在南陽城中，等待著情絲與嗔癡的和解。
    諸葛亮踏棒而立，羽扇上的青銅齒輪與棒身缺口默契轉動，發出“哢嗒”輕響——那是上古靈核機關術的傳承之音，亦是天機運轉的必然之音。雪，終於在此時落下，卻在觸及金箍棒的瞬間，化作點點熒光，融入棒身紋路，成為靈核曆史的又一道注腳。四聖的身影漸次消失在夜色中，唯有鍛造爐的餘溫，仍在天地間流轉，等待著第五聖位的歸期，等待著靈核亂世的真正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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