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試煉深淵險 暗影戰魂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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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回 勇氣試煉深淵險 回廊暗影戰魂驚
第一節 深淵初探 回廊虛空重力險
試煉之門的青銅環上,綠鏽如鱗,被趙雲指尖觸到時,竟簌簌落下幾點碎末。門內翻湧的幽暗裏,隱約有風聲似鬼哭,卷著冰碴子撲在人臉上。甘寧將錦帆刀往石地上一頓,刀鞘撞出“當”的一聲悶響,碧眼瞪著那片濃黑:“子龍將軍,某看這門內陰氣森森,倒像是江東水牢裏的死水,憋得人喘不上氣!”
趙雲銀甲上的鱗片映著廊外微光,亮得像淬了雪。他抬手按住門楣上“勇氣之閾”的刻字,指尖劃過那遒勁的筆畫,沉聲道:“既為試煉,便是要破這‘憋悶’。興霸可敢隨我闖一闖?”
“闖?”甘寧咧嘴笑,露出兩排白牙,刀鞘在掌心轉了個圈,“某當年在潯陽江夜劫曹營,連船頭的鬼火都敢抓來照明,還怕這點黑?倒是儁乂,你那劍若是怕潮,不如留在門外?”
張合正盯著門內的虛空,聞言回頭,玄色戰袍的下擺掃過石階上的青苔,語氣平淡:“興霸說笑了。我這‘寒星’劍,斬過塞外的雪,飲過江南的雨,還差這點深淵寒氣?隻是……”他頓了頓,目光落回那片幽暗,“這虛空裏的風,聽著像有無數人在哭,倒像是埋了千軍萬馬。”
趙雲已抬腳邁入門內,銀槍的槍纓在幽暗裏晃了晃,如一點跳動的火苗:“是福是禍,進去便知。”
三人剛過石門,腳下的觸感驟變。原以為是堅實土地,實則是青黑色的玄石,石麵光可鑒人,映出三張驚疑的臉。抬頭看,頭頂是沒有天的,隻有無盡的暗,暗得發藍,偶爾有星屑似的光墜下來,沒入下方的幽邃,連點回響都沒有。石道寬不過丈五,兩側連個石欄都沒有,低頭往下看,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深淵裏晃,晃得人心頭發麻。
“這石道……是懸在天上?”甘寧伸手摸了摸玄石邊緣,冰涼刺骨,指尖剛碰到,就有一縷白氣冒出來,“倒像是用冰塊砌的,卻比鐵還硬。”
趙雲正打量石道兩側的岩壁。岩壁上爬滿了刻痕,不是刀鑿的,倒像是被巨物的利爪抓出來的,一道疊著一道,深的地方能塞進半隻手,淺的地方隻有一層白印。刻痕裏嵌著些發亮的粉末,像碎了的星星,摸上去滑溜溜的,帶著點土腥味。“這些刻痕……”他湊近看,忽然發現最深的一道刻痕裏,竟嵌著半片生鏽的甲片,甲片上的紋路,像是漢軍的製式,“像是有人在這裏打過仗。”
張合也看到了那甲片,眉頭擰成個疙瘩:“漢軍甲片?怎麽會在這深淵裏?”他蹲下身,用劍鞘撥開刻痕裏的粉末,“看這鏽色,怕是有些年頭了。”
正說著,石道忽然“嗡”地一聲顫起來。不是左右晃,是上下顛,像騎在受驚的馬背上。趙雲猛地站直:“不好!”話音未落,一股力就從腳底湧上來,不是往下拽,是往旁邊扯,像有個無形的大手,要把人往深淵裏推。甘寧站在最邊上,頓時被拽得一個趔趄,手裏的刀“哐當”撞在玄石上,火星剛冒出來就滅了。
“他娘的!什麽鬼力氣!”甘寧罵著,死死摳住玄石的一道裂縫,指節白得像骨頭。張合也被那股力推著,踉蹌著往甘寧那邊倒,他急中生智,劍鞘往地上一杵,借著反勁穩住身形,卻見趙雲已經站到了兩人中間。
趙雲的銀甲在那股力裏“哢哢”響,像是要散架,可他站得穩,雙腳像釘在了玄石上。他一手抓住張合的胳膊,一手伸過去撈甘寧,聲音比平時沉了三分:“別硬抗!順著力走!”他拽著兩人往石道中間挪,腳踩在刻痕最密的地方,那股扯力果然小了點,“這力跟著刻痕走,刻痕疏的地方,力就弱些。”
甘寧被拽得齜牙咧嘴,卻還嘴硬:“子龍將軍倒是機靈,這都能看出來。”話剛說完,石道突然往下一沉,沉得猛,三人都往下蹲了半尺,玄石上的刻痕“噌”地亮起來,亮得發白,照得三人的臉都青了。
“前麵有斷口!”趙雲眼尖,指著前方百丈處。那裏的石道斷了一截,斷口處飄著些灰黑色的霧,霧裏隱約有黑影在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底下等著。
甘寧眯起眼,碧光在眼底轉:“斷了多少?能跳過去嗎?”
趙雲目測了一下,斷口差不多兩丈寬:“我先試試。”他把銀槍往身後一背,深吸一口氣,雙腳在玄石上一頓,玄石被踩出兩個淺坑。他像隻白鶴似的掠出去,衣甲帶起的風,吹得斷口處的霧往兩邊散。眼看要落地,腳下的虛空突然湧來一股力,把他往上托了托,他借著這股力,穩穩落在了對岸,回頭喊:“儁乂先來!”
張合咬了咬牙,握緊劍,也跟著躍過去。他身子輕,在空中卻被那股亂力推得晃了晃,眼看要偏,趙雲在對岸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腰帶,把他拽了過來。張合站穩了,喘著氣說:“多謝。”聲音裏帶著點不自在。
最後是甘寧。他提著刀,原地轉了個圈,猛地衝出去,人在半空,那股亂力突然變了方向,往下拽!他眼看要墜下去,急得大吼一聲,刀往對岸的玄石上一擲,“當”的一聲,刀鞘插進了石縫裏。他借著這股勁,身子一擰,像隻猴子似的抓住刀鞘,蕩到了對岸,落地時踉蹌了幾步,罵道:“這鬼地方,比曹營的陷馬坑還損!”
趙雲把銀槍解下來,槍尖在玄石上劃了道痕:“再往前走走,小心些。”三人繼續往前走,石道的震顫慢慢停了,可那股若有若無的力還在,像條蛇,纏在腳脖子上。
第二節 甘寧心劫 舊部幻影戰魂驚
過了斷口,石道突然寬了些,寬到能並排走三個人。可空氣卻更冷了,冷得像臘月的冰窖,吸進肺裏都疼。前方的暗不再是純黑,變成了灰黑色的霧,霧裏有東西在動,不是一個兩個,是一片一片,像水裏的影子,晃來晃去。
“來了!”甘寧把刀抽出來,刀身在霧裏亮了一下,映出他碧眼裏的光,“某倒要看看,是水裏的夜叉,還是山裏的精怪!”
話音剛落,霧裏就竄出個東西來。不是人樣,也不是獸樣,就是一團黑,黑得發亮,像用濃墨捏出來的,隻有兩隻爪子是白的,尖得像冰棱,抓向甘寧的臉。甘寧刀一橫,“鐺”的一聲,像砍在了鐵板上,那黑影被劈得往後退了退,散了點,又立刻聚起來,比剛才還大了圈。
“殺不死?”甘寧皺眉,刀勢更猛,一刀劈下去,把黑影劈成了兩半,可兩半黑影在地上打了個滾,變成了兩個小的,都張著爪子撲過來。
張合的劍也出鞘了,劍光比甘寧的刀光冷,他一劍刺向黑影的中間,那裏的黑氣最淡。“噗”的一聲,黑影像破了的燈籠,癟了下去,可沒等張合收劍,旁邊的霧裏又鑽出三個來。“它們怕銳氣!”張合喊道,劍身在手裏轉了個圈,帶起一陣風,把靠近的黑影逼退,“用內力催著兵器發光!”
趙雲的銀槍早就亮了,槍尖的銀光像個小太陽,照得周圍的霧都散了些。他一槍挑飛一個黑影,對甘寧喊道:“興霸,左邊!”甘寧聞言,刀往左邊一揮,正好劈在一個偷襲的黑影上,那黑影“滋啦”一聲,像被火燒了似的,縮成一團。
三人背靠背站著,兵器的光把他們圍在中間,像個發光的繭。黑影越來越多,從霧裏湧出來,鋪了一地,看著讓人頭皮發麻。可奇怪的是,這些黑影雖然多,卻不往趙雲和張合那邊撲,大多盯著甘寧,像一群餓狼盯著塊肥肉。
甘寧殺得正酣,忽然覺得眼前的霧變了。霧裏不再是黑影,變成了水,綠油油的水,像潯陽江的水。水麵上漂著艘船,船板是爛的,桅杆斷了一半,上麵掛著麵破旗,旗上的“甘”字被水泡得發漲。船上站著些人,都穿著水師的甲,甲上在滴水,頭發貼在臉上,臉色青白,正是他當年帶的親衛!
“將軍!”一個親衛朝他喊,聲音泡在水裏似的,悶悶的,“你怎麽不救我們?”
甘寧的刀“哐當”掉在地上。那親衛他認得,叫阿虎,是個漁戶的兒子,跟著他五年了,水性比魚還好,最後死在那個雨夜裏——曹軍放火箭,燒了船,阿虎為了救他,被一根燒紅的桅杆砸中,沉進了江裏。
“阿虎……”甘寧的聲音發顫,他想伸手去拉,可手剛伸出去,就穿過了阿虎的身子,濺起一片冰涼的水。
“將軍,你說過要帶我們回家的。”又一個聲音響起,是蘇飛!蘇飛的臉一半焦黑,一半泡得發白,手裏還攥著半截斷矛,“你說打完這仗,就給我們置地,娶媳婦……”
“我沒忘!”甘寧吼道,眼淚突然就下來了,“我沒忘!是我沒用!我沒護住你們!”那個雨夜的畫麵湧上來,比霧還濃——火在水裏燒,船在往下沉,親衛們喊著他的名字,一個個往水裏跳,有的被箭射穿了喉嚨,有的被火燎著了頭發,他想回頭救,可蘇飛把他往小船上推,吼著“快走!留著命報仇!”
“報仇?”蘇飛的幻影笑了,笑得嘴裏淌出水來,“你報了嗎?你跟著孫權,打曹操,打劉備,可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麽死的嗎?是被你信的人賣了!你連誰出賣了我們都沒查出來,你算什麽將軍!”
“我查了!我查了!”甘寧急得跺腳,腳卻像踩在泥裏,拔不出來,“是李三!那個管糧草的!我後來找到他,把他剁成了肉醬!”
“剁成肉醬又怎樣?”阿虎的幻影湊過來,臉離得很近,甘寧能聞到他身上的屍臭味,“我們活不過來了!你心裏根本不在乎,你隻在乎自己的名聲,在乎孫權怎麽看你!”
黑影趁他愣神,從霧裏鑽出來,爪子快抓到他脖子了。甘寧卻沒動,他看著蘇飛和阿虎的臉,看著那些熟悉的親衛,心裏像被刀剜似的疼。是啊,他總說自己不在乎,可每個夜裏,他都能聽到江水裏的呼救聲,他不敢想,不敢提,就像把傷口捂住,以為這樣就不疼了。
“甘寧!”一聲斷喝像打雷,把霧劈開了道縫。趙雲的銀槍挑在他麵前,槍尖的銀光刺得他眼睛發疼,“你看清楚!這些是幻影!是你的心魔!”
張合的劍也到了,一劍劈在甘寧旁邊的黑影上,劍光帶起的風刮在甘寧臉上:“蘇飛他們若在天有靈,要見的是那個敢打敢拚的甘興霸,不是個被影子嚇住的懦夫!”
“懦夫……”甘寧喃喃自語,突然笑了,笑得眼淚直流,“某才不是懦夫!”他彎腰撿起刀,刀身在手裏抖了抖,抖掉了上麵的水珠——其實根本沒有水,是他的汗。他想起蘇飛拍著他的肩膀說“興霸,咱們弟兄,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想起阿虎笑著說“將軍去哪,我就去哪”,他們從來沒怪過他,是他自己困住了自己。
“賊子敢戲耍某!”甘寧大吼一聲,刀上突然冒出藍光,像潯陽江的浪,一層疊著一層。他朝著蘇飛的幻影劈過去,刀光過處,幻影像水泡似的破了,露出後麵的黑影。“某的弟兄,輪不到你們冒充!”他刀勢越來越猛,藍光映著他的臉,臉上的淚還沒幹,眼神卻亮得嚇人,“今日某就殺破這心魔,讓你們看看,某甘興霸,對得起弟兄,對得起自己!”
黑影在藍光裏慘叫著消散,霧也跟著散了。甘寧拄著刀,大口喘氣,胸口起伏得厲害。趙雲走過來,遞給他一塊幹糧:“喝點水?”甘寧接過來,咬了一大口,嚼得咯吱響,含糊道:“謝了,子龍將軍。”
張合看著他,突然說:“你那刀上的藍光,倒是像江裏的水。”
甘寧咧嘴笑:“那是自然,某的刀,喝過江裏的血,見過江裏的鬼,這點影子,還不夠看!”
三人相視一笑,剛才的緊繃淡了些。石道上,隻剩下些散了的黑氣,像被風吹散的煙。
第三節 暗影交鋒 似曾相識殺機現
霧散了,可前麵的暗更濃了,濃得像化不開的墨。石道上的玄石開始發燙,不是灼人那種燙,是溫溫的,像揣了個暖爐。趙雲蹲下身,摸了摸玄石,發現石麵上的紋路在動,不是風吹的,是自己在爬,像無數小蛇,往一個方向聚。
“這些紋路……”他剛開口,就聽到“嗷”的一聲,像狼嚎,卻比狼嚎粗啞,震得人耳朵疼。
前方的暗裏,慢慢站起來個東西。高有兩丈,像頭狼,卻比狼大得多,身子是黑的,黑得發亮,沒有毛,隻有一層滑溜溜的皮,皮上沾著些發亮的粉,像鱗片。它的眼睛是綠的,綠得像鬼火,盯著三人看,嘴角咧開,露出兩排白牙,牙上還掛著點紅,像血。
“這是……什麽狼?”甘寧握緊刀,碧眼眯成條縫,“看著比草原上的狼王還凶。”
那狼沒撲,先是抬起前爪,在玄石上抓了抓,抓出三道印子。印子剛出來,就有黑影從印子裏鑽出來,變成三個小狼,直撲張合。張合的劍快,一劍一個,把小狼劈散,可他卻皺起了眉:“這爪法……像袁紹的先登營。”
趙雲也看出來了。那大狼的爪子落下時,不是亂抓,是有章法的,左爪虛晃,右爪實擊,跟他當年在官渡見過的先登營死士的搏殺術,幾乎一模一樣。“它在學招式。”趙雲銀槍一橫,槍尖對著大狼的眼睛,“它在模仿咱們見過的敵人。”
話音剛落,大狼動了。它像陣風似的撲向趙雲,左爪帶起股黑氣,直取趙雲的腰,右爪藏在身下,等著趙雲躲閃時再補上一擊。這招,跟當年張合用的“回馬槍”變招,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來得好!”趙雲不退反進,銀槍往下一壓,正好磕在大狼的左爪上,借著反勁,槍尖往上挑,直刺大狼的下巴。大狼沒想到他不躲,往後一仰,躲開了槍尖,可下巴還是被槍風掃到,掉了塊皮,黑血“滴答”落在玄石上,冒起白煙。
“它還會學儁乂的招?”甘寧看得咋舌,刀卻沒停,迎上了從旁邊撲來的黑影,“這孽畜成精了!”
大狼吃了虧,變得更凶,喉嚨裏“呼嚕呼嚕”響,身上的黑氣開始翻湧,湧著湧著,竟變成了披著甲的樣子,甲上的紋路,像曹軍的明光鎧。它再撲時,動作變了,不再是狼的撲法,是騎兵的衝陣,低著頭,用肩膀撞過來,撞得石道都顫了顫。
“是曹操的虎豹騎!”甘寧大喊,他跟虎豹騎打過,知道這股衝勁有多猛,“別硬接!”
趙雲也看出來了。這撞法,跟虎豹騎的“破陣式”一模一樣,連低頭的角度都分毫不差。他忽然明白了:這深淵裏的東西,不僅能模仿招式,還能模仿他們記憶裏的敵人。它在逼他們麵對過去。
“那就讓它看看,咱們現在的本事!”趙雲大吼一聲,銀槍在手裏轉了個圈,槍尖的銀光突然變亮,像個小太陽。他不躲了,迎著大狼衝過去,槍尖不是刺,是掃,掃向大狼的腿。這招是他後來琢磨出來的,專門破騎兵的衝陣,比當年在長阪坡時,更穩,更準。
大狼沒想到他會掃腿,被槍尖掃中,“嗷”地一聲,往前栽了個趔趄。甘寧的刀趁機劈過來,劈在大狼的背上,藍光閃過,大狼的背裂開道口子,黑血噴出來,濺了甘寧一身。
張合的劍也到了,劍細,卻快,像條蛇,鑽進了大狼背上的裂口裏。大狼疼得滿地打滾,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淡,露出裏麵的骨頭似的東西,泛著白。它最後“嗷”了一聲,身子像漏氣的皮球似的癟下去,變成一堆黑灰,風一吹就散了。
可沒等三人喘口氣,前方的暗裏又站起來兩頭狼。一頭的黑氣裏,裹著些水,像剛從江裏撈出來,撲過來時帶著股腥味,招式像江東水師的水戰技。另一頭的黑氣裏,裹著沙,撲過來時腳下帶起黃塵,招式像西涼鐵騎的馬戰術。
“看來它是想讓咱們跟過去的老相識,再打一場。”趙雲銀槍一挺,槍尖的銀光更亮了,“也好,某正好想看看,這些年的武藝,長進了多少。”
甘寧大笑:“正合我意!某倒要讓這水狼看看,某的刀,比當年劈曹營的時候,快了多少!”
張合也握緊了劍,劍身在手裏微微顫,不是怕,是興奮:“那就戰吧。正好讓這些影子知道,我等今日,已非昨日。”
三人再次衝上去。銀槍如龍,藍光似浪,劍光若霜,在幽暗的石道上,攪起一片亮色。槍挑、刀劈、劍刺,配合得越來越默契。趙雲護著兩側,甘寧正麵強攻,張合專找破綻。兩頭狼雖然凶,招式也熟,可終究是影子,沒有真的血氣,更沒有真的智謀。打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三人斬成了黑灰。
石道上,隻剩下三人的喘息聲,和玄石上冒起的白煙。
第四節 晶核源能 創世之謎初顯露
殺散了兩頭狼,前方的路突然亮了。不是兵器的光,是自己亮的,亮得像日出,從石道的盡頭湧過來,暖融融的,照得人身上的寒氣都散了。
三人往前走,越走越亮,最後看到一座台子。台子是白玉的,玉質溫潤,白得發透,上麵雕著花紋,不是龍鳳,是些說不出名字的東西,像鳥又像魚,像山又像雲,繞著台子盤了一圈。台子中間,懸著個東西,拳頭大小,像塊石頭,卻在發光,不是一種光,是七種光,紅、橙、黃、綠、青、藍、紫,一圈圈轉著,像個小太陽,又像個小天地。
“這就是……源能晶核?”甘寧看得直眨眼,那光太亮,晃得他有點暈,“倒像是把彩虹揉成了塊石頭。”
趙雲走近了些,能感覺到晶核散出來的氣。那氣很溫和,像春天的風,吹在臉上,連心裏的煩躁都沒了。更奇怪的是,這氣鑽進身體裏,丹田的內力就跟著動,像遇到了老朋友,親得很。“這能量……”他猛地想起城堡核心的創世能量,也是這種感覺,溫和裏帶著股勁,能生萬物,“和城堡的創世能量,是一樣的。”
張合沒看晶核,他在看台子的底座。底座上刻著字,不是漢隸,也不是篆書,是些彎彎曲曲的符號,像畫出來的,刻得很深,裏麵嵌著些金色的粉,亮閃閃的。“這些字……”他蹲下來,用手指描著符號,“我在太學的古籍上見過類似的,叫‘巫文’,是上古時候的字。”
“上古?”甘寧也湊過去看,“寫的啥?是不是說這石頭很值錢?”
張合沒理他,仔細辨認了半天,才緩緩道:“大概意思是……‘源能者,開天辟地剩下的火;回廊者,通往丟了的地方的路’。”
“開天辟地剩下的火?丟了的地方?”趙雲皺起眉,他忽然想起石道兩側的刻痕,想起那半片漢軍甲片,“難道這晶核,是天地剛開的時候就有的?那‘丟了的地方’,又是哪?”
甘寧忍不住,伸手想去碰晶核。手指剛要碰到,晶核突然亮得更厲害,七彩光裏,竟映出個影子來——是座城堡,城牆上插著旗,旗子上的字看不清,可那城堡的輪廓,跟遷徙城堡,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是……城堡?”甘寧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圓,“這石頭裏,怎麽會有城堡的影子?”
趙雲也看到了,心頭猛地一跳:“遷徙城堡……難道是從‘丟了的地方’來的?這晶核,就是城堡的根?”
張合站起身,目光掃過台子,又看向石道兩側的岩壁:“你們看那些刻痕。”三人回頭看,隻見岩壁上的刻痕,在晶核的光裏,竟連成了一幅圖——圖上有座城堡,城堡旁邊有條路,路的盡頭,畫著個黑洞似的東西,旁邊寫著個巫文符號,張合說,那符號就是“失落之地”。
“這條路,就是深淵回廊。”張合指著圖,“城堡從失落之地出來,走的就是這條路。這晶核,就是路上的標記,也是能量的源頭。”
甘寧把晶核捧在手裏,沉甸甸的,光從指縫裏漏出來,照得他的手都成了彩色。“管它從哪來的,總之是好東西。”他把晶核裝進懷裏,拍了拍,“回去給城主看看,保管高興。”
趙雲看著岩壁上的圖,心裏卻沉甸甸的。失落之地……創世餘燼……這城堡的來曆,比他想的要深得多。那些暗影狼,模仿的是過去的敵人,難道失落之地裏,藏著更多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走吧。”趙雲最後看了一眼那座白玉台,“該回去了。”
三人往回走,石道上的玄石不再發燙,刻痕也暗了下去,像睡著了。深淵裏的風,也變得溫柔了些,不再像鬼哭,倒像在哼著什麽調子,聽不清,卻讓人心裏發靜。
走出石門時,外麵的太陽正烈,曬得人暖洋洋的。甘寧摸了摸懷裏的晶核,還在發燙,忍不住笑:“這趟沒白來,不僅拿了寶貝,還殺得痛快。”
張合看了趙雲一眼,忽然說:“子龍將軍的槍法,張某佩服。”
趙雲笑了笑:“儁乂的劍法,也讓趙某大開眼界。”
三人相視一笑,往城堡中心走去。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子裏,仿佛還藏著深淵的暗,和晶核的光。
欲知這源能晶核會引出何等驚天秘密,那失落之地又藏著怎樣的過往,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