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蜀斷憑玉佩 核鳴應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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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三六回 蜀漢決斷憑玉佩 靈核共鳴應浮城
    第一節 玉出塵埃 武侯持佩憶先主
    蜀營的夜,是被墨浸透的綢。
    中軍帳的燭火搖搖晃晃,像隻垂死的蝶,翅尖掃過案上的《出師表》手稿。諸葛亮的筆跡在燭火下忽明忽暗,“夙興夜寐,恐托付不效”八字的墨跡,被他指尖反複摩挲,已泛出陳舊的光。案角堆著半盞殘茶,茶漬在盞底結了層霜,像極了五丈原的秋。
    他獨坐案後,掌心躺著一枚玉佩。玉龍佩長三寸七分,寬一寸二分,是劉備在建安十三年得的和田暖玉。龍首高昂,吻邊銜著顆米粒大的明珠,左目下一顆黑痣,是當年劉璋贈玉時,匠人特意點的,說“應北鬥第七星,主庇護”。此刻,玉佩在掌心微微發燙,龍鱗的紋路間似有流光遊走,像蜀地的錦江在月光下淌。
    “主公,”諸葛亮的聲音輕得像帳外的風,指腹劃過龍尾的缺口——那是長阪坡的印記。建安十三年,趙雲懷阿鬥突陣,曹操的校尉一箭射來,正是這玉佩擋了去,箭簇崩飛了半片龍鱗,留下這道月牙形的疤。“您當年護著阿鬥,如今這玉,要護著整個蜀漢了。”
    帳外傳來甲葉相擊的脆響,趙雲的影子被燭火投在帳簾上,銀甲的輪廓像幅剪紙。“軍師,魏延將軍他們在帳外站了三刻鍾,靴底的雪化了又凍,凍了又化。”
    諸葛亮將玉佩收入錦盒。錦盒是黃月英用蜀錦縫的,裏襯繡著“漢”字,絲線取的是杜鵑啼血的紅。“讓他們進來吧。”
    帳簾掀開的刹那,寒氣裹著雪粒子撲進來,燭火“噗”地矮了半截。魏延第一個跨進來,玄甲上的冰碴子落地,碎成一片白。他身後,趙雲的銀甲沾著霜,薑維的槍纓結著冰,馬岱的披風還在滴水——他們剛從北寨的“九連環”防禦陣回來,那裏的風能吹裂石頭,卻吹不散將士甲上的寒。
    “軍師召我等,必是為浮城那‘融合’的鬼事!”魏延的嗓門像擂鼓,震得案上的竹簡跳了跳,“末將聽說,曹操要用倚天劍當鑰匙?他也配!那劍斬過呂伯奢,殺過孔融,沾的都是忠良血!”
    諸葛亮示意親兵煮茶。茶湯是蒙頂山的明前芽,沸水衝下去,茶葉在盞中翻卷,像一群綠蝶在掙紮。“浮城守護者言,虛無之隙已過‘天樞’,三日之內必至。要擋它,需三國能量合一。鑰匙有三:魏之倚天劍,吳之江東璽,還有……”他頓了頓,打開錦盒,玉佩的青光漫出來,在案上洇出一小片綠,“先主的玉龍佩。”
    “什麽?!”魏延的拳頭砸在案上,茶盞裏的水濺出來,燙了他的手,卻渾然不覺。“要用先帝的玉佩?這是要把蜀漢拆了,跟魏吳拚作一團?先帝在白帝城怎麽說的?‘朕亡之後,卿等宜竭盡忠力,輔保幼主,複興漢室’!您忘了?”
    趙雲伸手按住魏延的胳膊,銀甲的涼意透過玄甲滲過去:“文長,聽軍師說完。”他看向諸葛亮,目光裏有憂,“那‘融合’,是要改旗易幟?”
    諸葛亮拈起玉佩,龍紋在青光中仿佛活了,龍爪下的雲紋流轉,像南鄭的雲海。“非也。是‘共生’。城郭還是成都的城郭,百姓還是蜀地的百姓,隻是能量流與魏吳相通,像三條河匯進江,同去滄海。”
    薑維的指尖劃過槍杆的刻痕——那是他親手鑿的“興複漢室”四字,木頭的紋路裏還嵌著祁山的土。“可江河匯了,誰主沉浮?曹操的倚天劍凶,孫權的江東璽滑,怕不是要借‘共生’之名,吞了我蜀漢的根!”
    馬岱低頭吹著茶盞,熱氣模糊了他的臉。他想起哥哥馬超臨終前攥著他的手,指節發白:“岱兒,要讓漢旗插遍涼州……”那聲音,還在耳鼓裏響。
    帳內靜得能聽見雪粒子打帳的聲。諸葛亮忽然笑了,指腹彈了彈玉佩,清音像玉泉山的泉:“諸位還記得建安十二年,先帝在新野,百姓拖家帶口跟著跑嗎?有人勸他棄民,先帝說‘夫濟大事必以人為本’。”他將玉佩放在案上,青光映著每個人的臉,“如今虛無之隙要吞的,何止新野的百姓,是整個蜀漢的生靈。是守著‘漢’字的空殼,還是保著活生生的人,諸位心裏該有杆秤。”
    魏延的喉結滾了滾。他想起新野城外,那個瞎眼老丈把唯一的麥餅塞給他,粗糙的手在他甲上摸:“將軍,護著娃……”
    “可先帝的基業……”他的聲音突然啞了。
    “基業在人,不在玉。”諸葛亮的聲音輕,卻像重錘敲在眾將心上,“隻要蜀漢的人在,心在,這玉佩的青光就在。若人沒了,玉再亮,又有何用?”
    帳外的風突然緊了,帳簾被吹得獵獵響,像無數冤魂在哭。趙雲看著玉佩,忽然想起劉備臨終前,把這玉佩塞進諸葛亮手裏時的眼神——那不是托付,是信托。
    “末將信軍師。”趙雲率先開口,銀甲在青光中泛著冷光,“但有一條,先帝的宗廟,蜀漢的國號,不能丟。”
    “對!”薑維立刻接話,槍尖在案上劃了道痕,“還要立約,魏吳若敢動我蜀漢的糧道、兵甲,這玉佩……”他說不下去了,玉佩的青光照得他眼眶發燙。
    諸葛亮將玉佩放回錦盒,蜀錦的紅在燭火下,像極了成都的朝霞。“今夜且歇,明日辰時,去南穀口觀星台。那裏的‘望氣鏡’,能看清浮城的動靜。”
    眾將起身時,魏延最後一個走。他盯著錦盒看了半晌,忽然道:“若魏吳真敢背約,末將的大刀,第一個劈了他們的能量管。”
    帳內隻剩諸葛亮一人時,他又取出玉佩。月光從帳頂的破洞漏下來,照在玉佩上,龍紋的影子投在《出師表》上,恰好蓋住“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那句。
    “主公,您看,”他對著玉佩輕笑,眼角的皺紋裏盛著月光,“亮沒辜負您。”
    第二節 將議紛紜 魏延力諫護漢祚
    南穀口的觀星台,是塊天然的玄黃石,被蜀人鑿成了八卦形。
    石台上結著薄冰,踩上去咯吱響。東方的天際剛泛出魚肚白,浮城的輪廓在雲層裏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玄龜,背甲上的紋路與遷徙城堡的機關圖隱隱相合。諸葛亮的錦盒放在石台中央,玉佩的青光透過盒縫,在冰上洇出一小片綠,像早春的草。
    “那就是浮城的核心?”薑維指著玄龜額頭的光點,那裏的光芒忽明忽暗,像人的脈搏在跳。
    魏延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按住腰間的環首刀——刀柄纏著蜀錦,是他婆娘繡的,取的是“辟邪”的意思。“我看像個陷阱。哪有平白無故掉個城下來,還說要‘融合’的?怕不是魏吳勾結,設了個套,等著我們鑽!”
    趙雲的銀槍戳在冰上,槍尖的寒氣凝了層霜。“文長,昨夜斥候回報,虛無之隙的前鋒已過祁山,南鄭的能量罩都在顫。再不動,百姓就要遭殃了。”
    “遭殃也不能丟了骨氣!”魏延的嗓門震得冰屑簌簌落,“當年夏侯淵的鐵騎踏到陽平關,先帝退了嗎?沒有!他帶著我們翻米倉山,硬是把漢中打了下來!”他指著玉佩的方向,“這玉佩上的龍,是抬頭的龍,不是盤著的蛇!”
    諸葛亮的羽扇輕叩石台,冰麵的裂紋在青光中蔓延,像蜀地的河網。“文長可知,龍能騰雲,也能潛淵。潛不是慫,是等風。”他取出玉佩,青光在晨光中更盛,龍鱗的紋路裏,似有無數人影在動——是新野的百姓,是長阪的士卒,是成都的織工。“先帝當年在許昌種菜,在新野寄人籬下,難道是沒骨氣?他是在等一個能讓漢旗再豎起來的機會。”
    “可這機會,要用蜀漢的根去換!”魏延的玄甲蹭過石台,冰麵留下一道黑痕。他昨夜去了昭烈廟,香爐裏的灰都是涼的,供桌上的酒盞結著冰。“若我們真‘融合’了,九泉之下,怎麽跟先帝說?”
    這話像塊石頭,砸在眾將心上。馬岱別過頭,他想起哥哥馬超臨終前,指節摳進他的胳膊:“岱兒,別忘了,你是漢將……”
    趙雲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沉:“文長,建興五年,我們出祁山,天水的百姓怎麽迎我們的?他們捧著麥飯,跪在路邊,說‘盼漢軍盼了十年’。”他的銀槍在冰上劃出“漢”字,冰屑紛飛,“百姓盼的,不是我們腰上的玉佩,是能吃飽飯,睡安穩覺。”
    “可……”魏延還想說什麽,卻被一陣風打斷。風從浮城的方向來,帶著股奇異的腥氣——像鐵鏽混著腐草,是虛無之隙的味道。
    諸葛亮的羽扇指向西方,那裏的天空暗了塊,太陽明明升起來了,卻照不透那片黑,像被墨染了。“它來了。比預計的,早了三個時辰。”
    玉佩的青光突然暴漲,在石台上凝成一道光柱,直衝浮城。浮城玄龜額頭的光點立刻回應,射出一道七彩光帶,與青光纏在一起,像兩條交頸的龍。
    “這是……共鳴!”薑維的槍尖抖了抖,他看見青光裏,先帝的影子一閃而過,正對著他微笑。
    魏延盯著那兩條光帶,玄甲下的後背沁出冷汗。他想起昨夜在昭烈廟,香爐裏的灰被穿堂風卷起來,落在“漢昭烈帝”的牌位前,竟擺成個“可”字。
    “軍師,”他的聲音突然啞了,“若真要融合,末將請求守南鄭。那裏是先帝登基的地方,我得守住。”
    諸葛亮的羽扇拍了拍他的肩:“好。南鄭的防禦陣,用‘八卦’套‘五行’,玉佩的青光會引浮城的能量過去,比尋常陣法,強十倍。”他轉向趙雲,“子龍將軍,你隨我去浮城祭壇,見證盟約。”
    趙雲點頭時,玉佩的青光突然晃了晃,龍紋的影子在光帶中,似乎笑了。
    眾將散去後,石台上的冰開始化了。諸葛亮將玉佩放回錦盒,指尖沾著冰碴子,涼得刺骨。他望著浮城的方向,那裏的七彩光帶正一點點變亮,像要把整個天空,都染成蜀漢的朝霞。
    第三節 武侯定計 蜀將同心應浮城
    浮城祭壇的玉石台,方圓十丈,是用星辰石鋪的,每塊石頭都刻著“創世能量”的符文。
    台麵上的“融”字被三國的能量流圍著:魏的赤流像燒紅的鐵,吳的藍流像化凍的江,蜀的青流像抽芽的竹,在字間轉著圈,像三條追逐的魚。諸葛亮站在青流邊,錦盒裏的玉佩微微發燙,與腳下的星紋共鳴,發出細不可聞的嗡鳴。
    曹操的倚天劍插在左槽,劍穗上的紅瑪瑙映得赤流像團火,劍身上的“倚天”二字在光中閃,帶著股睥睨氣。孫權的江東璽嵌在右槽,玉質溫潤如脂,藍流繞著它打旋,像吳地的水繞著石頭。
    “諸葛軍師,”曹操的聲音從赤流那邊傳來,他的蟒袍掃過星紋,帶起一串火星,“盟約已擬好,三方各保留國號、宗廟,能量共享,誰也別想占便宜。”
    孫權的笑聲從藍流那邊飄過來,像片羽毛落在水麵:“曹孟德也有怕的時候?放心,我吳人不貪,隻要浮城的水脈能引去建業,讓百姓喝上幹淨水就行。”
    諸葛亮打開錦盒,玉佩的青光漫出來,與赤、藍二流交織,在“融”字上凝成個“漢”字,筆畫裏嵌著蜀地的梯田、錦緞、棧道。“盟約可加一條:若有一方背約,另兩方可合力斷其能量。”他的羽扇點向“漢”字,“用這玉佩、倚天劍、江東璽,共同做見證。”
    曹操的倚天劍顫了顫,劍穗的紅瑪瑙亮了亮,算是應了。孫權的江東璽泛了泛藍光,玉上的“受命於天”四字更清晰了,也算默許。
    儀式開始時,黃月英帶著機關師,將三枚“監能符”貼在台角。符紙是用三國的兵甲碎片做的:魏符用的是官渡的鐵甲,畫著虎;吳符用的是赤壁的船板,畫著鳳;蜀符用的是定軍山的槍頭,畫著龍。“符紙會記錄能量流動,若有異常,會發出警示。”她的指尖劃過蜀符,龍紋突然活了,對著諸葛亮點了點頭,像個懂事的孩子。
    魏延在南鄭的防禦陣裏,看著玉佩的青光透過陣眼,流遍整個城郭。百姓們站在街道上,指著天空的光帶,孩子們拍手笑,說像過年的煙花。賣糖畫的老漢正用銅勺在青石板上畫龍,龍身竟與玉佩的光帶隱隱相合。魏延摸了摸腰間的刀,刀柄的溫度,竟和玉佩的青光一樣暖。
    趙雲護著諸葛亮,站在祭壇中央。當三方的能量流徹底交匯時,他看見青光裏,先帝的影子一閃而過——還是當年在新野的模樣,笑著,對他招手。
    “成了!”馬鈞的聲音比鞭炮還響,他舉著能量儀,屏幕上的數值跳得歡快,“創世能量的純度,達到了九成!比單獨任何一方,都強!”
    虛無之隙的黑氣在祭壇外撞得粉碎,像海浪拍在礁石上,發出淒厲的嘶鳴。
    諸葛亮望著那片退去的黑暗,忽然想起劉備托孤時,曾在他手心寫過一個“共”字。當時不懂,此刻看著三國交織的能量流,忽然懂了——共,不是失,是得。
    儀式結束,返回蜀營的路上,月光灑在玉佩上,青光裏的龍似乎長出了翅膀,像要帶著蜀漢的希望,飛向好天。
    趙雲忽然道:“軍師,您說,先帝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諸葛亮笑了,將玉佩貼在眉心,龍紋的涼意沁得他靈台清明:“或許吧。他留給我們的,從來不是塊玉,是顆能屈能伸的心。”
    帳外的號角聲起,是南鄭傳來的捷報——虛無之隙的前鋒,被融合後的能量打退了。
    諸葛亮將玉佩放回錦盒,蜀錦的紅在月光下,像極了蜀漢的未來。
    第四節 靈玉共鳴 漢祚薪火待傳承
    三日後,蜀營的能量管第一次向魏吳輸送能量。
    管子是用蜀地的楠竹做的,三丈長,內壁刻著龍紋,能量流在裏麵跑,像條發光的河,嘩啦啦地響。魏延守在管邊,手裏捏著“斷能符”——符紙是黃月英畫的,用的是他的血,說“漢將的血,能鎮住邪祟”。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盯著能量流的速度,比盯著北寨的敵兵還緊。
    “文長將軍,歇會兒吧。”送飯的老兵遞來個麥餅,餅上印著“漢”字,是他婆娘用模子壓的,“軍師說了,能量流穩得很,比南鄭的井水還順。”
    魏延咬了口餅,麥香混著能量的甜味在嘴裏散開。他抬頭望浮城,那裏的光帶像條七彩的虹,一頭連著魏營的赤,一頭連著吳營的藍,中間這頭紮在蜀漢的土地上,紮得深,像老樹根。
    諸葛亮在觀星台,看著玉佩在沙盤上畫出新的星圖。圖上,魏、蜀、吳的星挨得很近,像三個挨在一起的村落,周圍的黑正一點點退去,露出星星點點的光,像百姓家的燈。
    黃月英走進來,手裏捧著新釀的“共鳴酒”,用的是三國的水:魏的漳河,吳的長江,蜀的嘉陵江。“嚐嚐?馬鈞說,這酒的味道,像極了融合後的能量流。”
    諸葛亮抿了口,酒液在舌尖轉了轉,先是魏酒的烈,再是吳酒的綿,最後是蜀酒的醇,混在一起,竟有種說不出的厚,像三國的百姓,雖不同,卻能共飲一杯。
    “玉佩呢?”黃月英看著空錦盒,笑了,“又被您藏起來了?”
    諸葛亮指了指沙盤,玉佩正躺在星圖的中央,青光漫過三國的星,像層薄紗,溫柔地蓋著。“它不屬於我,也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他的指尖拂過玉佩,龍紋的影子在沙盤上畫出條路,從涿郡到徐州,從新野到成都,再到這浮城,彎彎曲曲,卻一直向前,“它屬於所有盼著‘漢’字活下去的人。”
    帳外傳來報聲,說魏吳的使者到了,送來了新繪的能量流圖。諸葛亮起身時,玉佩的青光突然亮了亮,龍首轉向東方,那裏的天空已露出了魚肚白,像要亮起來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