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餘孽再掀浪 魂歸火種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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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0回 拾荒餘孽再掀浪 斷指魂歸火種源
第一節 餘孽劫道 星錨側管起烽煙
星錨懸於核心第三日,金紅流光已如溫玉。魏營虎豹騎正以玄鐵索加固隕石陣,鏈環碰撞聲與星流“嘩嘩”聲相和,似戰後田歌。蜀營連弩手在錨鏈間搭起了望台,弩機上的青銅紋被流光鍍得發亮,趙廣正用綢布擦拭槍尖,槍纓的紅在金輝中格外鮮活。吳營夜梟小隊分三批巡邏,甘寧斜倚龍鳳劍,雙戟交擱膝頭,絡腮胡上沾著檢修時蹭的星塵,正與銳士笑談建安十三年夜襲曹營事——那時他率百騎劫寨,歸來時盔上仍掛著曹軍的紅纓。
“將軍快看!西北導管在顫!”望樓吳兵的呼喊劈碎笑語。
甘寧猛地抬頭,隻見星錨西側那根十丈粗的能量導管——創世火種時代的合金所鑄,外壁流轉的金紅光芒如活物血脈——竟似被巨蟒纏噬的長鯨,劇烈抽搐。管身魏蜀吳三色符文忽明忽暗,連接鎮嶽號的接口處,幾抹幽綠影子正以鉤爪攀附,指甲刮過符文時,金紅光芒便如被啃噬的皮肉般褪散,露出底下蠕動的暗紋,與斷指虛影上的虎煞之氣一般無二。
“是拾荒餘孽!”甘寧雙戟一挺,玄甲碰撞聲驚起周遭星塵,“夜梟小隊,隨某斬了這群蟊賊!”
二十銳士拔刀應和,吳旗在星風中獵獵作響。他們沿錨鏈疾行,鏈節上的能量流透過靴底傳來溫熱,卻壓不住心頭寒意——終焉程序後,拾荒者已十不存一,怎會驟然集結?
靠近導管時,血腥味混著金屬焦糊味嗆入肺腑。十三名拾荒者正以特製鉤爪攀附管壁,手中鏽蝕的能量刀瘋狂劈砍符文,刀光過處,金紅流光便黯淡一寸,露出內裏幽綠脈絡,如毒蛇吐信。為首獨眼漢石敢當,臉上疤痕與斷指如出一轍,手中半截“守星”矛杆正猛戳管壁接口,那裏本是魏營檢修口,昨夜馬鈞調試“魏闕”時暫鬆了固定栓,此刻竟被矛尖撬開一線!
“住手!”甘寧左戟擲出,破空銳嘯中,精準劈斷一名拾荒者的鉤爪。那人身子墜向暗星雲,慘叫在星流中扯成細絲,消散前卻嘶出一句:“為斷指首領報仇!為守星三百弟兄雪恨!”
其餘拾荒者見狀更瘋,石敢當獨眼在幽綠中閃著凶光:“吳狗懂什麽!星錨本是我守星人世代所護,爾等三族餘孽偷火種碎片苟活,也配染指?”他從懷中掏出枚墨晶核——與斷指所佩同源,隻是更小——狠狠按向管壁裂縫,“這‘煞星核’能引星錨能量逆流!今日便讓爾等嚐嚐被星軌反噬的滋味!”
晶核觸壁刹那,整根導管爆作幽綠火炬。金紅流光如受驚魚群四散,管壁合金龜裂處噴出縷縷綠霧,沾到錨鏈便蝕出麻點,發出“滋滋”輕響,竟與歸位者虎煞之氣一般無二。夜梟銳士李三被綠霧掃中,左臂甲胄瞬間潰爛,露出的皮肉以肉眼可見速度化作星塵,他至死都攥著腰間吳旗,旗角“吳”字被綠霧染得發黑。
“截住能量!”甘寧右戟劈向噴射的支管,戟刃與綠流相撞,濺起的火星在他臂甲燒出焦痕。餘光瞥見石敢當正拖晶核朝導管樞紐爬——那是連接星錨的關鍵,一旦被破,整根導管能量將倒灌核心,星錨的金紅流光都要變作幽綠!
“追!”甘寧足尖一點錨鏈,鏈節在重壓下彎成弧,借著反作用力如離弦箭射出,雙戟拖出的殘影在星流中劃出道道銀弧,直取石敢當後心。
第二節 悍勇追敵 甘興霸怒斬攔路虎
幽綠能量在導管內奔湧如沸,石敢當拖晶核爬過管壁凸棱,靴底燙出白煙。他身後三名拾荒者用身體築盾,能量刀劈向追來的吳兵,刀刃上的綠鏽蹭到吳兵甲胄,便蝕出朵暗色花。樞紐平台已在眼前——四根青銅柱撐起的方台,柱上創世火種符文流轉,正是能量注入星錨的最後關口。
“首領遺誌今日必成!”石敢當嘶喊著,斷矛尖猛戳青銅柱,矛杆上“守星”二字被綠火舔得發亮。第三下戳出時,柱身符文突然暗滅,一道裂縫從戳點蔓延,幽綠能量如蛇般鑽入。
甘寧躍上平台,左戟格開能量刀,右戟直取石敢當後心。卻見石敢當突然回身,獨眼死死盯著他,斷矛柄猛砸向平台縫隙:“忘了說?這台下埋著‘爆煞雷’——歸位者戰艦殘骸熔的,一炸能掀翻半個核心!”
縫隙中果然竄出幽綠引線,如群蛇朝晶核爬去。甘寧怒吼著一腳踹翻石敢當,俯身去摘晶核鎖鏈。石敢當卻用斷矛撐地,半截身子撲向晶核,獨眼迸出瘋狂:“三族餘孽!下去陪我祖父的三百弟兄吧!”
“將軍小心!”夜梟銳士王二撲上來,用身體擋在甘寧身前。引線觸到晶核刹那,轟然巨響震碎星流,幽綠火浪如巨掌拍向四周。王二的慘叫聲被爆炸聲吞沒,他最後望向吳營方向的眼神,竟帶著幾分釋然——他是當年被斷指拾荒者俘虜的吳兵,今日算是還清了債。
甘寧被氣浪掀飛,後背撞在龍鳳劍上,喉頭腥甜湧上。他掙紮抬頭,見平台已炸作碎片,石敢當的斷矛插在青銅柱裂縫中,矛尖掛著半片染血的麻布——那是斷指斷腕處的纏布。幽綠能量順著裂縫瘋狂湧入星錨,錨鏈的金紅流光正一寸寸變濁,如被墨染的綢緞。
“堵住裂縫!”曹昂的怒吼從錨鏈傳來,他率虎豹騎組成人牆,玄鐵盾交錯成壁,試圖阻擋綠流。趙廣的長槍也如密林般刺向裂縫,槍尖紅光與綠流相撞,濺起的火星在星流中凝成短暫的虹。
甘寧抹掉嘴角血,雙戟拄地站起。他忽然注意到,石敢當炸碎的平台殘骸中,有片合金殘片上刻著細小的星圖——那是星錨能量導管的分布圖,而裂縫處的符文,竟與斷指黑色晶核上的紋路隱隱相合。“這不是亂炸……”他心頭一震,“是故意引綠流衝擊特定符文!”
話音未落,裂縫處的綠流突然變緩,青銅柱上的符文竟開始反向流轉,將幽綠能量一點點吞噬。甘寧湊近細看,見符文流轉的軌跡,與三城核心能源共鳴時的頻率完全一致——石敢當的自爆,竟是用死亡做鑰匙,在激活某種更深層的機製!
“快護住符文!”他對曹昂與趙廣喊道,雙戟舞成銀輪,擋開飛濺的合金碎片。此刻他終於明白斷指那句話的深意——“死亡線收縮,不是結束,是開始”。這些拾荒者的瘋狂背後,藏著連他們自己都未必全懂的使命。
第三節 殘魂揭秘 斷指語驚甘興霸
幽綠火浪漸息,星錨西側的能量導管已斷作三截,殘管垂在錨鏈間,如折斷的巨骨。甘寧捂著滲血的後背,蹲在青銅柱裂縫前,指尖輕撫那些反向流轉的符文——它們正將吞噬的幽綠能量轉化為淡金色,順著錨鏈流向星錨核心,像在療傷。
“這是什麽鬼把戲?”曹昂拄著鎮魂矛喘粗氣,矛尖白光黯淡了些,他左臂的傷口又裂開了,血珠滴在錨鏈上,與流金相融。趙廣用長槍挑起一塊帶星圖的合金殘片,眉頭緊鎖:“這星圖標注的,是星錨所有能量節點……拾荒者怎麽會有這個?”
諸葛亮羽扇輕揮,拂過裂縫處的符文,符文金光驟亮,映出他長髯上的星塵:“是斷指留下的。他知道僅憑拾荒者,破不了星錨的防禦,便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法子,逼我們來補這個‘局’。”
“那老匹夫還沒死絕?”甘寧啐了口帶血的唾沫,忽然瞥見裂縫深處有微光閃爍。他伸手去掏,摸出枚裂開的黑色晶核——正是石敢當按在管壁上的那枚,此刻晶核的裂縫中,正飄出一縷淡青的煙,在空中凝成斷指模糊的虛影。
虛影的斷腕處纏著半片麻布,獨眼在青煙中閃著疲憊的光:“甘興霸……果然是你找到我。”他的聲音比生前更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澀,“別白費力氣了,這隻是我留的一縷殘魂,撐不了多久。”
“你到底想幹什麽?”甘寧雙戟交叉,戟尖對著虛影,“炸導管,引綠流,害死這麽多人,就為了看場煙火?”
斷指虛影發出一陣咳嗽般的笑,青煙在星流中抖成碎片:“害死?王二是三年前被我拾荒者俘虜的吳兵,他早說過,若有機會死在吳旗旗下,算是贖了降罪。石敢當的祖父,是當年守星三百弟兄裏唯一的幸存者,他等這一天等了三十年。”虛影忽然轉向曹昂與諸葛亮,“你們真以為我是拾荒者後裔?”
曹昂鎮魂矛一挺:“難道不是?”
“我是歸位者。”斷指虛影的聲音陡然拔高,青煙劇烈震顫,“是創世火種最後的守護者!當年三祖還是歸位者‘三巨頭’時,我祖父是火種看守者!那時的歸位者,不是你們見的凶戾模樣——我們是宇宙遷徙者,帶著浮城尋找新家園,曹劉孫的先祖,本是遷徙艦隊的三位艦長!”
晶核裂縫中突然滲出淡金色的液珠,在空中凝成影像:浩瀚星海中,無數浮城組成遷徙隊列,為首三艘巨船上,曹劉孫先祖身披歸位者戰甲,與一位白袍老者想必是斷指祖父)共捧創世火種,火種的光芒在他們臉上流動,沒有後來的猜忌,隻有對未來的憧憬。
“後來呢?”諸葛亮的聲音有些發顫,羽扇停在胸前,長髯上的星塵簌簌落下。
“後來他們貪了。”斷指虛影的青煙黯淡下去,影像也隨之扭曲,“創世火種能重塑宇宙,三人都想獨占。我祖父試圖阻止,被他們聯手打成重傷。臨死前,他用最後的力量將真正的火種源——不是你們手中的碎片,是完整的核心——封入星軌核心,讓我世代守護,等能讓浮城歸位的人。”
影像中,白袍老者倒在血泊裏,胸口插著半截龍鳳劍,三祖的身影在火種光芒中扭曲,他們的歸位者戰甲上,開始浮現魏蜀吳的旗幟,像是在剝離某種身份。
“所以你盜星軌之淚,是為了引我們來星錨?”陸遜的聲音從錨鏈傳來,他不知何時帶著星軌之淚趕來,晶核的光芒與斷指虛影相觸,泛起柔和的漣漪。
“不然呢?”斷指虛影苦笑,“隻有三城核心能源共鳴,才能解開我祖父的封印。水蜃號引擎的龍髓晶、鎮嶽號的玄鐵核心、玄鳥號的朱雀引擎,本就是從歸位者戰艦上拆下來的殘件,三者共鳴時的頻率,與歸位者的‘星語’完全一致。”他的虛影忽然指向青銅柱裂縫,“石敢當炸的不是導管,是封印的最後一道鎖——隻有歸位者的血與三族的能量混合,才能觸發‘血契’。”
甘寧看著裂縫中流轉的金綠交融的能量,忽然想起石敢當撲向晶核時的眼神——那不是瘋狂,是解脫。曹昂的鎮魂矛也微微震顫,矛尖白光與裂縫能量相吸,映出他額角舊疤下隱藏的、與歸位者戰甲相似的紋路。
“那你為何不早說?”趙廣忍不住問,長槍在星流中輕輕晃動。
“早說?”斷指虛影的青煙越來越淡,“三祖的背叛刻在星軌裏,你們的猜忌刻在血脈裏。就像現在,我說出真相,你們信嗎?”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甘寧的雙戟上,“把晶核碎片……塞進裂縫最深處的凹槽。那裏有我祖父留的鑰匙,能讓火種源暫時顯形。”
青煙徹底消散前,他留下最後一句話,輕得像星塵落地:“記住,歸位者裏也有好人……就像你們中,也有該被唾棄的。”
第四節 煞爆焚身 三祖虛影現星火
斷指虛影消散的刹那,青銅柱裂縫最深處,果然露出個與晶核碎片吻合的凹槽。甘寧撿起那半片黑色晶核,指尖能感受到碎片上殘留的、屬於斷指的溫度——那是與吳兵傷口相似的、帶著生命力的溫熱,而非歸位者虎煞之氣的陰寒。
“塞進去嗎?”他看向諸葛亮,後者羽扇輕點,長髯在星流中飄動如墨:“既已至此,便看看他說的是真是假。”
晶核碎片入槽的瞬間,整根青銅柱爆發出刺眼的金光。裂縫中流轉的金綠能量突然倒卷,順著錨鏈湧向星錨核心,在錨頂凝成一團巨大的光球——那光球通體澄澈,內部有無數細小的星點在流轉,像是把一片微縮的宇宙封在了裏麵,正是斷指所說的“火種源”!
光球懸在星錨頂端,光芒溫柔得像母親的手,將周遭的星流都染成金色。錨鏈的金紅流光與光球相連,形成一張覆蓋整個核心的能量網,網節點上,開始浮現出無數細小的人影——那是歸位者的先民,他們在光球中勞作、歡笑、駕駛著浮城穿越星雲,畫麵祥和得讓人心顫。
“這才是……真正的遷徙?”陸遜喃喃道,星軌之淚在他掌心發燙,映出光球中與水蜃號古籍記載完全一致的“歸位星圖”。
就在此時,光球中忽然走出三個孩童的虛影。
左側孩童身披縮小的金甲,手持木劍,眉眼間有曹操的英銳,卻無半分陰鷙;中間孩童穿紅袍,雙耳垂肩,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正是劉備的幼年模樣;右側孩童著錦袍,腳踩木船模型,眼神靈動如星,活脫脫是幼年孫權。三人圍著光球追逐嬉戲,木劍碰木船的“咚咚”聲,竟在星流中清晰可聞。
“這是……三祖小時候?”甘寧失聲驚呼,雙戟在星流中微微顫動。
孩童們玩得正歡,忽然齊齊轉頭,看向諸葛亮的方向。他們沒有說話,卻有一道清晰的意念直接印入他的腦海,帶著孩童特有的清澈:“去第七星軌……那裏有真正的歸位者,是守著遷徙星圖的‘星牧’,不是虎煞王那些被仇恨逼瘋的殘兵……”
諸葛亮的羽扇猛地停住,長髯上的星塵靜止在半空。他忽然想起帛書上被血汙蓋住的那句話:“歸位者非一族,有執戈者,有牧星者,牧星者存圖於七星之墟。”
孩童虛影說完,忽然化作三朵金紅相間的火花,撲向光球。光球的光芒驟然暴漲,將整個星軌核心照得如同白晝,那些遷徙的歸位者先民影像也隨之消散,光球緩緩沉入星錨,與錨身融為一體。星錨的鏈節上,開始浮現出完整的星圖,圖上第七星軌的位置,正閃爍著與光球同源的光芒。
青銅柱的裂縫已自動愈合,隻留下淡淡的金紋,如一道結痂的傷疤。幽綠能量徹底消失,星錨的金紅流光比之前更溫潤,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像是有了心跳。
“第七星軌……”曹昂喃喃道,鎮魂矛的白光與星圖上的第七星軌產生共鳴,他能感受到那裏傳來的、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呼喚。
甘寧的雙戟也輕顫起來,戟尖映出星圖上標注的“星牧”二字,那字跡的筆畫,竟與他錦帆營舊部的家徽隱隱相似。趙廣的長槍則指向星圖邊緣的一行小字——“遷徙非逃亡,是尋找更適合的家園”,那字跡的風骨,與諸葛亮的《出師表》如出一轍。
諸葛亮望著星圖,忽然笑了,羽扇在星流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看來,我們又有新的去處了。”他的目光掃過魏蜀吳的將士,那些原本還帶著戒備的臉上,此刻都映著星圖的光芒,竟有幾分相似的憧憬。
遠處的黑暗中,歸位者的虎紋戰艦仍在潛伏,但艦上的白虎圖騰,在星錨新的光芒下,似乎收斂了幾分凶戾。而在更遙遠的第七星軌方向,一點微弱卻堅定的星光,正穿透黑暗,像是在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