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骸照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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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塌陷的深淵底部,一座神秘的星台緩緩浮起。七十二根隕鐵柱矗立其上,表麵流淌著仿佛凝固的璀璨星河,如夢如幻。程羽的占星盤與石台中央的凹槽完美契合,激活的瞬間,穹頂如同被撕裂,垂落萬千如絲如縷的光芒——每縷皆是修士隕落後的命星殘輝,絢爛而又淒美。蘇婉的銀鈴在這光瀑中輕輕懸浮,鈴舌撞擊,發出三百年前青雲宗悠揚的晨鍾聲波,餘音嫋嫋,在這靜謐的空間回蕩。
王老頭的蓑衣在星輝的照耀下漸漸化為齏粉,露出繡滿神秘星紋的鶴氅,熠熠生輝。他那雙幹枯的手指劃過虛空,被光縷照亮的深深皺紋裏,竟然有活體星砂在緩緩遊動:“天樞,你當年在命盤刻下的悔字,可還作數?”
程羽的眼神突然變得決然,他猛地扯斷三根白發,用力擲向星台。發絲在光瀑中瞬間燃成紫煙,煙紋與占星盤的裂紋巧妙拚接,顯出半闕神秘莫測的《星葬經》——這是輪回者燃燒壽元才能施展的禁術,足以見得他破局的決心。向雪手持月蝕劍,鋒利的劍鋒橫在王老頭的頸間,然而月蝕劍卻開始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星輝,劍身逐漸浮現出劍閣首座自刎前那觸目驚心的血色符文。
林秋寒的玄天鏡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誌,自主分解成三百枚碎片。每片都精準地嵌入圍繞星台旋轉的命星之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當蘇婉的血滴落在鏡鈕的瞬間,所有碎片突然折射出同一畫麵:天樞長老將嬰兒交給守山人的瞬間,繈褓裏竟有兩枚銀鈴,這一畫麵令人震驚不已。
此刻,程羽的內心思緒翻湧:星砂在王老頭瞳孔中排列成那熟悉的推演陣,這正是當年與魔尊對弈時的艱難殘局。占星盤傳來的刺痛感與前世被剜心的劇痛相互重疊,原來所謂的悔字......是故意留給三百年後自己的破局線索。
向雪的心中亦是波瀾起伏:月蝕劍吞噬的星輝在經脈中逆行,心魔境中的自刎女子突然開口。她的唇形與蘇婉完全同步,說出的話卻是三百年前劍閣首座隕落前的遺言:“星台東南角的暗格裏......”
王老頭的神情突然變得猙獰,他毫不猶豫地捏碎袖中玉玨。刹那間,星台十二根隕鐵柱如獠牙般倒伏。鬼麵宗主的身影從牙尖緩緩滲出,手中的傀儡盤已與孫長老的藥杵融合成恐怖的混沌法器,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程羽咬緊牙關,咬破指尖,在占星盤上寫下鮮紅的血符。星砂瞬間凝聚成天樞長老的虛幻身影,用力按住那詭異的藥杵。
在兩股強大力量相撞產生的巨大衝擊波中,程羽反應迅速,一把拽著向雪,兩人一同滾入震開的暗格。與此同時,林秋寒的鏡片在此刻神奇地重組,鏡光將蘇婉高高托舉到星台的頂點。她發間的銀鈴與暗格中的另一枚殘鈴產生強烈共振,發出的音波竟然掀翻了即將閉合的隕鐵獠牙。
暗格內,一具水晶棺靜靜地懸浮著。程羽的手觸到棺槨的瞬間,前世的記憶如洶湧的洪流,瘋狂地灌入他的腦海:魔淵血戰時,真正的王守一為他擋下滅魂箭,臨終前將半魂封入占星盤。而外界那個“王老頭”,竟然是魔尊用無常砂捏造的傀儡,這一真相令人震驚。
星台開始崩塌,無數命星如流星般墜入無盡的深淵。蘇婉站在頂點,唱起守山人的安魂曲,每一句音律都仿佛擁有神奇的力量,喚醒了地底沉睡的靈脈。林秋寒的鏡片重新拚合時,映出的不再是玄天鏡的形態,而是一柄刻滿神秘星圖的青銅鑰匙。
向雪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她突然將月蝕劍刺入自己的心口,挑出的兩簇魂火在星輝中緩緩融合。劍閣首座與冷豔女修的身影重疊,她額間浮現出的青色劍印與蘇婉的銀鈴圖騰產生強烈共鳴:“原來我們三個......都是殘次品。”
當最後一顆命星墜入混沌,孫長老那狂妄的笑聲從虛空傳來。他手中的藥杵已完全魔化,杵尖挑著程羽前世剜出的心髒——那心髒正在跳動,表麵密布著與林秋寒手中青銅鑰匙相同的星紋。而深淵最底層,被淨世火熔化的傀儡盤殘骸正重新聚合,形成一個刻有所有人姓名的血色棋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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