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蓮生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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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生蓮在血色棋枰上絢爛綻放時,程羽前世的心髒驟然停止了跳動。蓮瓣上的顆顆露珠晶瑩剔透,折射出七重如夢如幻的幻境,每一重都是天地棋局那至關重要的落子時刻,充滿了未知與變數。林秋寒手中的青銅鑰匙毫無征兆地突然融化,滾燙的鐵水在地麵蜿蜒流淌,神奇地形成了守山人祭壇的陣紋——與蘇婉腕間銀鈴的龜甲紋路完美重合,仿佛是命運的注定。
    孫長老的藥杵尖端,一滴濃稠的黑血緩緩滴落,在地麵腐蝕出冒著詭異紫煙的深深溝壑。溝壑中,一群令人毛骨悚然的屍蠱蟲如潮水般爬出,它們背甲上,赫然刻著各派失蹤弟子的生辰八字,令人心驚膽戰。向雪目光決然,突然割破掌心,將殷紅的鮮血灑入蟲群。刹那間,蠱蟲竟瘋狂地互相啃噬,化作一顆顆血色蓮子,竟與三百年前丹爐中的那顆如出一轍。
    程羽毫不猶豫地抓住正在腐化的心髒,猛地按向棋枰。當血肉觸到蓮根的瞬間,棋枰裂縫中無數蒼白的手臂如幽靈般伸出。他順勢拽住其中一條臂骨,用力反折,清脆的骨裂聲中竟傳出王守一當年的警示:“別碰往生蓮的第三瓣!”
    蘇婉輕盈地踩著蠱蟲的屍體,躍上蓮台。銀鈴在蓮心處劇烈震動,震出細微的裂紋。鈴舌脫落的瞬間,竟變成一柄刻滿神秘星紋的短刃,刃尖刺入的蓮房內,躺著一個與林秋寒麵容一模一樣的男嬰。嬰兒頸間那枚長命鎖的裂紋,與程羽手中心髒的血管走向竟完全一致,仿佛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此刻,林秋寒的心中滿是疑惑與震驚:青銅鑰匙的鐵水滲入掌心,帶來一陣灼痛。在這灼痛中,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自己三歲時在祭壇不小心打翻星盤,王守一用銀鈴接住墜落的星砂。而此刻蓮台男嬰的哭聲,竟與當年自己弄丟銀鈴時的抽泣聲,頻率完全相同,這一切難道隻是巧合?
    孫長老的內心則是充滿了恐懼與掙紮:藥杵傳來的魔氣突然變得滯澀,心髒表麵的星紋正悄然改寫著傀儡法則。當年在丹爐前跪求天樞賜藥的畫麵在腦海中飛速閃過,彼時接過藥碗的手——此刻正緊緊握著魔化的杵柄,顫抖不止。
    向雪突然發力,揮動月蝕劍,瞬間劈碎了兩瓣蓮花。蓮汁在空中凝結成劍閣首座的麵龐,栩栩如生。她毫不猶豫地將月蝕劍刺入虛影眉心,然而劍氣卻通過命絲反向灌入自己的經脈,帶來一陣劇痛。程羽趁機果斷扯斷連接劍穗的命絲,絲線斷裂處迸發的點點星火,瞬間點燃了往生蓮的根係。
    蓮根燃燒的滾滾青煙中,程羽的心髒突然飛起,徑直落入林秋寒的手中。兩者相觸的瞬間,守山祭壇的陣紋光芒暴漲,瞬間將孫長老困在了陣眼之中。蘇婉的銀鈴短刃在此刻精準地刺穿藥杵,魔氣泄漏之處,露出半枚閃爍著神秘光芒的星髓——正是程羽前世嵌在傀儡盤中的禁製核心。
    星髓入手的瞬間,程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入往生蓮的記憶之中:三百年前,自己剖心取髓之時,王守一抱著一個啼哭不止的嬰兒站在暗門之後。那嬰兒左腕係著銀鈴,右腕卻戴著劍閣首座的青玉鐲——正是向雪此刻被月蝕劍割破的手腕。
    蓮台在淨世火中迅速坍縮,化作一個光芒閃耀的光繭,將林秋寒與男嬰溫柔地包裹其中。孫長老在陣眼中的身形突然發生變化,白發轉黑,露出的額間印痕,竟與鬼麵宗主麵具上的三目圖騰一模一樣。而深淵底部的血色棋枰上,所有名字開始滲出血珠,一滴接著一滴,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
    當第七顆血珠墜地,發出清脆的聲響,蘇婉手中的銀鈴突然裂成兩半。半枚鈴身浮現出守山人祭壇的全景圖,恢弘而莊嚴;另半枚卻顯出魔淵血池的陰森倒影——池中浸泡的正是程羽與王守一的屍身,令人不寒而栗。而往生蓮的灰燼裏,一隻隻星砂蟲緩緩爬出,正沿著向雪的劍傷悄然鑽入經脈,在她的瞳孔裏拚出“第九子”三個古老的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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