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身體沒有異常的陳姝權當顧潯在在恐嚇自己，不過倒也不敢太過靠近顧潯，始終保持警惕。
    “哼，當真以為能恐嚇到本宮嗎？”
    “給本宮去死。”
    以防萬一，陳姝直接痛下殺手，要當場結果了顧潯。
    就在運轉功法，驅動簪子的瞬間，隻感覺腹中翻江倒海。
    哇。
    手中玉簪脫手而出的同時，她口中吐出 一口黑色粘稠，腥臭無比的黑色粘液。
    玉簪如流光，刺向顧潯眉心。
    落霞和孤鶩感受了危險氣息，自行護住，攔截玉簪。
    隻是可惜方才大戰不止重傷顧潯，就連兩柄劍也是強弩之末。
    之所以強行懸浮顧潯身側，沒有歸鞘，是因為顧潯已經沒有絲毫自保之力，兩劍 用盡最後的力量護主。
    當當。
    兩聲清脆的響聲過後，落霞和孤鶩被擊飛，玉簪繼續射向顧潯眉心。
    電光石火之間的事，縱使顧潯想躲，殘破的身軀也無法挪動半分。
    危機關頭，一雙纖纖玉手探出，握住了近在咫尺的玉簪。
    顧潯長舒一口氣，趙凝雪也長舒一口氣。
    兩人都沒有 說話，隻是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看到顧潯滿身傷勢，臉色瞬間凝重了幾分，急忙取出銀針，紮在顧潯幾處重要穴位之上，有規律的利用靈力溫養。
    光是論醫術，她已經不輸當年的許神醫，就連顧潯也得甘拜下風。
    幾根銀針下去，顧潯頓覺不再周身疼痛難忍，就連狂暴的氣血都順暢了幾分。
    哇哇哇。
    陳姝嘔吐不停，口中不斷有黝黑粘液吐出。
    她死死盯著顧潯，問道：
    “你究竟幹了什麽。”
    顧潯在趙凝雪的攙扶下，悠悠站直了身子。
    “忘了告訴你，其實我的毒術天下一絕。”
    陳姝隻能再次燃燒精血了，以朱雀神火護主心脈。
    可是她發現，體內突然出現的毒素，竟然能一點點蠶食朱雀神火。
    按理來說，朱雀神火乃是萬毒克星，一般的毒壓根毒不到自己。
    即使真的中毒了一般的朱雀神火也能驅除，就連白公公的九幽玄毒利用精血燃燒朱雀神火也能驅除。
    這究竟是什麽毒，為何會如此這般霸道，比之九幽玄毒都要厲害。
    “老妖婆，不用掙紮了，這毒天下無人能解開。”
    這其實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毒，而是他毒脈之中逼出的一滴精血 。
    除了他的血，天下無藥可解此毒。
    陳姝雙眼泛紅，布滿血絲，她不相信自己會敗在一個黃口小兒手中。
    趙凝雪看著陳姝，從陳姝施展朱雀神術之時，她便已經確定陳姝就是 殺害她娘親的凶手。
    當年她親眼看著娘親被一根朱雀羽毛釘死在牆上的。
    也見到了蘇姨被一個 血紅火球重傷。
    “當年你殺害我娘親，重傷蘇姨之時，可曾會想過會有今日因果。”
    陳姝用力的將身軀挺直，看向顧潯和趙凝雪，冷冷笑道：
    “本宮從來沒有覺得朱雀門之變有錯，若是重來一次，本宮一樣還是會發動朱雀門之變。”
    當年顧長德招趙牧入皇宮，不止要對付陳家，同樣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人人都覺得朱雀門之變是她的錯，殊不知顧長德才是造就一切罪魁禍首。
    她隻是不想死，有什麽錯。
    “本宮唯一遺憾的就是小權死在了變故之中。”
    “幸好，他還給本宮留了一個孫子了。”
    “本宮是敗了，可沒有輸。”
    “隻等楊建安大軍一到，皇位還是淵兒的。”
    “哈哈哈，本宮是 不會輸的。”
    顧權的死 成了她心中的一道執念，使得她將對顧權的愧疚都轉移到了顧淵身上。
    當然，也不可否認她對權力的癡迷，不然顧長德臨死之前，為何要殺她，還是為了防止她將來禍亂朝綱。
    忽然，她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看到楊建安的身影，那道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如同行屍走肉的身影。
    一種不祥預感湧上心頭，她嘶聲砥礪的質問道：、
    “楊將軍，二十萬大軍何在，淵兒何在？”
    楊建安沒有回答，停住步伐，默默將背後顧淵的屍體放下。
    看著那具已經冰涼的屍體，陳姝終於發自內心露出了恐懼，連帶嘴唇都在顫抖。
    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仿佛當年顧權為趙牧擋下致命一刀的場景再次浮現眼前。
    “不可能，不可能，淵兒怎麽可能會死呢?”
    “說，是誰傷了我的淵兒？”
    “顧鄴，一定顧鄴。”
    陳姝步伐僵硬，每落一步，顯得無比艱難。
    來到顧淵身邊，她癱軟在地，猛然將顧淵的屍體摟入懷中，嚎啕大哭。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淵兒怎會死呢？”
    她猛然抬頭，血紅的目光看向楊建安。
    “誰殺的淵兒?”
    “是顧鄴，還是顧潯，亦或者是你？”
    楊建安緩緩道：
    “殿下是自殺的？”
    “他說他不想當皇帝，不願見生靈塗炭，隻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道士。”
    “他想用自的死來阻止這場奪權大戰。”
    “殺死殿下的是你，是我，是所有對他寄予厚望之人。”
    陳姝死死抱著顧淵冰涼的屍體，亦如當年抱著顧權的屍體一般。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死去的不止是孫子，還有她二十餘年的心血和抱負。
    這一刻，好似她一切的努力，一切的謀劃都成了不攻自破的笑話。
    見到顧淵的屍體那一刻，顧潯同樣愣在當場。
    沒有想到幾日前，還與自己把酒言歡老三如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雖然他嘴上一直喊顧淵老三，可他心中顧淵就是他親哥哥。
    他不由想起了老三出征前，喝的酩酊大醉，與自己說那些話。
    “老四，以後有機會多去三清山走走，那裏飯菜真的很香。”
    “還有我師傅那家夥，有趣的很，哄一哄說不得還能掏給你兩樣厲害的大神通。”
    “還有荷花池裏的錦鯉，雖然比不上咱府上的，但是都是我親自喂養的。”
    “就是師兄們太心黑了，總是趁我不注意，便來一條紅燒大鯉魚。”
    “還有弟妹做的菜真是一絕，早點生個大胖小子，閨女也會很好，我都喜歡。”
    ..........
    原來那時他已經在交代遺言，不曾想過還要活著回到長安。
    亦或者離開三清山之時，他便已經算到了他自己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