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壞…了？”
    小暖爐那帶著嫌棄的疑惑奶音，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最後一顆石子。
    話音未落。
    嗡——！！！
    巨坑中心，那顆米粒大小、閃爍著雪花噪點的暗金小珠子貪婪魔眼·殘），猛地爆發出一種極度不穩定的、如同短路般的劇烈震顫！它表麵黯淡的暗金光芒瘋狂明滅，內部的雪花噪點扭曲、拉長，瞬間化作無數道細密的、散發著貪婪與混亂氣息的暗金電弧！
    這些電弧並非攻擊，而是…空間扭曲的觸手！
    以魔眼為中心，一個無形的、帶著強大吸力的漩渦瞬間生成！空間如同被揉皺的紙張，光線扭曲，景象模糊！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規則層麵的拉扯力量，瞬間籠罩了整個遺跡！
    “不好！空間塌陷！” 眼鏡的鏡片瞬間布滿裂紋，失聲驚呼！
    “俺…動不了！” 老鐵全身土黃光芒爆閃，雙腳卻如同被焊在地麵，魁梧的身軀被無形的力量拉扯得向前傾斜！
    “嗷！我的頭！感覺…頭皮要被吸走了！” 剛剛從禿頭打擊中緩過神來的阿飛，驚恐地捂住自己光滑發亮的腦袋，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被拽向漩渦中心！
    董董隻來得及驚呼一聲“金子安！”，懷抱著同樣被吸力拉扯的小暖爐，就被卷入那扭曲的光影之中！
    金子安透明的意識體更是首當其衝！他那本就稀薄到99的存在感，在這空間漩渦麵前如同紙片！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意識就被那狂暴的、貪婪的、混亂的吸力徹底淹沒！
    眼前一黑！隨即是令人眩暈的失重與光怪陸離的扭曲感！
    仿佛穿過了一條由無數破碎的契約條文、燃燒的貪婪金幣、扭曲的星骸殘片構成的詭異通道！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萬分之一秒，也許是一個世紀。
    砰！砰！砰！砰！砰！
    幾聲沉悶的撞擊和驚呼幾乎同時響起。
    眩暈感消退，金子安那稀薄到極致的意識體勉強凝聚，發現自己“摔”在了一片冰冷、堅硬、散發著金屬與岩石混合質感的地麵上。四周並非遺跡的破碎星核，而是一個……巨大、空曠、詭異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室內空間？
    天空？不，沒有天空。頭頂是望不到盡頭的、由無數緩慢旋轉、大小不一的暗金色齒輪構成的“穹頂”！那些齒輪並非機械，更像是某種凝固的、散發著貪婪規則氣息的冰冷能量體！它們相互咬合、轉動，發出低沉而規律的“哢噠…哢噠…”聲，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冰冷的心髒在跳動。
    地麵？是某種光滑如鏡、卻又布滿細微裂紋的暗金色金屬板，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牆壁？同樣由暗金色的金屬構成，高聳入那齒輪穹頂，表麵布滿扭曲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暗紅色能量管道，管道內流淌著粘稠的、散發著微弱星輝的液體。
    空氣？帶著一股濃烈的、混合著金屬鏽蝕、能量過載焦糊、以及…某種極其微弱的、令人作嘔的腐敗甜腥氣味。稀薄的能量粒子在空氣中無序地碰撞，發出“劈啪”的微弱靜電聲。
    這裏…就是貪婪魔眼內部的空間？！
    “老鐵！眼鏡！阿飛！董董！小祖宗！” 金子安在意識裏急吼，視線瘋狂掃視四周。
    “俺…俺在！” 老鐵甕聲甕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金子安循聲“看”去，隻見老鐵那魁梧的身影正掙紮著從一個被砸凹下去的金屬坑裏爬出來，身上的土黃鎧甲光芒黯淡，布滿了刮痕。他甩了甩有些發懵的腦袋，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邏輯…邏輯失效…空間參數…無法解析…” 眼鏡虛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崩潰感，他正從一堆散落的零件個人終端似乎摔壞了）裏艱難地爬起，鏡片完全碎裂，臉上還帶著擦傷，眼神空洞地望著頭頂那無盡的齒輪穹頂，仿佛信仰崩塌。
    “嘶…痛痛痛…老子的…屁股…還有…我的頭！金子安！你欠我的毛錢還沒還呢！” 阿飛齜牙咧嘴地揉著摔痛的部位，光溜溜的腦袋在暗金環境光下異常顯眼。他一邊抱怨，一邊驚恐地看著周圍，“這…這鬼地方是哪？怎麽感覺…涼颼颼的？”
    “董董！小祖宗！” 金子安沒理會阿飛的抱怨，聲音帶著急切。
    “我…我們在這！” 董董帶著一絲哭腔的聲音從更遠一點的地方傳來。金子安立刻“飄”過去，隻見董董正抱著小暖爐，蜷縮在一根巨大的、連接地麵和穹頂的暗紅能量管道後麵。董董的手臂和膝蓋有輕微的擦傷，小暖爐似乎也被摔醒了，正揉著眼睛，冰藍的大眼睛裏帶著茫然和一點點害怕，但氣息還算平穩。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金子安鬆了口氣，稀薄的存在感都因為後怕而波動了一下。
    “檢測環境！” 他立刻溝通法典。雖然熔爐毀了，但法典虛影還在他意識中沉浮。
    “環境分析：目標空間為‘貪婪魔眼殘）’內部規則具象化領域——‘無盡契約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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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特性：高度扭曲！物理法則部分失效！存在‘契約陷阱’與‘債務迷宮’！”
    “能量屬性：貪婪規則殘餘微弱）、混亂悖論能微量）、未知星骸腐朽氣息主導）…”
    “威脅等級：高空間本身具備規則侵蝕與精神汙染）！”
    “警告！檢測到甲方存在感持續流失！當前：99.9！瀕臨存在消散臨界點！”
    存在感99.9？！金子安感覺自己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徹底熄滅。在這詭異的空間裏，連“存在”本身都成了奢侈品！
    “咿…呀…困…” 小暖爐在董董懷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似乎剛才的折騰耗盡了它恢複不多的精力，小腦袋一歪，又沉沉睡去。眉心的碧綠光點也黯淡下去。
    “得想辦法出去！這鬼地方待久了，我們都會被這規則同化掉！” 眼鏡強忍著崩潰，試圖修複他的終端，但屏幕一片雪花，隻能放棄。
    “往哪走？” 阿飛摸著光頭，看著四周幾乎一模一樣的暗金牆壁和能量管道，一臉抓瞎。
    金子安也頭疼。這空間大得離譜，又沒有任何明顯的標識或出口。頭頂那無盡的齒輪穹頂散發著冰冷的壓迫感，腳下光滑的金屬板倒映著他們渺小的身影。
    “跟著…能量流動的方向走？” 金子安嚐試感知空氣中那些稀薄能量粒子的流向，但它們混亂無序，毫無規律。
    “哢噠…哢噠…哢噠…”
    頭頂齒輪轉動的聲音單調而壓抑，如同催命的秒針。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
    “沙沙沙…”
    一陣極其輕微、仿佛無數細小爪子刮擦金屬地麵的聲音，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密集！
    “有東西！” 老鐵立刻警覺，魁梧的身軀擋在眾人前方，土黃光芒再次亮起，雖然稀薄，卻帶著一往無前的堅定。
    眼鏡和阿飛也瞬間繃緊神經，董董抱著小暖爐緊張地後退半步。
    金子安透明的意識體高度凝聚，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黑暗中，兩點…四點…八點…越來越多的、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如同鬼火般亮了起來！緊接著，一個個矮小的、佝僂的、輪廓模糊的黑影，從暗金牆壁的陰影裏、從巨大的能量管道後麵…如同潮水般湧了出來！
    它們的數量極多！至少有上百個！每一個都隻有半人高，身體仿佛由凝固的暗金泥漿和破碎的、燃燒殆盡的星骸灰燼糅合而成，不斷滴落著粘稠的黑色油汙。它們的“臉”上沒有五官，隻有兩點不斷閃爍的幽綠光芒，如同貪婪的眼睛。它們的手臂細長扭曲，末端不是手，而是…由無數細小、生鏽的銅錢和扭曲的契約碎片構成的…爪子！
    這些詭異的生物，無聲地移動著，速度不快，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貪婪、腐朽和…討債的氣息！它們的目標，赫然是金子安一行人！那無數點幽綠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鎖定了他們！
    “這…這他媽是什麽鬼東西？！” 阿飛聲音都變了調，看著那潮水般湧來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怪物，頭皮雖然沒了）一陣發麻。
    “檢測！” 法典意誌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目標：規則衍生物！暫命名：‘討債鬼星骸殘渣型）’！”
    “構成：貪婪魔眼被清算之雷重創後逸散的規則殘渣 + 星骸腐朽物質 + 未知契約怨念！”
    “特性：物理攻擊弱！規則侵蝕強！具備‘債務標記’與‘存在感汲取’能力！集群行動！極度貪婪！目標：掠奪一切具備‘價值’的實體與能量！”
    “威脅等級：中單體）！高集群）！”
    討債鬼？！還是星骸殘渣型的？！金子安看著那些揮舞著錢幣契約爪子、散發著腐朽貪婪氣息的怪物潮水般湧來，感覺無比荒謬！這貪婪魔眼內部，簡直是討債聯盟的垃圾回收站！
    “準備戰鬥！別被它們的爪子碰到！那東西會吸存在感！” 金子安立刻在意識裏警告！他自己那99.9的存在感可經不起吸了！
    “吼——！來啊！嚐嚐你鐵爺爺的拳頭！” 老鐵怒吼一聲，不退反進！全身土黃光芒凝聚於雙拳，如同兩柄重錘，狠狠砸向衝在最前麵的幾隻討債鬼！
    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那幾隻討債鬼如同被卡車撞到的陶俑，瞬間四分五裂！暗金的泥漿和燃燒的星骸灰燼四散飛濺！
    “弱！太弱了！” 老鐵信心大增！
    然而，異變陡生！
    那些被砸碎的討債鬼殘骸，並未消失！散落在地麵的暗金泥漿和星骸灰燼如同有生命般，迅速蠕動著，重新凝聚！並且…一分為二！變成了兩隻新的、體型稍小、但同樣散發著幽綠目光的討債鬼！再次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
    “打不死？！還會分裂？！” 老鐵驚愕。
    “物理攻擊無效！它們是規則衍生物！必須用能量湮滅核心！” 眼鏡焦急地大喊，同時雙手快速結印，指尖亮起微弱的邏輯符文光芒，試圖幹擾這些怪物的行動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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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的！” 阿飛雖然沒了綠毛，但速度還在！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殘影，避開幾隻討債鬼的撲擊，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帶著混亂氣息的悖論能量僅存的），如同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向一隻討債鬼的“眼睛”！
    噗嗤！
    那點幽綠的光芒應聲而滅！那隻討債鬼發出一聲無聲的嘶鳴，整個身體瞬間僵直，然後如同沙堡般崩塌，化作一灘失去活性的黑色油汙，不再凝聚！
    “眼睛是弱點！攻擊它們的綠眼睛！” 阿飛一擊得手，興奮地大喊。
    “掩護阿飛！” 金子安立刻指揮，“老鐵！擋住正麵！眼鏡！幹擾它們集群行動！”
    “交給俺！” 老鐵雙臂張開，土黃光芒形成一道並不厚實的光牆，硬生生頂住了潮水般湧來的討債鬼衝擊！雖然不斷有討債鬼被撞碎、分裂，但老鐵如同礁石，死死守住陣線！
    眼鏡的指尖亮起高頻閃爍的邏輯符文，一道道無形的幹擾波紋擴散出去，讓靠近的討債鬼動作變得遲滯、混亂，甚至互相碰撞！
    阿飛則如同鬼魅般在光牆後方穿梭，每一次閃現，指尖的悖論能量都精準地刺滅一隻討債鬼的幽綠眼睛！
    董董抱著沉睡的小暖爐，緊張地躲在眾人身後，看著夥伴們奮力戰鬥。
    戰鬥暫時穩住了。但金子安的心卻沉了下去。
    阿飛的悖論能量在飛速消耗！他本就不擅長能量攻擊，全靠之前殘留的一點點！老鐵的防禦光牆也在討債鬼不斷的衝擊和分裂下迅速變薄！眼鏡的臉色越來越白，精神力的消耗巨大！而討債鬼的數量…似乎無窮無盡！它們從四麵八方，從牆壁的陰影裏，從管道的縫隙中，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幽綠的眼睛如同黑暗中的螢火蟲，密密麻麻，望不到盡頭！
    “這樣下去不行！耗也被耗死了！” 金子安焦急萬分。他嚐試溝通法典：“有沒有辦法？找出路！或者…利用這裏的規則！”
    “空間解析中…‘無盡契約回廊’核心邏輯：債務循環！出路節點…需滿足特定‘契約條件’或…支付足夠‘代價’…” 法典的回應冰冷而緩慢，“警告！甲方存在感：99.99！即將突破臨界！存在消散風險：極高！”
    99.99！金子安感覺自己的意識如同即將燃盡的燭火，視野開始模糊，感知變得遲鈍。他甚至能“聽”到那些討債鬼發出的、無聲的貪婪嘶鳴，如同無數隻螞蟻在啃噬他最後的“存在”。
    “金子安！你怎麽了？感覺…你好像…更透明了？” 董董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看著金子安那幾乎要融入環境光線的意識體，擔憂地喊道。
    “老大！頂住啊！我們快殺出一條血路了！” 阿飛一邊戰鬥，一邊頭也不回地喊道，他看不到金子安的狀態。
    殺出血路？金子安看著那依舊無窮無盡的討債鬼潮，看著夥伴們越來越吃力的戰鬥，感受著自己即將徹底消散的“存在”…
    絕望嗎？或許有一點。但更多的是不甘！
    他金子安，重生一世，覺醒“鈔能力”，撿到上古饕餮幼崽，忽悠過燭九陰，甩鍋給貪婪魔眼，硬抗過宇宙天劫…怎麽能…怎麽能倒在這群由垃圾殘渣構成的討債鬼手裏？！
    “代價…支付代價…” 法典的話語在他即將消散的意識中回響。
    支付代價？他還有什麽？節操清零，存在感歸零…除了這條隨時會消散的意識…
    等等！意識？！
    一個瘋狂到極致、卻又是唯一可能的念頭，如同回光返照般，在金子安即將熄滅的意識核心中，轟然點亮！
    “法典！” 他用盡最後一絲“存在”的力量，在意識裏發出無聲的咆哮，“啟動…‘等價交換’天賦…終極權限！”
    “抵押物：甲方金子安）…即將消散的…意識本源烙印！”
    “換取：一次性的…‘存在歸零’狀態！”
    “效果描述：當甲方存在感徹底歸零的刹那…其意識將進入絕對‘虛無’態…免疫一切基於‘存在’的攻擊與規則鎖定…並…短暫獲得‘規則盲區’視野！”
    “目標：利用‘虛無’態…窺破‘無盡契約回廊’的核心節點…或…討債鬼集群的…指揮節點！”
    “交易口號：老子都不存在了！看你們還怎麽跟老子討債！！！”
    這個交易請求，已經不能用瘋狂來形容！這是賭上最後意識烙印的終極豪賭！一旦失敗，他將徹底灰飛煙滅，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邏輯推演…” 法典意誌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與肅穆？“…基於天賦核心規則…抵押物價值消散意識烙印）…可換取…理論上的‘絕對虛無’態…持續時間：≈0.0001宇宙秒…”
    “…風險：99.！狀態結束瞬間…意識烙印將徹底崩潰消散…”
    “…是否確認執行此…‘存在歸零’終極交易？”
    確認？金子安看著老鐵那搖搖欲墜的光牆，看著阿飛指尖那即將熄滅的悖論能量，看著眼鏡蒼白如紙的臉，看著董董眼中含淚抱著小暖爐的驚恐，看著那如同死亡潮水般湧來的、無數點幽綠的貪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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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意識，平靜了下來。
    “確認。” 無聲的意念，如同最後的歎息。
    “指令確認！‘存在歸零’交易協議…執行！” 法典意誌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絲悲壯的共鳴！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剝離了所有色彩、聲音、感知、甚至“自我”概念的絕對力量，瞬間包裹了金子安即將消散的意識烙印！
    99.999… 100！
    在存在感徹底歸零的刹那！
    金子安…“消失”了。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消失。而是概念上的、規則層麵的…絕對虛無！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老鐵依舊在怒吼著抵擋潮水般的攻擊，阿飛依舊在鬼魅般穿梭刺殺，眼鏡依舊在竭力幹擾，董董依舊在驚恐地看著前方…但他們的動作，在金子安此刻的“視野”中，變得無比緩慢，如同凝固的雕塑。
    而那些潮水般湧來的討債鬼，它們身上散發的貪婪氣息、規則波動、能量流向…在“虛無”態的視角下，變得無比清晰！如同一張張透明的、由無數暗金和幽綠線條構成的立體圖譜！
    他“看”到了！在討債鬼集群的最後方，緊貼著一麵巨大的暗金牆壁！那裏…沒有任何討債鬼！隻有一片…異常的、不斷扭曲蠕動的黑暗！
    那片黑暗，如同一個巨大的、無形的漩渦，貪婪地汲取著四麵八方無數討債鬼身上逸散出的、微弱的貪婪規則殘渣和星骸腐朽氣息！同時，又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帶著強製命令意味的波動，指揮著整個討債鬼集群的行動！它如同一個隱形的…蜂巢之腦！
    那就是節點！討債鬼集群的指揮核心！或者說…是這個“無盡契約回廊”空間規則的一個具象化弱點！
    同時，在這片“虛無”態的視角下，金子安還“看”到了更遠處！在這巨大空間的另一端，似乎有一個…極其微弱的、散發著空間漣漪波動的點！那個點，被層層疊疊的暗金齒輪虛影和扭曲的契約條文封鎖著！那…極有可能就是出路節點！但距離太遠，被重重規則封鎖！
    0.0001宇宙秒！轉瞬即逝！
    “虛無”態結束的瞬間！
    轟——！！！
    金子安那徹底歸零的意識烙印，如同被投入了億萬度高溫的恒星核心！無法形容的、源自“存在”本身徹底消亡帶來的終極撕裂感，瞬間將他吞噬！
    意識…即將崩潰！徹底消散！
    “就是現在！坐標：x暗金牆，y扭曲黑暗漩渦！阿飛！用你最後的力量！攻擊那裏！那是它們的指揮點！” 在意識徹底湮滅的前一刹那，金子安用盡最後一絲源自靈魂烙印的、超越“存在”的呐喊，將信息強行灌注到阿飛的腦海之中！
    “什麽？！” 阿飛猛地一個激靈！他根本不知道這聲音從何而來，但那股強烈到如同烙印般的指令，讓他瞬間做出了反應！
    “媽的！拚了！看老子的——超級無敵必殺·禿頭閃光刺——！！！” 阿飛怪叫一聲，將體內僅存的、最後一絲混亂悖論能量，連同某種“禿頭之怒”的怨念，全部凝聚於指尖！
    嗤——！！！
    一道凝練到極致、速度快到超越視覺極限的、帶著混亂綠芒的細小能量刺，如同劃破黑暗的流星，無視了沿途所有擋路的討債鬼它們似乎被那指令節點吸引了注意力），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那片緊貼牆壁、不斷扭曲蠕動的黑暗漩渦中心！
    噗嗤——！！！
    一聲仿佛戳破巨大膿包的、令人牙酸的悶響！
    那片無形的黑暗漩渦猛地一滯！隨即劇烈地扭曲、收縮！發出一聲無聲的、充滿痛苦與暴怒的尖嘯！
    嗡——！！！
    整個空間劇烈震顫！頭頂那無盡的暗金齒輪穹頂轉動猛地一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地麵上，所有洶湧撲來的討債鬼，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它們幽綠的眼睛瘋狂閃爍，身體劇烈顫抖，然後…如同失去了提線的木偶，動作變得無比僵硬、混亂！甚至開始互相攻擊、撕扯！
    指揮節點被重創！討債鬼集群…失控了！
    “就是現在！老鐵！開路！往那邊衝！” 眼鏡第一個反應過來，指著金子安最後“看”到的那個微弱空間漣漪點的方向，嘶聲大吼！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阿飛那石破天驚的一擊和討債鬼的混亂，就是唯一的生機！
    “吼——！跟俺衝！” 老鐵精神大振！雙臂猛地向前一揮，土黃光芒爆發，將前方混亂的討債鬼硬生生撞開一條通路！
    阿飛強忍著透支的虛弱，緊跟而上！
    眼鏡和抱著小暖爐的董董，也拚命跟上！
    混亂的討債鬼潮中，一條生路被艱難地開辟出來！
    而在無人察覺的角落。
    金子安那徹底歸零的意識烙印…在發出最後一道指令後…如同風中殘燭，徹底…熄滅了。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仿佛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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