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新內容過審了】
    雪後的陸家庭院銀裝素裹，紅燈籠在簷下輕輕搖晃，映得滿地碎金。
    江聽綰剛踏入大門，就聽見一聲懶洋洋的調侃——
    “還以為江大小姐不來了呢。”
    陸昭野斜倚在廊柱邊，黑色高領毛衣襯得脖頸修長，手裏把玩著一枚打火機，火光在他指間明明滅滅。
    他嘴上陰陽怪氣，眼底卻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期待。
    “昭野。”江聽綰剛要回應他，就看到陸母從客廳探出頭，嗔怪道，“不是你一大早就在打探聽綰什麽時候到嗎？”
    “就是呀哥哥。”陸憶悄同樣笑道，“這會兒又開始裝什麽了？”
    陸昭野對著陸憶悄一個眼刀過去，又無奈看陸母一眼，打火機“啪”地合上：“媽。”
    江聽綰看他們這樣，忍不住笑出聲，趕緊將手中的禮盒遞給陸母：“伯母，新年快樂。”
    “哎呀，來就來還帶什麽禮物！”陸母熱情地拉過她的手，“好一段時間不見了，你又變漂亮了，聽說這段時間……”
    幾句寒暄過後。
    陸母衝兒子使眼色，“昭野，帶聽綰去院子裏轉轉，梅花開得正好。”
    積雪在腳下咯吱作響，兩人並肩走在石板小徑上。
    江聽綰滿眼都是看著院子裏的景致，絲毫沒有和陸昭野說話的打算。
    陸昭野盯著她看了幾秒，抓住她的手，說道：“那邊的梅花更好看，我帶你去看。”
    “不用了。”她挑眉，緩緩抽回手：“陸總裝模作樣，不累麽？”
    陸昭野的手上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蹙眉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聽綰挑眉看向他，“我對我你們家的園林毫無興趣，對你也是這樣，你幹嘛在要在這演這種郎情妾意的戲碼？”
    陸昭野眯了眯眼，這話，他怎麽聽著……有點熟悉？
    他沒說話，踢開一塊碎雪，看似漫不經心，卻悄悄放慢了腳步。
    梅枝橫斜，暗香浮動。
    “你說……”身旁的男人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反唇相譏，反倒突然停下，伸手拂去江聽綰發梢的雪粒。
    曖昧的氣氛蔓延開來 陸昭野專注地盯著江聽綰：“我們這樣，算不算共白頭了？”
    江聽綰抬眼看著他，瞥見他單薄的毛衣，她嗤笑一聲：“外套都不穿，回頭感冒了你別怪我頭上。”
    此話一出，旖旎的氣氛就這樣被打破，陸昭野有些無奈。
    不過，說到感冒……
    下一刻，他眸光一閃，忽然抓住衣擺往上一掀——
    “你幹什麽！”江聽綰瞳孔微縮，這人精神失常嗎，這又在幹嘛？
    她慌忙按住他的手，卻被他反手一拽，掌心直接貼上了他緊實的腹部。
    緊實熾熱的手感傳來，江聽綰不由得愣住。
    “你害我感冒的話……”他俯身逼近，熱氣嗬在她耳畔，“是不是該負責照顧我？”
    這個人，什麽邏輯……
    “做夢。”江聽綰眉心一跳，回過神來，用力推開他，卻被一把撈進懷裏。
    “江聽綰。”陸昭野錮住她的腰，聲音低啞：“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麽？”
    “賺大錢啊。”隻一瞬的思考時間，她便答得幹脆利落，眼裏也盡是漫不經心。
    他早知她會用這個答案來敷衍他。
    “庸俗。”陸昭野輕笑，鼻尖幾乎蹭上她的臉頰。
    “嫌我庸俗？”江聽綰屈指抵住他額頭：“那你的呢？”
    陸昭野捉住她的手腕按在胸前，心跳震如擂鼓。
    萬籟俱寂，江聽綰隻聽到一個字。
    “你。”
    雪落無聲。
    陸昭野的吻重重壓下來，帶著未盡的尾音融在交錯的呼吸裏。
    遠處傳來陸憶悄的驚呼和陸母的笑罵。
    但此刻，他隻想把這一刻的梅香與雪色，都釀成她的名字。
    良久。
    江聽綰紅著臉推開陸昭野，卻見他舔著唇角笑得囂張：
    “現在，我的願望實現了。”
    夜色沉沉。
    江聽綰剛回到家，準備洗漱，卻收到一條信息。
    思慮片刻，她裹緊大衣下樓。
    剛出大宅，她遠遠就看見沈觀靠在車邊，手上還拿著手機，冷白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怎麽這個時候找我？”她走近，輕輕問道。
    原本想問他為什麽這個時候不在沈家，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沈家那群人，親情淡薄，表麵觥籌交錯，背地裏卻恨不得撕碎對方，回去也不過是場鴻門宴。
    沈觀抬眸看她，眼底映著遠處的燈火，沒有回答：“陪我去個地方？”
    這個點……江聽綰看看四周，大多人都熄燈準備睡覺了。
    算了……
    來都來了。
    “好吧。”她挑眉，故意拖長語調：“那就滿足沈總這個新年願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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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駛離市區，穿過蜿蜒的海岸線，最終停在一片僻靜的沙灘旁。月光灑在細軟的沙粒上，像是鋪了一層銀霜。
    江聽綰下車，海風拂過她的發絲，帶著微鹹的涼意。
    “來這麽遠的地方？”她側頭看向沈觀。
    視線中，他徑直走向沙灘中央。
    江聽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裏靜靜立著一架鋼琴，黑漆琴身在月色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江聽綰腳步頓住，心下有幾分疑惑。
    當她走近，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琴鍵時，一個猜想已經在她腦海裏成形。
    “這是……當年那架？”她有些試探性地問道。
    “嗯。”沈觀站在她身側，聲音低沉，“你還記得。”
    她就算不記得了，因為是他帶她來的，也會和那張照片聯想在一起吧？
    江聽綰輕笑，指尖在琴鍵上輕輕滑過：“調過音了？”
    “嗯。” 沈觀輕輕點頭。
    江聽綰緩緩坐下，手指懸在琴鍵上方片刻，隨即落下。
    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是當年那首她彈過的曲子。
    曲調依舊，隻是彈琴者心境不再孤寂。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沈觀也在她身旁坐下，修長的手指加入進來。
    他的指法嫻熟，可節奏卻比她更加沉穩，像是曆經歲月沉澱後的從容。
    他們兩個明明從未合奏過，卻出奇地默契。
    琴聲與海浪聲交織，月光為兩人鍍上一層朦朧的銀邊。
    一曲終了。
    江聽綰收回手，半開玩笑地問：“沈總今晚是帶我來試琴的？”
    沈觀沒有回答，隻是轉頭望向漆黑的海麵。
    就在江聽綰疑惑之際。
    遠處的海麵突然亮起一點微光，緊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
    無數光點如星辰般浮現，逐漸匯聚成一幅巨大的畫麵——那是她彈琴時的側影，栩栩如生，由上萬架無人機精心排列而成。
    光點緩緩變換，畫麵切換成她微笑的模樣，再後來，是“江聽綰”三個字，最後定格為兩人四手聯彈的畫麵：
    江聽綰愣住，心跳有些加快。
    她下意識看向沈觀，卻見他目光灼灼，深邃的眼底映著海上閃爍的光。
    “喜歡嗎？”他輕輕問。
    江聽綰又扭過頭望著海麵上的光影，帶著笑意回答：“當然喜歡。”
    沈觀伸手，輕輕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我問的不是這個。”
    四目相對，他眼底不加修飾的情愫讓江聽綰呼吸微滯。
    “我們之間，你從來都知道我的處境，我也知道你的處境。”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聲音低啞，“我們幾乎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旗鼓相當。唯獨有一點，我沒辦法確定。”
    他微微俯身，氣息拂過她的唇：“江聽綰，你喜歡我嗎？”
    江聽綰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時難以回答。
    兩人目光僵持。
    沈觀看著她，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僵局。
    “算了。”
    下一秒，他低頭吻了下來。
    海風裹挾著鹹濕的氣息，無人機的光芒在他們身後流轉。
    他的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卻又在觸碰到她的瞬間變得溫柔。
    江聽綰閉上眼，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衣襟。
    就算她不說喜歡，又如何呢？
    他也不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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