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集團總部大樓六十八層，總裁辦公室的燈光依然明亮。
    淩晨一點十五分，整層樓幾乎空無一人，隻有江時序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聲響回蕩在寬敞的空間裏。
    他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季度財務報表，眉頭微蹙。
    第三季度的數據有些異常，但他一時無法準確指出問題所在。
    正當他準備重新核對一遍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江時序頭也不抬地說道，聲音低沉而冷淡。
    門開了，江聽綰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她穿著簡潔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鉛筆裙，頭發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露出白皙的頸線。
    "江總，這是修正後的亞太區市場分析報告。"她的聲音平靜而專業，"我在複核時發現了原始數據中的三處計算錯誤，已經標注出來並附上了修正方案。"
    江時序這才抬起頭，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
    這位新來的秘書入職剛滿兩周，是京都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的高材生，以專業第一的成績畢業。
    他本來不想招聘女秘書，但人事部極力推薦，理由是她"冷靜、高效、業務能力出眾"，幾乎碾壓其他候選。
    他接過文件，快速瀏覽她標注的部分。
    確實，三個關鍵數據點的錯誤直接影響了整體分析結論。而她提出的修正方案，幾乎與他在心裏構想的完全一致。
    "嗯。"江時序隻是簡單應了一聲，臉上表情紋絲不動，"明天的會議材料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包括您要求的近三年對比數據和競爭對手分析。"江聽綰回答得滴水不漏，"我還額外整理了jt集團最近三個季度的戰略調整，可能會對明天的討論有幫助。"
    江時序幾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jt正是他們明天要討論的主要競爭對手，而他並沒有吩咐她準備這方麵的資料。
    "為什麽想到準備這個？"他問，聲音依然平淡。
    江聽綰直視他的眼睛，目光清澈而冷靜"根據您上周在管理層會議上提出的問題，以及這季度我們市場份額的變化趨勢，我判斷jt的動向會成為明天討論的焦點。"
    江時序沒有立即回應。
    大多數人在他麵前要麽緊張得語無倫次，要麽刻意討好表現。而這位江秘書似乎完全不受影響，專業得近乎淡然——某種程度上，這讓他感到一種奇怪的舒適。他完全不用擔心她會動什麽別的心思。
    "做得不錯。"他最終說道，語氣依然公事公辦，"你可以下班了。"
    江聽綰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她的步伐輕盈而穩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江時序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她的背影一秒，然後迅速收回，重新投入工作。
    三小時後，窗外的天空已經泛白。
    江時序揉了揉太陽穴，胃部傳來隱約的疼痛提醒他已經超過24小時沒有進食。正當他考慮是否該叫點什麽時，辦公室門再次被輕輕敲響。
    "進。"
    江聽綰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江總，您應該吃點東西了。我訂了養胃粥和小菜，沒有放刺激性的調料。"
    江時序看了看手表——早上六點二十分。他不禁皺眉"你怎麽還在這裏？"
    "亞太區的視頻會議四小時後開始，我需要確保所有材料萬無一失。"她將托盤放在他桌邊的空位上，"您有輕微胃病，空腹喝咖啡會加重症狀。"
    江時序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粥，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她是怎麽知道他胃不好的？他從不與任何人分享私人信息。
    "謝謝。"最終他隻吐出這兩個字，語氣依然冷淡。
    江聽綰似乎並不期待更多回應，隻是微微頷首便回到自己的工位。
    兩人隔著一道玻璃牆，各自埋頭工作，辦公室裏隻剩下鍵盤敲擊和紙張翻動的聲音。
    江時序嚐了一口粥，溫度剛好，味道清淡卻不寡淡。
    他抬頭透過玻璃看向外麵的江聽綰，她正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晰。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心頭掠過——這個冷靜自持的年輕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要了解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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