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了三個小時，吳邪扒著車窗往外看，忽然指著遠處白霧繚繞的山穀興奮道："就是那兒！老獵戶說的野溫泉！"
    解雨臣聞言湊過來，發絲掃過吳邪的臉頰，帶著淡淡的冷香。前座兩個男人同時回頭——張起靈的手指在方向盤上微微收緊，黑瞎子的墨鏡閃過一道寒光。
    "再近點看。"解雨臣半個身子都壓在吳邪背上，完全沒注意車內驟降的氣溫。
    黑瞎子輕咳一聲："花兒爺，安全帶係好。"
    解雨臣頭也不抬："閉嘴。"
    張起靈沉默地踩下油門，車子猛地一衝，吳邪"咚"地撞回車座，解雨臣則直接栽進黑瞎子懷裏。
    黑瞎子笑眯眯地摟住他："投懷送抱？"
    解雨臣："……滾。"
    胖子坐在後排，默默抱緊自己的背包："你們能不能好好開車？我怕死。"
    石砌的更衣室裏水汽氤氳，木質隔間散發著鬆木的清香。吳邪剛解開第三顆襯衫扣子，突然被張起靈一把拽進隔間。
    "哎？小哥？"吳邪還沒反應過來，一條毛巾就糊在了他臉上。張起靈動作利落地幫他套上浴衣，係帶勒得他差點嗆咳。
    "太緊了！"吳邪掙紮。
    張起靈麵無表情地鬆了鬆："山裏風大。"
    隔壁傳來解雨臣的怒罵："手往哪摸！"
    黑瞎子無辜的聲音緊隨其後："幫你係腰帶啊。"
    "用不著！"
    "那你自己係？"
    "……"
    一陣布料摩擦聲後，解雨臣冷冷道："你係就係，別亂碰。"
    黑瞎子低笑："遵命，花兒爺。"
    胖子在門外叼著煙，一臉無語："你倆差不多得了，不知道的以為更衣室有狼呢。"
    3）溫泉驚鴻
    乳白色的溫泉蒸騰著硫磺氣息，水麵浮著細碎的光影。吳邪踩著光滑的卵石慢慢下水，熱氣瞬間染紅了他的耳尖。解雨臣在他對麵入水，濕透的黑發貼在瓷白的頸間，襯得膚色如玉，像幅活過來的水墨畫。
    "這水溫剛好。"吳邪舒服地歎了口氣，往池邊一靠。
    解雨臣閉目養神，水珠順著他的睫毛滑落："嗯。"
    "噗通——"
    兩顆石子同時落入水中，濺起的水花驚得兩人睜眼。岸邊，張起靈和黑瞎子僵立如鬆，一個手裏攥著剛折的樹枝，一個保持著投擲姿勢。
    胖子往身上撩著水花，一臉嫌棄："你倆杵著當門神呢？"
    張起靈沉默片刻，徑直走到吳邪身邊坐下。黑瞎子則笑嘻嘻地蹭到解雨臣旁邊："花兒爺，我幫你按按肩？"
    解雨臣眼皮都不抬："滾遠點。"
    黑瞎子不依不饒："那捶背？"
    "……"
    吳邪偷笑著往張起靈那邊靠了靠，小聲道："他倆怎麽跟小學生似的？"
    張起靈沒說話，隻是伸手撩起水，輕輕淋在吳邪肩上。
    泡了半小時後，溫泉裏的氣氛逐漸微妙。
    "吳邪肩膀有舊傷，不能泡太久。"張起靈突然開口。
    "花兒爺腰不好，該上去了。"黑瞎子幾乎同時接話。
    水中的兩人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
    吳邪小聲嘀咕："我肩膀早好了。"
    解雨臣翻了個白眼："我腰好得很。"
    張起靈已經拿著浴巾蹲在池邊，黑瞎子則舉著保溫杯："紅棗枸杞茶，補氣血的。"
    胖子猛地拍水而起："夠了！老子是來放鬆的，不是看你們秀恩愛的！"
    巨大的水花濺起，模糊了視線。隱約可見兩條黑影同時撲向各自的目標——張起靈一把將吳邪從水裏撈出來，黑瞎子則直接抄起解雨臣的膝彎，把人打橫抱起。
    解雨臣瞬間炸毛："放我下來！"
    黑瞎子笑得欠揍："地上滑，摔了怎麽辦？"
    吳邪被張起靈裹進浴巾裏，隻露出一雙眼睛，悶悶道："小哥，我能走……"
    張起靈："嗯。"
    然後繼續抱著他往外走。
    胖子："……"
    暮色中的越野車安靜行駛，車窗映著遠處連綿的山影。後座，吳邪裹著毯子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地往張起靈肩上靠。副駕駛的解雨臣早已睡著，額頭抵著車窗，被黑瞎子小心地墊上了自己的外套。
    "下次還來嗎？"胖子開著車小聲問。
    後視鏡裏，張起靈正輕輕拂去吳邪發間的水珠，而黑瞎子的手指懸在解雨臣臉側，終究沒敢觸碰。兩人同時抬眼，在鏡中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月光照亮蜿蜒的山路，車載音響裏，陳年的磁帶正沙沙唱著："隻願君心似我心……"
    胖子默默調大了音量，心想：下次還是自己一個人來泡溫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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