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清晨，陽光穿過雲層灑在雨村的青石板路上，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吳邪坐在院子裏，看著屋簷滴落的雨水出神。距離趙鐵柱那件事已經過去一周，警方調查還在繼續，但汪家那邊暫時沒了動靜。
    一雙熟悉的手從後麵輕輕按在他的肩上。吳邪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那指尖的溫度和力度，全世界隻有一個人擁有。
    "小哥。"吳邪抬手覆上那隻手，"睡得好嗎？"
    張起靈繞到他麵前蹲下，黑眸認真地打量著吳邪的臉，似乎在檢查他是否真的從那次失控中恢複過來。吳邪忍不住笑了："我沒事了，真的。"
    張起靈點點頭，突然說："喜來眠，要做海報。"
    "啊？"吳邪一時沒反應過來。
    "胖子說的。"張起靈指了指廚房方向，那裏傳來胖子哼著小調煎蛋的聲音，"宣傳用。"
    吳邪這才想起，他們前段時間確實討論過要給民宿做個宣傳海報，貼在村口和鎮上。隻是後來被趙鐵柱的事打斷了。
    "好啊，"吳邪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正好今天沒事，把花兒爺和黑瞎子也叫來，大家一起設計。"
    張起靈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這正是他提議的初衷，讓吳邪有點事情分散注意力。
    早餐後，解雨臣和黑瞎子被叫了過來。五個人圍坐在院子裏的大木桌旁，桌上鋪著幾張白紙和各種顏色的彩筆。胖子不知從哪翻出一盒已經幹了一半的水彩，正試圖用水化開。
    "先說好，"解雨臣優雅地挽起袖子，"如果設計得太醜，我拒絕承認參與。"
    黑瞎子笑嘻嘻地湊過去："花兒放心，有我這個藝術天才在，保證海報美得上熱搜！"
    "你？藝術天才？"解雨臣挑眉，"上次你畫的那隻貓，我還以為是變異老鼠。"
    眾人哄笑起來。吳邪感覺心情輕鬆了許多，拿起一支鉛筆敲了敲桌子："好了，都說說想法。胖子，你先來。"
    胖子清了清嗓子，一臉認真："依我看，海報得喜慶！大紅底色，金色大字，再來幾個大燈籠，邊上畫點元寶銅錢，寓意財源滾滾！"
    解雨臣扶額："你這是海報還是年畫？"
    "年畫怎麽了？年畫多吉利！"胖子不服氣地反駁。
    "我覺得可以加點漫畫元素，"黑瞎子插嘴，"比如把咱們五個q版化，我戴墨鏡，小哥拿黑金古刀，多酷！"
    吳邪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忍俊不禁："那花兒爺呢？"
    "當然是女王範兒！"黑瞎子立刻來了精神，拿起筆在紙上塗鴉，"看，這樣，叉腰站著，腳下踩著個趙鐵柱..."
    解雨臣一把搶過紙揉成團："你給我適可而止！"
    張起靈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吵鬧，嘴角微微上揚。吳邪注意到他的表情，湊過去小聲問："小哥有什麽想法？"
    張起靈思考片刻，拿過一張白紙和鉛筆，開始在上麵勾畫。吳邪好奇地看著，漸漸睜大了眼睛——張起靈的筆觸簡潔有力，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雨村的輪廓：遠山如黛，近水含煙，幾間小屋錯落有致地散布其間。
    "小哥...你還會畫畫？"吳邪驚訝地問。
    張起靈輕輕搖頭："不會。隻是...記得。"
    其他三人也被吸引過來，圍觀看張起靈作畫。胖子嘖嘖稱奇："小哥深藏不露啊！這水平，都能去美院當教授了！"
    解雨臣仔細端詳著畫作，難得地點頭讚許："構圖不錯，留白恰到好處，可以做海報背景。"
    黑瞎子撞了撞張起靈的肩膀："老實交代，是不是偷偷報了什麽老年大學繪畫班？"
    張起靈不理他，繼續專注地完善細節。吳邪看著他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張起靈總是這樣，看似對什麽都不在意，實則把一切都記在心裏，連雨村的一草一木都刻畫得如此精準。
    "那我們就以小哥的畫為基礎，"吳邪提議，"我來題字，花兒爺負責上色，黑瞎子和胖子負責...打下手。"
    "憑什麽我是打下手？"黑瞎子抗議。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就你那審美，能讓你碰顏料已經是開恩了。"
    計劃定下，五人立刻行動起來。張起靈完成了線稿，吳邪在宣紙上練習"喜來眠"三個字的寫法，解雨臣調配水彩顏色，黑瞎子和胖子則負責換洗筆水、遞紙巾等雜活。
    "吳邪，字再大一點。"解雨臣指揮道，"對，要有力但不失飄逸。"
    吳邪屏息凝神，提筆揮毫。他的書法雖比不上專業大家，但勝在自然流暢，與張起靈的畫麵相得益彰。
    "漂亮！"胖子拍手稱讚，"天真這手字，跟小哥的畫絕配！"
    解雨臣開始上色，他的手法精細考究，遠山用淡墨渲染，近水則點綴幾筆青碧，房屋保留素白，隻在簷角添了一抹朱紅，整體素雅又不失生氣。
    "花兒爺這手藝，"黑瞎子看得入迷，"不當畫家真是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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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輕哼一聲："少拍馬屁。"
    "我是真心的！"黑瞎子誇張地捂住胸口，"你看這色彩的運用，這層次的把握，這..."
    "閉嘴。"解雨臣頭也不抬，"去換盆幹淨水來。"
    黑瞎子立刻屁顛屁顛地去了。吳邪和張起靈相視一笑，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相處模式，早已成為雨村日常的一部分。
    中午簡單吃了點麵條，五人又繼續投入創作。隨著色彩逐漸豐富，海報開始有了生命力。胖子堅持要在角落加個小福娃，解雨臣勉強同意，但要求不能太俗氣。黑瞎子趁機畫了個q版自己，被解雨臣發現後差點挨打。
    "好了，最後一步，"吳邪舉起印章，"蓋上我們"雨村五君子"的大印！"
    "等等，"胖子突然說，"咱們是不是忘了寫聯係方式？"
    眾人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光顧著藝術創作，把最實用的部分忘了。最後還是解雨臣在海報底部工整地寫上了地址和電話。
    當最後一筆完成，五人圍著成品欣賞，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容。海報上山色空蒙，水光瀲灩，"喜來眠"三個字飄逸靈動，角落的小福娃憨態可掬，整體既保留了水墨意境，又不失民宿的溫馨感。
    "完美！"胖子豎起大拇指，"掛出去保證客似雲來！"
    "得做塑封，"解雨臣考慮得很實際，"不然下雨就毀了。"
    黑瞎子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明天就去鎮上做。"
    張起靈不知何時離開了片刻，此時端著托盤回來，上麵是五杯冒著熱氣的茶和一盤桂花糕。
    "小哥太貼心了！"胖子抓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裏，"忙活一天，真餓了。"
    五人吃著茶點，欣賞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院子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吳邪看著身邊的朋友們，心中那最後一絲陰霾也消散了。有這些人在，什麽汪家、趙鐵柱，都不足為懼。
    夜幕降臨，解雨臣和黑瞎子告辭回隔壁。胖子早早睡下，說明天要去鎮上多複印幾張海報。吳邪和張起靈坐在院子裏，就著月光最後欣賞了一遍他們的作品。
    "小哥，"吳邪靠在張起靈肩上，"謝謝你今天的提議。"
    張起靈輕輕攬住他的肩："喜歡？"
    "嗯，特別喜歡。"吳邪看著海報上五人共同努力的痕跡，輕聲道，"就像...一個家。"
    張起靈低頭，在吳邪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是家。"
    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喜來眠"的海報上，那山、那水、那字，都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銀輝。而在海報的一角，不知是誰偷偷畫了五個小小的人影，手牽著手，站在雨村的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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